奥巴马遭到国会“一记重击”

9月28日，奥巴马遭到国会“一记重击”——参议院和众议院以绝对多数推翻了他对一项法案的否决，从而让“9·11”恐袭受害者可以在美国联邦法院起诉沙特政府。

奥巴马输了“决战”

这个法案正式名称是“正义反对恐怖主义赞助者法案”（Justice Against Sponsors of Terrorism Act, 简称JASTA)。根据国际法惯例，主权国家政府不得成为民事或刑事诉讼的对象，这被成为“国家主权豁免”。而JASTA的要点就在于，遭受发生在本土恐袭的美国公民，可以起诉支持恐袭的任何外国政府，即不承认“国家主权豁免”。

因为实施“9·11”袭击的19人中有15个是沙特人，而美国不少人认为沙特政府和一些沙特高官，暗中支持策划“9·11”的基地组织。所以这个法案中的“外国政府”，实际上是指沙特政府。法案通过，意味着在美国眼里，沙特不再有“国家主权豁免”。

最初提出这个法案是在2009年，不过在很长时期内在国会没有什么进展，直到2015年，美国国会才又开始热衷于讨论该法案。今年是“9·11”袭击15周年，加上又是大选年，对这个法案的讨论迅速升温。

美国联邦参议院在5月份一致通过这个法案时，反对该法案的奥巴马政府认为，国会众议院可能不会讨论这个法案，没想到“9·11”恐袭15周年之际，国会众院议长保罗·瑞恩在会见受害者家属后，加快了进程，众议院随即通过法案。

根据美国法律，参众两院都通过的法案，送交总统签署便成为法律，而总统有权否决。总统否决后，如果议会决定重审，并且参众两院再以三分之二通过该法案的话，那么总统否决无效，该法案也将成为法律。

奥巴马当时否决了这个法案，国会决定重审。当时便有媒体说，这是美国府院之间的“决战”。结果是参院以97：1，众院以348：77的结果再次通过，奥巴马遭受到媒体所说的“重重一击”。

选举年的气氛

奥巴马之所以反对这个法案，理由有二：一是如果通过这个法案，不承认“主权国家豁免权”，那么别的国家也可以不承认美国的豁免权，以同样的理由起诉美国政府，到时候美国怎么办？二沙特是美国在中东的重要盟友，强烈反对这个法案，如果这个法案成为法律，势必影响美国和沙特关系，从而影响到美国在中东的“一盘棋”。

但是正如法案起草人之一、来自纽约州的民主党籍参议员查尔斯·舒默所言，总统和白宫着眼点在于外交，但议员们的职责在于关心美国公民的利益。议员们认为，如果身为民意代表，不能反映民意追求正义的要求，那还做什么呢？

不过奥巴马认为，议员们这次如此团结一致、铁了心要通过法案，主要是和选举政治有关。想想，马上就要进行选举了（11月的选举，不仅要选总统，而且要选三分之一的参议员、全部众议员和部分州长等），哪个议员敢在这个时候背上“不顾民意”的名声？所以，在国会推翻他的否决后，奥巴马说“这是个严重的错误”，但他理解议员们。

通过后又能怎样？

如今这个法案已经成为法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首先当然是美国的“9·11”受害者可以在美国联邦法院起诉沙特政府，追求“正义”。如果真的提起诉讼，美国法院又判定沙特政府有责任，那么法院可能会判定没收沙特在美国的财产，作为对受害者的补偿。当然，要走到这一步需要漫长的法律过程。

其次是美国和沙特的关系。近年来美国和沙特的关系已经不如以前，在反恐、伊核问题谈判、对中东局势的处理上双方颇有矛盾。美国国会能如此强硬对待沙特，也反应了沙特在华盛顿的影响力下降、美国国会要给沙特一点颜色看看的意思。

这个法案通过后可能会使两国关系更不愉快。沙特外长曾威胁，如果美国通过这个法案，沙特将考虑抛售7，500万美元债券，虽然经济学家们认为沙特不太可能采取这个两败俱伤的举措，但沙特因此反美的情绪会更加激烈，两国在很多领域的合作就没那么愉快。美国在中东会遇到更多麻烦。

第三是比较长远的影响。如果美国人根据这个法案起诉沙特，估计中东、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很多公民，也会就美国无人机袭击、支持以色列打击巴勒斯坦来起诉美国政府。这也是奥巴马和美国军方、情报界都反对这个法案的原因。

这次国会推翻奥巴马的否决，也是奥巴马任上第一出线此类情况。据统计，奥巴马此前11次否决国会法案，国会都没有推翻。

不过政治就是妥协。虽然这个推动这个方案时国会看上去是铁了心，但实际也留有很多余地。比如把外国政府支持恐袭，局限于美国本土恐袭；起诉外国政府时，联邦政府要派检察官参与相关司法程序等。

所以这个法案究竟对美国和沙特有什么影响，还有看以后怎么具体运用。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