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时代荣光：一财捐赠上海市档案馆的坐标价值

2020年4月28日，对于《第一财经日报》和上海市档案馆而言都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彼时，艰苦卓绝的全国抗疫战斗已经取得压倒性优势、武汉主战场因胜利格局而全面解除封城措施。傍晚，在外滩的上海市档案馆，上海市档案局局长、市档案馆馆长徐未晚从《第一财经日报》总编辑杨宇东手中接收一财抗疫主题合订本和图集，并向其颁发了市档案馆的收藏证书。随后，双方专家还就媒体档案资源如何更好地开发应用进行交流。作为见证人，笔者介绍了若干著名国际媒体的档案应用型案例。

如《纽约时报》原先并不是美国第一大报，影响还不如《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但在上世纪70年代初期，其编辑部关于美国国防部越战档案的刊登、评论及捍卫刊发此主题内容的努力，奠定了《纽约时报》的历史地位和市场竞争优势。当时，美国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原本参与了对越战争的政策制定全程；但随着美国在越南泥足深陷，他对这场战争产生了怀疑。于是，麦克纳马拉开始全面检讨美国在越南和中南半岛的政策。1967年5月他在避开约翰逊总统和美国国务院的情况下，组织智库人员对越南战争进行剖析，从而形成了一份令全美震惊的7000页研究报告，也就是《纽约时报》报道的“五角大楼越战档案”。

1971年6月13日，《纽约时报》开始连续刊载这份检讨美越关系的智库研究报告、标题是《越战档案》。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松看到后十分震惊。纽约地方法院一度禁止《纽约时报》的刊发，但联邦最高法院经辩论投票后保障了媒体刊发档案的权利。而越战档案内容的及时报道和评论，对结束越战意义非凡。

再后来，《纽约时报》积极开发名人家庭和事业发展档案，形成了盖棺论定的报道特色。如苹果公司创始人乔布斯确认重症后，《纽约时报》就安排专人进行档案准备。2011年10月5日，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库克在企业通信系统发布了乔布斯去世的准确消息。一个小时内，《纽约时报》网站上就迅速刊发了一篇3500字的乔布斯生平报道，即以档案阐述其生前对世界的技术贡献。第二天早上，这篇文章占据了纸媒的首要位置。这篇只需要15分钟就能看完的文章，编辑部前后花了4年时间准备。这一工作得到了乔布斯家属、苹果公司和高端读者的尊敬，苹果公司此后更是成为《纽约时报》商业广告的重要来源方。如今《纽约时报》的图片和深度报道，本身也已成为见证社会发展的档案资源。如报社和谷歌公司达成战略合作协议，使用谷歌人工智能技术来识别用户描述照片的印刷或者手写文本，并利用谷歌的存储和数据分析服务、将超过500万张照片的历史档案变成数字数据，使这些珍贵的档案资料便于更久远地保存。

我认为，《纽约时报》的若干经验对《第一财经日报》是有借鉴作用的。无独有偶，全日本发行量第一的财经媒体《日本经济新闻》本世纪也开发了商业人文和档案报道版，以充分满足高端读者和政府部门及智库研究的新社会需求。其最出名的案例，就是对日本皇室档案的披露与解读。如2006年7月21日，日本右翼激进人士平冈元秀向日本经济新闻社大楼投掷燃烧瓶，原因是《日本经济新闻》刊登了有关已故昭和天皇不满靖国神社合祭二战甲级战犯的“备忘录”档案。第二年4月18日，日本东京都警视厅以违反《燃烧瓶处罚法》的罪名逮捕平冈元秀。这一举措保护了新闻界的正当权益，得到日本各界的积极评价。

视野转回中国，中国是一个档案文化悠久和开发应用成果丰富的国度。为世界留下不朽东方智慧的《道德经》作者老子，本身就是古代的档案管理员。他退休隐归后，徒弟孔子率七十二贤对政府和社会档案进行全面的梳理保护。在此成果和实地调研基础上，司马迁写出了辉煌的《史记》，并提出了档案的最初分类。

目光再看上海，上海是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地。早期中央文库就是在上海由先烈们用生命和鲜血保存下来的，构成了如今得以传承的红色基因和初心的源头。上海还有鲁迅、宋庆龄等左联文化和海派文化的档案库，国际合作开发成果显著。上海还是洋务运动、近代对外贸易和民族工商业的发源地，此类档案资源馆藏极其丰富。曾任上海社会科学院院长和20年全国人大代表的张仲礼先生，就是应用此类档案资源的大师，其成果为上海浦东开发、长三角合作和长江流域一体化发展等规划的制定提供了充分的决策性依据。只是张仲礼和其团队骨干为市档案馆常客时，《第一财经日报》还没有诞生，所以其成果发布形式就是出版图书。

如今已是新时代，新时代伴随着新挑战。对于新挑战，媒体人和档案人迎难而上，使命感丝毫不亚于参加武汉保卫战的逆行白衣战士。比如，今年年初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之后，上海市档案局第一时间着手部署疫情防控档案收集工作。徐未晚表示，在抗击疫情的过程中，各种闪耀民族精神、展示时代风采、记录可歌可泣事迹的照片、视频、录音、手稿和实物，是维护历史全貌的珍贵档案，上海各级各类档案部门责无旁贷，必须尽可能地加以收集和保存。她还呼吁社会各界关心、支持疫情防控档案收集工作。

气壮山河、气势磅礴的人民战争，离不开媒体人的英勇记录。今年头四个月的每一个时辰，一财以全媒体的形式展开全员战斗部署；前方记者更是无惧风雨出生入死，发回一篇篇惊天动地的前线报道。其生动、丰富和对主旋律的弘扬、对民族凝聚力的感召，为上海新闻史所罕见。合成后的一财抗疫主题成果，如今为上海市档案馆所收藏，是其最好的归宿，也是一财全体同仁的至高荣光。我也希望一财借此机遇能够和市档案馆专家实现“联姻”，以便双方在上海全面建成四个中心和全球科创中心、全面实现小康和扶贫战略使命、建党百年成就等新领域充分合作。

总而言之，媒体是伟大时代的眼睛，档案是伟大时代的记忆。没有记忆的眼睛必然是黯淡无神的；反之，具有东方神韵的眼睛才是我们心灵的窗户。只有这样，读者才能在桥上看风景。而看风景者，就更能感知到媒体所描绘的诗和远方。

（作者系上海社会科学院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