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新闻 > 大政

分享到微信

打开微信,点击底部的“发现”,
使用“扫一扫”即可将网页分享至朋友圈。

首席评论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有哪些看点?

第一财经 2017-12-20 18:13:43

责编:李燕华

2018年是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的开局之年,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施“十三五”规划承上启下的关键一年。十九大之后的第一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备受瞩目。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有哪些看点?

导视: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召开,

有哪些重要政策看点值得期待?

嘉宾:

张燕生——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员

许维鸿——中航证券首席经济学家


文字实录

裴蕾:各位好,欢迎收看《首席评论》。一年一度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已经拉开了帷幕,社会各界都对此充满了期待,中国经济已经从高速发展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那么明年我们的生活会在各种政策加速落实,以及经济结构不断优化过程中发生哪些变化呢?我们先来看一段小片。

岁末将至,于本周一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成为各方研判明年中国经济最重要的风向标。每年年末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是总结当年经济工作成绩,分析研判当前的国际国内经济形势,制定和部署来年宏观经济发展规划的一次高级别经济工作会议。2018年是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的开局之年,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施“十三五”规划承上启下的关键一年。十九大之后的第一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备受瞩目。而此前12月8日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则初步明确了明年经济的发展思路,强调了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是治国理政的重要原则,部署了防范金融风险、精准脱贫、污染防治三大攻坚战。

如何看明年经济增长目标?

裴蕾:其实过去每年大家都会关注这个GDP的增速目标,这个数字总是牵动着大家的神经,但是我们看见今年“十九大”报告当中已经提出了,不平衡不充分发展是我们国家面临的主要的问题,而且社会各界的解读也都在讨论该怎么高质量地发展。张老师您怎么解读这种变化,以及怎么看将来GDP增速数字的变化呢?

张燕生:首先为什么我们会强调速度?因为过去30多年,我们的改革开放经常说一句话,中华民族若再不能发展起来,我们将被开除球籍。因此过去30多年一直有一个压力,就是我们要发展起来,因此我们始终强调发展是硬道理,发展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是治国理政的第一要义,因此发展在过去30多年都是非常重要的。

那么经过30多年以后,我们现在发展起来了,那么发展起来以后,也就是我们进入了一个新的目标,就是高质量,已经不是高速度了,这个时候我们会淡化GDP的增长目标,因为我们不要忘记体量已经11万亿美金,这么大的体量,增长一个百分点都意味着很大的量。有一年我到拉美去调研,拉美的朋友说,我们一点都不担心中国的减速,他说去年就算中国减到6.9%,一年增加的GDP有七八千亿美金,即使减速到6%,减到5%,你这个蛋糕是巨大的。

拉美人就讲,其实对我们来讲真正的担心就是每年中国都能增加这么大的蛋糕,我们能够得到多少?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中国已经到了一个阶段,速度已经并不是很重要,而质量变得非常重要。而且过去30年我们强调的是增长,就是GDP、人均GDP,现在讲发展,发展是讲五位一体、总体布局,讲的是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也就是我们“十九大”报告讲的,我们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对物质文化的需要,同时我们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对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和生态环境的需要,可以看到我们现在已经开始要讲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

裴蕾:经过过去30年的发展,我们这个体量其实已经做到一定量了,关键是怎么做好这个质量,那么在向高质量发展的这个过程当中,有哪些关键点需要做到呢?许老师您认为?

许维鸿:现在中国的经济发展总体规模已经很大了,但是我们现在主要是调结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还是调结构。市场期待这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能够更明确调结构的方向和着力点,比如刚才张老师谈到的拉美国家,我们的“一带一路”恰恰是给以拉美国家为代表的新兴市场提供了一个机会,世界不关心中国体量是不是能继续扩大,而是能否中国的增长给世界一个更好的期待,能够让中国增长让全世界的民生受惠,这个是世界对于中国经济的期盼。

金融市场其实也是如此,我们希望在增长中更强调质量,比如增速虽然有所降低,但是整个金融业的资产质量是不是能够提高?在一些国家战略领域,比如精准扶贫、军民融合、中国制造2025、产融结合,这些领域能不能增长更快一些,而不是简单低质量增长。所以通过高质量增长,通过经济转型来置换以前低质量增长,这样不仅可以降低银行体系的坏账,也可以使得我们的增长更加让市场受惠。比如是不是GDP增速降下来,那上市公司利润也降下来呢?未必如此,通过研究发现,我们在每年谈保8%保9%的时候,恰恰是股市不好的年份,为什么呢?因为经济增长没有落实到上市公司上,没有落实到民生上。我们更希望虽然说速度降下来了,但是质量提上去了,上市公司为代表的企业利润可以上去,这个其实是市场对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一个期盼。

裴蕾:其实两位提到了很多点,就是怎么高质量发展有很多点,在这么多可以聊的点当中,有哪些您觉得是一些比较关键的、比较急须去解决的问题呢?

