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金融的风险管理

近日有消息称，中国金融监管机构启动银行风险检查，关注居民消费信贷；银保监会官网发布关于加快落实银行业和保险业对外开放举措，其中明确提出鼓励汽车金融、消费金融等各类银行业金融机构引进境外专业投资者。

在公司及业务动态方面，消费金融行业正呈现银行系、产业系和电商系等多线扩张的发展格局。近期，多家持牌消费金融公司传来“补血”消息：4月27日消息，捷信消费金融宣布近日发行了总金额为15亿元人民币的第一期金融债券；4月26日晚间，马上消费金融宣布新一轮股东增资；招联金融获准进入银行间同业拆借市场。

2018年影响消费金融的因素包括监管趋严、不良资产压力加大等。对银行而言，监管严厉检查消费贷款流入楼市和股市。对消费金融机构，“现金贷新政”禁止通过P2P、地方交易所等渠道融资。消费信贷等零售金融是各家银行发力重点之一。

传统消费金融是指向各阶层消费者提供消费贷款的现代金融服务方式。在我国当前的宏观经济形势下，适时地出台相关管理办法是适应客观经济形势的趋势和需要的。从金融产品创新看，个人信贷业务是传统银行难以全面惠及的领域，建立专业化的个人消费金融系统，能够更好地服务于居民个体。消费金融普遍的特征是：单笔授信额度小、无需抵押担保、贷款期限短等。

联合资信在一份评级报告中称，目前的消费金融公司主要专注于提供无抵押、无担保的小额消费贷款，由于个人征信体系尚不健全，粗放式的审批方式容易产生客户集体性违约风险，造成较大规模的坏账率，尤其是缺乏金融风险经验的非银行系消费金融公司，风险管理经验尚待积累。

消费金融当前有很多乱象，如果不得到适当的治理，金融风险发展到金融传染风险的时候，整个市场就会很危险。例如，在当前的消费金融中，没有抵押物、没有担保人、没有信贷审核、没有风险防范措施等。

我们以小额消费贷款常发生的问题为例，如何应对此类风险并且对其进行风险管理。在机构发行的小额消费贷款中，存在相当一部分固定比率的违约贷款。它们的特征是：这些借款人通常是没有收入或者收入极低，其信用度也极差。这部分人群构成了小额消费贷款的违约生力军。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当如何应对此类的信用风险并对其进行风险管理呢？笔者认为：首先要筛选出去这部分固定比率的违约贷款；其次加强对剩余部分贷款的风险控制。我们下面就介绍几种对消费金融贷款进行风险控制的方案。

首先要进行刑侦筛查：身份识别，剔除欺诈行为。对于那些带有刑事犯罪特征的劣质借款人，例如有的采用伪造身份与借款历史的借款人，要加强对他们的审核。必要的时候，成立一个专门的带有刑侦特性的审核部门，来审核整个证件、文件的真实性，或者采用电话问审的方式，来加强审核检验身份的力度。

通过刑侦筛查环节，下一步是借助现代科技来自动化部分还款能力与还款意愿的审核过程，加严对整个贷款的审批流程，加强征信管理。这个环节是审核借款人的还款能力与还款意愿的。在普遍个人贷款审批环节中，有环节审核抵押物估值、收入证明、资金流水、资产情况等内容，虽然相对较简单，但是比起小额消费贷款，情况还是要好些。当前的小额消费贷款的信用审核非常宽松，几乎没有正规的审核过程。这在无形间促进了违约贷款人群的扩大。如果能够加强贷款审核，这个问题就可以获得相应的解决。借助现代科技，机构可以从收入、信用历史、还款意愿等多个方面，来加强对发放贷款的审核。例如，这群人的特征是没有收入或者收入极低，人们可以针对此特征特别要求他们出示经过认证的收入证明，并检验其具体真实的支出情况等，在此基础上做出判断，加强审核。

由于小额消费金融收益率相对较低，所以发放此类贷款的机构大部分都追求的是低成本运作。在这里，我们建议开发一种低成本的信用评估产品。虽然现有的平台具备基于大数据的风控平台，但笔者认为，这些建立在过往消费历史的数据不足以对借款人的信用评级做出准确可靠的判断，其不足还是很多的。实际上，在信用评估领域，人的理解力起更重要的作用。人们可以采用部分流程自动化与人工评判相结合的方式，这样获得的评估结果能更佳。这方面的平台需要更加被优化。

为了降低违约损失，发放贷款的机构还可以要求借款人出示抵押、购买违约贷款保险、提供担保人等方式，来降低潜在违约风险有可能带来的损失。由于消费金融以消费品借贷为主要特征，而消费品是不具备抵押物特征，它是被折旧的。所以我们建议，要求借款人出示被认证的抵押物证明。在这里，我们建议成立一个有资质的抵押物认证机构，由他们评估交付的抵押物，并出示证明。当消费贷款发生违约的时候，发放贷款的机构可以从抵押物处获得补偿，从而降低违约损失。对于有的借款人，例如无收入的学生，可以由他们有支付能力的监护人来做担保人。当消费金融借款人发生违约的时候，由担保人承担偿付贷款的任务。

还有一个有效进行风控的办法是鼓励有资质的机构建立一个数据库，存储所有此类违约借款人的记录和信息，用以支持发放小额贷款机构对借款人做信用评估时使用。该数据库应当具备此类特征借款人的所有劣质信息。对于那些有支付能力，但是无意愿还款的借款人，请法律部门介入，强行要求其支付还款。

最后，当前的消费金融领域存在一个误区，即将消费金融资产证券化，从投资人手中获取资金，将各类消费贷款打包成资产证券化产品。其危险在于，当前的消费贷款模式受制于其设计模型的缺陷和不完全，存在很高的违约风险。一方面，现行的消费贷款，尤其是小额消费贷款，缺乏合格的信用评估环节，几乎是任何人都可以从渠道中获取资金；另一方面，整个将消费金融资产证券化的流程中，缺乏风险控制的手段：既没有违约抵押，又缺乏违约保护方法。其中蕴含的信用风险是极高的。

鉴于以上的观点，笔者认为，当前处理消费金融要慎之又慎。人们首先要关注和处理的是如何加强消费金融风险控制与管理的问题。只有先处理好这一事宜，才能实现消费金融丰富金融市场的最终意义。

（作者系同济大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