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半球供暖季遇上对俄制裁，日欧不想与俄罗斯能源脱钩

与俄罗斯能源脱钩，并不容易。

随着秋冬季节的临近，北半球多地对能源的需求愈发强烈。近日，先是德国企业开始寻求“北溪1号”天然气的供应，日本此前也仅坚持一个月后，开始恢复俄石油进口，且持续至今。

而俄罗斯石油、天然气等大宗商品在国际市场上并不缺买家。据俄媒最新报道，印尼也在考虑从俄罗斯购买石油等能源，以缓解印尼国内高企的能源价格。

对此，国际清算银行在周一的季度报告中评估，从长远来看，取代俄罗斯的能源供应对西方来说可能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根本问题在于俄能源的巨大市场份额。报告写道，以石油为例，仅俄罗斯一个国家的石油出口就占全球石油出口的10%，失去俄油产品供应将对全球经济造成重大负面冲击，其他产油国不太可能有足够的产能来填补短缺。此外，发现和开采新油井的投资仍低于疫情前的水平。

日本进口俄天然气超200%

自俄乌冲突以来，日本政府也参与对俄一系列制裁。但日本财务省的最新数据显示，日本从俄罗斯进口的商品却在制裁大背景下逆势增长。

日本财务省最新发布的8月贸易数据显示，日本8月从俄罗斯进口商品总额为1641亿日元（约合11.5亿美元），比去年同期增长67.4%。其中液化天然气同比增长211.2%，蔬菜增长154%，鱼类及加工制品增长9%。从俄罗斯进口的原油、煤炭、谷物和大豆则有不同幅度减少。

此前，在一度暂停俄石油的进口后，日本政府还是从7月起“低调”恢复购买俄罗斯石油。不过，7月的采购量较往年同期下降了65%。

自然资源匮乏使得日本极度依靠能源进口，以天然气为例，几乎全部来自俄远东大陆架的“萨哈林2号”油气项目。由于欧美企业相继退出该项目，此前俄方表示将更换项目运营主体，鉴于这一项目对保障日本能源供应稳定非常重要，日本两家相关企业并没有追随西方选择退出，而是保留在这一项目中的股份。

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日本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藤生健告诉第一财经，这背后离不开日本政府的“用心良苦”。“日本首相岸田文雄3月在国会上就已明确表示了保持‘萨哈林2号’项目权益的方针，但面对的挑战也不小。比如，企业方预计前景不明难以交涉而拒绝意愿强烈，（日本）国内效仿欧美企业退出的声音也很高。”他说道，“但日本政府担心液化天然气价格再度上升，对于天然气无法稳定供给的担忧心理也在变强，因此坚持这一既定路线。”

日本政府除了极力邀请两家日本企业遵循这一既定路线之外，也在努力寻找能确保天然气运输以替代俄罗斯的国家，比如澳大利亚或者卡塔尔。“不过，受制于澳大利亚政府国内优先供给的安排，以及从卡塔尔进口液化天然气的成本较高，日本政府和相关企业还是看准了萨哈林油气田可以稳定的出产，构想未来可铺设从萨哈林到北海道等地的天然气管道。”藤生健解释道。

德国供应商想预订俄天然气

不仅仅是日本，欧洲最大经济体的德国国内也对制裁出现了不同声音。据央视新闻客户端报道，当地时间19日，德国燃气相关协会发布的数据显示，3周以来，首次有德国的天然气供应商重新向俄方预定“北溪1号”天然气。

不过，此举并不意味着“北溪1号”中已有天然气实际向欧洲开始回流。

自8月31日以来，“北溪1号”天然气管道已经暂停天然气供应近3周。按照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下称“俄气”）发布的消息，该管道在常规维护过程中发现泄露问题，存在安全隐患，因此并没有在既定的维修后，也就是9月2日如期恢复供应。至于何时恢复，俄气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计划。由此意味着，正常年份对欧日输气额达1.7亿立方米的“北溪1号”已完全“断气”。

虽然在此期间，德国政府加紧向中东的卡塔尔、非洲多国求购天然气，但依旧面临天然气供给不足的威胁。而留给德国政府应对的时间也不多了。德国巴伐利亚州州长泽德19日呼吁联邦政府做出更多努力，以应对德国南部可能出现的天然气紧急情况。目前，德国南部的天然气储备仍远低于北部地区。

此前，德国总理朔尔茨向俄总统普京喊话：德国愿意随时向俄罗斯交付涡轮机，希望俄罗斯可以恢复对欧盟的输气量。而普京的回应是，目前恢复“北溪1号”的输气量是不可能的，但是否能恢复“北溪2号”的输气量，就需要看欧盟各国的态度了。

根据Gas Infrastructure Europe的数据，欧洲的天然气储存量目前约为86%，略高于五年平均水平，而德国的储存水平已达到90%。尽管欧洲天然气价格最近几周有所缓和，但仍比往年的平均价格高出七倍以上，也加速了通胀并使经济处于衰退边缘。预计在10月1日供暖季节开始之前，天然气需求将逐渐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