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日贸易摩擦再起，专家：WTO磋商和专家组程序仍然有效

据韩联社报道，3日，韩国外长康京和与日本外相茂木敏充通电话，双方就日本对韩出口管制和强征劳工赔偿判决等问题展开讨论，双方交换了各自立场，但并未得出任何结论。

韩日双方外长通电话距韩国宣布重启世易组织（WTO）争端解决机制仅隔一天。韩国政府2日表示，因日方无意以对话方式化解日本对韩出口管制问题，韩国下一步将寻求世贸组织设立争端解决小组。日本经济产业大臣梶山弘志对此表示“遗憾”，但未就韩国要求日本解除对科技材料的出口限制进行详述。

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杨国华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韩国有权要求与日本进行WTO框架内的磋商，磋商不成就可以要求设立专家组审查裁决。目前虽然不能上诉，但是磋商和专家组程序仍然有效，两国也可以通过签订上诉仲裁协议来解决贸易争端。

山东大学东北亚学院国际政治与经济系韩国籍教授姜昊求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日韩贸易争端问题的症结仍是强征劳工赔偿判决问题。从目前的数据来看，日本对韩出口限制未对韩国经济造成太大影响，反而会影响日韩今后的双边合作。

政治问题仍是韩日贸易争端的症结

自2019年7月起，日本对韩国的半导体、显示器三种关键材料采取单方向出口限制措施。2019年9月，韩国就此事向WTO提起诉讼。2019年11月，韩国同意暂缓该起诉程序。

今年3月，韩国产业通商资源部长官成允模表示，日本针对韩国实施出口管制的依据已全部消除，日方应撤销相关措施。

但到目前为止，日本政府对韩出口限制仍未解除，韩方的要求也未得到日本具体答复。韩国政府据此判断，韩日间不能进行正常的谈判，因此决定重启起诉程序。

在姜昊求看来，要解决日韩贸易争端，双方需要在韩国法院判决强征劳工赔偿判决一事上达成共识。

2018年10月，韩国法院裁定多家日本企业赔偿二战期间遭强征的韩国劳工，韩国政府也始终对此判决表示支持。

但是，日本政府坚持认定，依据1965年的《日韩请求权协定》，索赔问题已经解决。韩国强制劳工有几十万人，如果劳工赔偿问题重启，不仅会令日本企业产生巨额经济支出，如果产生连锁反应，并加上慰安妇问题可能产生的赔偿，经济损失将不可估量。

专家：韩国经济走向不合日本期待

一般而言，两国之间的贸易制裁通常采取进口限制措施，但日本却限制了对韩出口，这可能会对韩国支柱产业半导体造成巨大打击。在原材料供给方面，韩国对日本依赖度非常高，氟聚酰亚胺和光刻胶的对日进口依赖度达到90%以上。制裁后，韩国在短期内难以找到足够且高质量的替代品。

但是，在姜昊求看来，目前来看，日本对韩国出台出口限制政策并没有过分打击韩国的半导体产业，韩国的经济趋势也没有走向日本政府所期待的方向。

韩国政府1日发布的数据显示，虽然5月韩国出口同比下降23.7%，至348.6亿美元，但是，从出口品目来看，半导体出口时隔18个月由负转正，出口总额和日均出口额分别增长7.1%和14.5%，诊断试剂盒等生物保健、电脑等非接触式产品出口表现良好。

日本出台对韩出口限制措施后，日本对韩贸易顺差降至16年来最低。韩国政府数据显示，2019年，韩国对日本出口同比下降6.9%，至280亿美元；对日本进口降幅为12.9%，至470亿美元。

姜昊求认为，最开始，日本对韩国的出口限制对半导体产业一度造成了负面影响。但是，此后相关企业积极寻找国内外的含福聚酰亚胺、光刻胶以及高纯度氟化氢三种半导体核心材料的供应企业，政府也积极支持核心材料与部件产业的国产化，进而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限制措施对相关产业的冲击。

他还表示，目前来看，在技术密集型产业升级过程中，东北亚各国企业之间长期建立的合作关系并没有被打破。这是因为在垂直分工中，替换合作企业的机会成本较高，使得此种生产结构得以继续维持。但是，如果韩国找到其他供应源，日韩企业形成的垂直分工关系一旦被其它国家所取代，日韩之间将难以难以重新合作，会对日本经济产生更大的负面影响。

WTO仍有争端解决机制

韩国产业通商资源部贸易投资室室长罗承植2日表示，“我方政府在过去6个月开展真诚对话，向日方充分解释韩方的出口管制措施按常规运转且有效。但是，日方既没有任何让步，也没有明确答复我方。我方看法是，双边磋商进程已经结束，对我们来说，下一步将寻求世贸组织设立争端解决小组。”

在WTO的法律框架内，贸易争端主要有三个解决阶段：磋商、专家组、上诉机构。目前，韩国将向WTO要求成立解决两国纠纷的专家组（相当于一审），随后将到上诉机构，得到最终判决大致需要3～4年的时间。

杨国华认为，磋商、专家组、上诉机构的程序都是自动的，WTO不能拒绝韩国的提议。韩国有权要求与日本进行WTO框架内的磋商，磋商不成就要求设立专家组审查裁决。

不过，当下WTO上诉机构已经停摆。在此情况下，日韩之间的贸易争端将通过何种途径解决？

对此，杨国华表示，虽然韩日贸易争端不能上诉，但是磋商和专家组程序仍然有效，两国也可以通过签订上诉仲裁协议来解决。

从韩国方向来看，姜昊求认为，韩国在WTO重启对日起诉的实质性作用仍待观察，不过，目前来看，这会引起国际舆论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