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十面“霾”伏能否催热度假地产

经济学的逻辑认为，相对于收入来说，居住价格较高的地方相对更快乐。然而这周中国大城市北京的人们很不快乐，原因是雾霾卷土重来。

中国环境监测总站的数据显示，从1月3日晚间10点到1月4日凌晨5点，北京国控站点的空气质量指数AQI持续处于500微克/立方米极限的“爆表”状态，东四、万寿西宫等监测点的PM2.5浓度甚至持续多个小时超过600微克/立方米。这是以往并不多见的重霾。

新一轮重霾压在北京上空，也压在不少人心上。逃离北上广的颓丧，又伴随着朦胧如仙境的街道、海市蜃楼般的国贸高楼，刷爆了微信朋友圈。

一位34岁的年轻妈妈对笔者说，本周室外空气质量差，孩子只能关在家里，有一天她出门拿快递，孩子兴奋的跟着往门外跑，很快就感冒发烧，闹到半夜。这让她迫切想去空气好的云南、海南或者海外宜居城市买房。

本周不少地方遭受雾霾侵袭

笔者另外一位朋友则没有这个烦恼，她的孩子不在北京。上一轮雾霾来时，她东北的公公婆婆就将三岁的女儿带去了海南万宁。视频电话里，女儿穿着小衬衣、戴着遮阳帽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笑得花枝乱颤，这让她觉得很省心。这套万宁的房子是早些年二老购置的，东北人有在海南买房的习惯，一到冬季举家迁移，享受南国的阳光沙滩。眼下，这套房成了小孙女的避霾居所。万宁的房价早年价格较低，如今随着高铁开通、配套日渐完善而受到购房者关注。

前两年，买房避霾在北京还仅仅是个话题，然而去年以来，如同西方人购置度假房屋，一些北京家庭、特别是“宝妈”们，将“去外地买房躲霾”提上了日程。一些海南楼盘营销时，甚至打出了这样的广告语：“你的城市雾霾在飘，我的海岸阳光妖娆”、“欢迎来海南洗肺”等，巧妙的戳中北京购房者尴尬的“痛点”。与此同时，一些敏锐的开发商也看到了海南物业对大城市居民的吸引力所在。2016年12月15日，一向善打善攻的融创中国(01918.HK)宣布，融创中国品牌及其高端精品产品正式落地海南，计划长期深耕海南东线市场，主打生活、度假服务。

从数据上看，告别了概念式增长后，海南市场正趋向健康。海南省统计局的数据显示，仅2016年上半年，海南省商品房累计销售面积和销售金额分别为759.06万平米和765.76亿元。价格方面则呈现出稳定态势。国家统计局发布的70城房价数据显示，去年9月，三亚房价环比微涨1.2%，海口环比上涨0.8%；去年10月，海口、三亚环比均微涨0.9%。

受到投资者关注的“第二居所”市场还有华人众多、没有语言障碍、气候较宜人的马来西亚。笔者元旦前在吉隆坡看到，凯宾斯基位于吉隆坡核心城区的公寓，每一层12户，67平米至121平米不等，价格约合人民币4.7万元/平方米。这个价格，相当于北京东四环一套90平米的80年代老公房。另一同样位于吉隆坡城区的公寓项目，62平方米～137平方米 ，2.4万元人民币/平方米，与北京附近的河北燕郊的房价接近。

每一次雾霾来袭，不少人都会想往海南的碧海蓝天

一位生活在马来西亚的台湾前媒体人告诉笔者，他在马来西亚南洋小岛马六甲投资的小公寓，30多平米，2009年28万马币购入，现价40万马币，过去几年他在马六甲投资的公寓年回报在6%~8%之间。他说，一些购置第二居所的中国家庭，会选择申请马来西亚十年居住权，让孩子在高中以前在马来西亚上学，再以华侨身份回国高考，或者留在马来上“2+2”大学，可以拿到马来当地大学和合作的欧美大学两边的文凭。祖籍安徽的马来西亚“拿督”、久久国际集团创始人王琇瑛则对笔者介绍，2006年～2009年，都是中国的财富阶层到马来西亚买房，后来就是北京、上海、台湾的“中产”家庭，而近年台湾的“小资女”投资客也很活跃，有时她们两个人一起买一间公寓进行投资。相对买房，中国大陆的富豪在马来西亚的投资多是买土地自建房屋或者投资。

的确，马来西亚有其吸引力。购房成本方面，政府规定国外投资者最高可贷款七成(马六甲除外，当地不允许外国购房者贷款)，利率4.5%，最高贷到70岁，一般贷20年。首付最低10%，根据建筑师评估的工程进度来确定缴款节奏，一般4年左右付到总房款的40%左右。居住环境方面，马来西亚全国华人占比约23.7%，吉隆坡、槟城等大城市华人占比超过四成。此外，未来隆新高铁开通，吉隆坡到新加坡仅需90分钟。此外还有当地人引以为傲的英制医疗和倡导国际化教育的学校，都对中国投资者具有吸引力。戴德梁行研究部发布的《2016年第2季度中国对外投资市场报告》显示，新加坡、马来西亚这两个东南亚的交通、经济中心国家区域，是中国境外投资的主要目的地之一。

然而，如同燕子衔泥，不论是避霾家庭考虑较多的海南、云南还是东南亚，拖家带口重建新巢又谈何容易。国内大城市熟悉的工作、更多的就业机会，让家庭里的“中间层”没法说走就走，走出国门。即便是国内的第二居所，交通是一大问题，另外旅游城市医疗、教育配套跟不上，一老一小也仍旧没法久待。

正因为如此，虽然时而咳嗽、咽炎、感冒、对雾霾忧心忡忡，笔者和朋友们多数仍选择留在北京。昨天一位朋友感慨：“想过走，在哪里都能吃上饭，没有离不开的城市，只有离不开的人。我舍不得那些共同生活在北京、彼此有了感情的、有趣的人。”

哈佛经济学教授爱德华格莱泽(Edward Glaeser)在《城市的胜利》一书中写道：“人们越来越愿意根据生活质量来选择自己生活的地方，聪明而富有创业精神的人才是一座城市经济实力的最终来源，随着这些人变得更加富有，他们往往更加注重生活的质量。”北京是世界上最“聪明而富有创业精神的”城市之一，它的聪明、有趣、创业精神，来源于生活在这里的人。衣食住行、上学看病、看剧听戏，样样关乎生活质量，房子和空气更是如此。新年伊始，惟愿生活在北京的聪明、有趣又奋进的人们，今年不再因为买房或雾霾而焦虑、而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