张燕生:我觉得解决的问题就是“十九大”报告讲的主要矛盾,就是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矛盾。那么所谓不平衡不充分,平衡实际上就是过去30多年讲的是先让少数人富起来,怎么能够走向共同富裕?过去是先让东部沿海地区发展起来,下一步怎么顾及中西部发展大局?过去30多年都讲先扩大对外开放,先扩大对西方发达国家开放,那么下一步怎么能够做好“一带一路”?这些问题都是解决不平衡问题,也就是我们的战略要从过去30多年的不平衡发展战略,转变到未来30年一个强劲的、平衡的、可持续的、包容性的发展的战略上来。我们过去30年为什么采取不平衡发展战略,就是一个问题,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要解决转型的问题。

第二个就是不充分的矛盾,不充分的矛盾实际上核心问题就是“十九大”报告讲的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来提高我们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从我自己的观察来讲,就是我们在解决不充分发展的方面,已经开始出现了很多方面的一些非常可喜的变化。第一个变化就是创新驱动,你可以看到现在在中国发达地区,像广东、江苏、浙江、上海、北京、天津,包括山东,它们现在研发强度都是高于发达国家和OECD(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平均水平,它的流量现在达到一个比较高的水平,下一步需要积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使它的整个创新投入的存量达到一个比较高的值,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到中国以后会涌现越来越多的一流大学、一流的研究院所、一流的企业创新平台和一流的关键共性技术和公共技术的服务体系,你可以看到中国的增长动能就会发生变化。

三大“攻坚战”备受关注

裴蕾:创新是我们这两年看见很关键的词语,也是给了很好土壤的一个领域,但是我们也看见今年一个大家讨论很热的词就是强监管,所以在今年12月初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当中提到三大攻坚战,包括防范化解重大风险,还有污染防治、精准扶贫。所以把这个防范化解重大风险摆在了首位,对于这一点来说,其实就很符合我们说的今年的强监管的环境,那么在这点上许老师怎么看?

许维鸿:我们金融机构对严监管深有体会,这两天开年底总结,很多业务部门说严监管的环境给我们业务部门带来很多思维模式的变化,以前像风控、合规这些部门不受重视,现在风控、合规都是首先业务前提要做的。但是反过来讲,最近很多人问我2017年十大财经新闻是什么,其中有一条就是金融的严监管,反过来我们要问2018年严监管是不是还是十大财经新闻呢?我个人觉得至少在明年上半年,严监管的环境只能加强,不能减弱。这是现在我们“十九大”提出的经济的转型升级的一个要求,就是简单的以前靠金融杠杆也好,叫灰色的“影子银行”也好,来拉动经济增长的这种模式是不可持续的。现在金融机构还是要自律和自强,比如一些好的金融机构或者做的好的金融机构,它们其实在监管的前提下、合规和风控前提下进行发展,这个也是中国金融市场和国外金融市场在发展不同阶段必然的体现。

在金融市场也是不均衡不充分的,像国外很多投资银行领域,商业银行领域,它的行业集中度是比较高的,就是它几个最大的、具有竞争优势、大的金融机构加起来,比如说前五大、前十大,基本上可以占到整个市场的50%,在个别发达国家可能达到80%甚至90%,都是这五大、十大金融机构来控制的,或者垄断的金融市场,这是金融发展的必然规律造成的。而我们金融市场发展并不长,现在可能券商100多家,银行更多了,几百家,加上信托、保险也不少,所以行业集中度还不高。在行业集中度不高的时候,同质化的简单重复的一些商业模式就造成了竞争的过度激烈,产生了很多灰色地带。所以在我看来,严监管不是目的,严监管是手段,希望优胜劣汰能够让那些遵纪守法的好孩子竞争出来,这样才能实现行业集中度,才能实现金融脱虚入实,才能服务整个实体经济,来促进金融业的发展。

裴蕾:您认为接下来一年严监管仍然是一个主基调的话,怎么平衡创新和监管之间的关系呢?刚才张老师提到要鼓励创新,要给这么一个土壤,和监管之间的关系您认为怎样的?

张燕生:首先看是哪个领域,因为要说实体经济的创新,那么实体经济创新和严监管之间没有这种本质上的关系,那么也就是说,如果是金融部门的创新,那就问题很大了,因为我们知道金融创新在过去的20多年,金融最有活力的地方和金融创新能力最强的地方、最挣钱的地方,最后是虚拟经济、泡沫经济和空心化。就是说市场经济最发达、金融监管能力最强、透明度和法制化最高的地方,却发生了几十年一遇的金融泡沫的破灭和金融危机。

因此金融的监管和金融的创新之间,它有一个基本的准绳,就是不能脱离实体经济,脱离了实体经济的这种金融创新和金融活力可能会走向问题的反面,也就是趋利。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我觉得这两个之间严格讲是不矛盾的,而且国家也讲得很清楚,决战三年,还不叫严监管了,叫防范和化解重大风险,这个我觉得是非常重要的。

裴蕾:对,因为我们也看见像今年P2P的管理,包括网贷等等这些问题频发也是让监管下了很大的力气对这些领域进行监管。许老师您认为防范这些风险关键点是什么?

