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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这座城市,给了他们做到极致的信心和力量

第一财经 2020-06-09 13:39:19

作者:李刚    责编:王艺

在武汉的日子,马昕感受到跨学科团队合作的重要性与强大力量,一次次体验到生命的可贵,还重新认识了那些“娇滴滴”的年轻人。他相信,身边这些可亲可敬的人们体现出的优秀品质,与上海这座城市有着密切的关联。
上海之光丨有侬很安心(勇闯篇)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国家紧急医学救援队领队、华山医院副院长马昕,作为国家紧急医学救援队成员率队驰援武汉。他出任武汉洪山体育馆武昌方舱医院副院长,与来自全国各地的15支医疗队的800多位医护人员一起,战斗在抗击疫情的最前线。在方舱医院里,“医生、护士、病人,大家互相支持、互相配合,一起努力、一起向上,形成了非常深厚的友谊”。

在武汉的日子,马昕感受到跨学科团队合作的重要性与强大力量,一次次体验到生命的可贵,还重新认识了那些“娇滴滴”的年轻人。他相信,身边这些可亲可敬的人们体现出的优秀品质,与上海这座城市有着密切的关联。

2月3日,华山医院接到国家卫建委的紧急通知,要求医院的国家紧急医学救援队在2月4日整建制驰援武汉。当天晚上通知队员时,马昕感到非常欣慰,因为每个队员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的想法跟我一样,都知道疫情不断发展,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去武汉,要上战场。尤其是一些相关的科室,他们老早就就准备好了。”

当时,疫情仍在发展,很多情况并不是非常清楚。马昕记得,火车上的氛围与平时大家出去演练、搞活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非常严肃。一路上,不断上来的都是医疗队。火车经过苏州,上来的是苏州医疗队,到无锡、南京、合肥,都有医疗队上车,加入这支驰援武汉的队伍。“一路上队伍不断地壮大,不断地充实。在武汉火车站下火车的时候,车站上全是我们医疗队员。”这样特殊的环境和氛围,让马昕和他的队员们愈加感受到任务的严峻和责任的重大。

在那一支国家紧急医学救援队中,马昕是年龄第三大的,是200多位医疗队员的大哥。他说:“我的经验丰富一点,社会阅历也要丰富一点,而且这么多年我一直参与负责医疗保障工作,大家对我充分信任,把我当成一个主心骨。”特殊环境里的特殊团队,需要个人承担起责任,也更要发挥集体领导和决策的优势,“在传染病爆发的地方,医疗活动必须有强大的科技支撑、技术支撑,要依靠我们的院感团队、技术团队。”即便经验丰富,但在特殊的战场上,马昕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团队力量。

那是一份担当,那是一份责任。

刚进驻方舱医院的时候,马昕和他的同事们有点惊诧。看到那么多床位摆放在一起,病人也都在一起,他们不禁忧心忡忡:万一医院里发生聚集性传染怎么办?

大量的确诊病人在应收尽收的原则下被收进了方舱医院,原本散布在社区的传染源被集中管理,得以切断病毒传播的途径。但是把病人全部收到方舱医院,就一定不能让病毒再扩散,不能让医生护士感染。马昕尤其强调,决不能让医院内的安保、工勤人员感染。

“他们在防止院感方面是一张白纸,有的人胆子非常大,猛冲猛打,觉得病毒不会侵害到自己,我们真的很担心,经常要一把拉住。”医生和护士基本上都有预防传染的基础知识和技能,稍作培训就可以上岗工作,但对这些环卫工人、工勤人员必须要反复培训。“培训完让他自己穿(防护服),让他自己把流程走一遍,之后我们的医生护士还必须要跟着他们进仓,看着他工作。”

马昕一直跟大家强调,院感无小事。“在我们感觉没什么事、最放松的时候,就有可能会爆炸,就有可能吞噬我们。”尽管做到了零感染,但马昕想想还有些后怕。

在方舱医院里,有些病人经历了家人的离去等打击,情绪激动,会把压力转移给医护,比如有一次,一些病人责问,怎么医生护士这么少?你们怎么不管我们?马昕处理这类问题比较有经验,他当时想也没想就拦在了那些病人前面,第一时间让同伴呼叫仓内的医生和护士赶快出来,大家一起把这些病人劝了回去。这件事也让马昕感到有些后怕。

医院ICU开始接收病人时的场景,也让马昕记忆犹新。本来光谷院区都已经撤空了,结果一天晚上,救护车那一辆接一辆驶来,一两天之内,800多张病床全收满了。病人情况均不乐观,基本上都躺着进来的,几乎每个病人都需要抢救。每个病人周围都围着三四个医生和护士,突然间就感觉到人手不够了。“大家坐到椅子上就在那打盹,头一歪就睡着了。”医护人员工作到脱水也很常见,这种经历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刻骨铭心,“刚开始那种疲惫、甚至感觉到了崩溃边缘,那种折磨感,我们的队员现在回忆起来也是就在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也正是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中,马昕和他的同事们意识到多个团队的合作是多么重要。大家围绕着重症医学科的医生,为他们提供各自领域的专业意见。“打个比方,这个病人多器官功能衰竭,你抢救肝脏的同时,会不会对肺、对心脏、对肾脏造成一些影响?比如说用药可能会对其他器官产生一些毒性的反应。大家在一起谈,观点可能不完全一致,甚至会小小地吵架。重症医学科的医生会提出一个综合意见,我们民主完了再集中,最后形成统一的意见。”

刚开始治疗很累很辛苦,但后来非常成功,非常顺利。医生和护士对每一个病人都像心肝宝贝一样去爱护。“本来那些病人病情非常严重,如果没有这么强大的团队支撑,可能结果很不理想,有了团队的支撑,我们把他们救活了。”

马昕说,他非常珍惜大家共同协作过程当中产生的经验,我觉得这个经验是非常值得去总结的。“我们医院这支队伍回来后,我经常在很多渠道说,这些人都是非常棒的医生和护士,他们太有实战经验了,真是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真是一支铁军。”原本马昕把90后的医护同事看作孩子,管他们叫宝宝,但这些昔日被同事们重点照顾的年轻人,在武汉特殊的环境里体现出超强的能力。“他们自理能力很强,自我调节能力很强,工作和学习能力很强,让我们眼前一亮。”

马昕说,他突然间觉得中国的未来就在这帮孩子身上,前途不可限量,他们的未来将非常美好,我们国家的未来也会非常美好。”

他也把这些美好归因于上海这座城市,“我觉得上海城市文化对我们的医疗队真的有很多潜移默化的影响,我们大家都是比较讲规则,都很富有创造力,在困难面前都非常乐观,能够在困难环境里面把我们工作做到极致。”

马昕经常回想起在武汉的日子,他感叹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通过在外面的艰苦工作,他深深地感受到队员们和他们的祖辈一样,通过辛勤的劳动和自己的智慧,完美地展现了医护工作者的能力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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