许维鸿:关键点还是回到金融和经济的本质上来,金融不能脱离产业来存在,就是金融是服务于产业的,比如说很多互联网金融,它打着产业的旗号,其实这些人并没有产业的基础。我最近有个观点,比特币如果能够服务实体经济就是好的比特币,如果虚拟货币不能服务实体经济就不是一个好的货币,是一个伪创新,是一个伪金融。

比如我们最近也在谈,比如投资银行,现在投资银行,我们叫证券公司,如果围绕产业发展的,围绕产业链的,围绕给我的客户、企业创造价值的,就是一个好的投资银行,就是好的创新。但是我们今天很多创新打着创新的旗号,做表外业务,做表表外业务,做通道业务,这些不是创新,只不过是在玩数字游戏而已。所以今天我们讲脱虚入实还是强调金融服务客户的本质,我们以前很多金融都是基于房地产的,美国的次贷危机就是这么来的,就是房地产上做CDS(信用违约互换),做CDO(担保债务凭证),这些创新不是好创新,它就是让我的最终投资者和我的储蓄客户投资他都不清楚风险的地方,这当然不是好的创新。

张燕生:我想强调一点,你可以看到英美法系,无论华尔街还是伦敦,它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它的金融市场化程度是最高的,它的金融活力是最好的,它的金融创新能力是最强的,但是它的经济虚拟化程度和泡沫化程度往往也是最高的。所以这里头可能背后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资本的逐利本性,也就是每一块钱的资本是进入到金融去玩虚拟、玩泡沫、玩空心挣大钱,最后社会付出代价,还是把这1块钱投向创新,投向实体,投向高科技呢?资本的属性一定是奔更挣钱的金融。所以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就讲,也就是资本这种逐利的属性会一次一次把人类社会,把经济推向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过分强调自律和市场的自动调节,也就是监管,但是监管同样也应该是一个法制的,而且保护创新,它不能伤害实体经济和金融部门的创新。

裴蕾:所以两位认为一旦脱离了实体经济的创新,都是需要进行监管。

许维鸿:刚提到了资本的逐利性,就是监管的时候实体经济跟虚拟经济之间是有固在的,就是特有的这种固定有的矛盾,我们监管一方面依法,另外一块要有清晰的认识,经济的外部性,其实这也是全球监管的一个挑战,外部性和你的创新相结合。

裴蕾:其实这次在政治局会议当中提到了一个杠杆率的问题,这个其实和实体经济可聊的东西也是很多的。我们先进一段广告,回来之后继续聊。

裴蕾:欢迎回来。张老师,您认为现在我们要严控杠杆率,它的现状到底有多高呢?包括从实体经济角度还有金融领域的角度来说?

哪些改革措施值得期待?

张燕生:实际上来讲也就是从整个国家的资产负债的状况看,总体的风险是可控的,但是你要是看中间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局部,在一些领域的杠杆率已经到了风险非重视、非防范和非化解不可的时候了。我看有一份报告说,在上市公司的结构,金融板块和房地产板块已经高于美国发生金融危机和次贷危机的那个最高点,因此这个时候说明这个问题已经到了要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

那么要放在一个全球的背景下,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杠杆?你会发现2007年次贷和2008年的金融危机发生以后,世界主要国家都在做什么?都在做量化宽松,都在做各种各样的刺激政策和流动性的泛滥政策。那么这些流动性到哪儿去了?这些流动性并没有转化成欧美的消费和投资。2009年,美国的大企业手持现金,它们不缺钱,不需要货币放水,它们手持现金2.9万亿美金就是不投资,就是不消费,为什么?因为当欧美对未来的预期是悲观的时候,有钱也不会投,那么就问问这些钱到哪儿去了?可以看到在过去的10年,一直到2014年的8月,6月份到8月份,在这之前你都看到一个现象,全世界尤其是华人,会做一个同样的事情就是提着贬值的美元换升值的人民币,然后再买以人民币标价的房地产和各种资产,最后会发现这过去的十年这么做的人都得到了暴利,对吗?从这个角度来讲,会发现这个加杠杆很大程度上可以看到它的过去十年,全球的货币政策和流动性的背景。

从我们来讲,就是我们的地方债的问题,我们的企业债问题,我个人觉得还是应该用改革的方式来控风险,比如说直接融资的发展。

举报
一财最热
点击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