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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电影节丨金爵奖评委会主席姜文:我的电影比回答更精彩

第一财经 2018-06-17 19:48:55

作者:葛怡婷    责编:李刚

身为第2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主席,姜文在金爵盛典上回顾和上海电影节的渊源,继而缅怀谢晋导演曾经在他人生中的重要影响。

6月17日午间,第2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见面会上,担当评委会主席的姜文,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在发布会上面对记者“电影节评选标准”的问题,姜文认为,“既然是在电影节,不是在院线,就有它来这里评选的意义,首先不是由票房评选,它要么是有原创性,如果没有原创性,那就要把非原创性做得更好。”

6月16日举行的金爵盛典上,姜文罕见地进行了长达九分钟的发言,先是回顾了和上海电影节的渊源,继而缅怀谢晋导演曾经在他人生中的重要影响。

“这是我第五次来上海电影节,第五次就变成了主席,说明量变到质变是有可能发生的。”随后,姜文分享了自己在上海电影节初创时期曾经帮忙“找钱”的趣闻,并说:“在电影节早期做过什么很重要,在它没人重视的时候,你的态度很重要。上海电影节现在已经做到了了不起的国际电影节的程度了,很难从好电影里评选出更好的电影,我们会努力把这件事儿做到最好。”

1986年,23岁的姜文被谢晋导演相中出演《芙蓉镇》,这也是中国电影史上的重要作品。“上海出了很多伟大的人,也有一个伟大的导演,他就是谢晋。”姜文回忆起当年谢晋写信邀他试戏:“他说想邀请我演秦书田,但是要试戏,他说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太年轻。那时我才23岁,我就想,让我试戏没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客气呢?现在,我很少碰到这样的情况,导演、演员之间这么客气、礼貌。我在上海工作了一年半,谢晋导演和上海电影人怎么对待工作、对待艺术,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当年,姜文凭秦书田一角荣获第十届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演员奖,该片还荣获第26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最高奖水晶球奖。今年,经过上海电影技术厂修复的4K版《芙蓉镇》也将在电影节期间展映。

1987年,姜文在导演张艺谋的处女作《红高粱》中出演轿夫余占鳌,该片获第3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这也是中国首次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获得最高奖。姜文的导演生涯始于1993年《阳光灿烂的日子》,主演夏雨获第51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之后,姜文执导了《太阳照常升起》《一步之遥》等电影,最新作品《邪不压正》即将于7月13日上映。

在第2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会见面会后,姜文接受了数家媒体的群访。以下为部分访谈摘录。

问:金爵奖最佳影片应该具备什么样的特质?

姜文:我不知道,因为选片不是我们选的,这符合惯例,评片子的人不选片,选片人不评片。但是上海国际电影节是A类电影节,我希望能够选出最好的片子,在最好的片子里选出得奖的片子,对上海、对中国的电影节的话语权而言更有利。

问:会怀念以前电影技术还比较粗糙的时候拍的戏吗?

姜文:我没那么怀念,我对未来太好奇了。我觉得未来还有很多值得去了解的东西,来不及太多怀念。不是不记得,我记得。我可能骨子里有一种反对“今不如昔”的那种认识,我理智地认为现在比过去好,未来肯定比现在好。当然你有可能说,老在怀疑人类要把自己毁灭掉,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那也是活该,就是付出一个代价。你不能因为生出来就会面对死,就不活了,人还是要努力地好好活着。

问:自己的作品也是今天拍的比以前拍的好?

姜文:可以这么理解,因为我也在长大。我肯定现在没兴趣拍《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一个50多岁的人,我装成30多岁,我觉得不好意思,,就没那感觉了。我得拍我现在能拍的东西才有价值。比如我看黑泽明的电影,或者看库布里克的电影,很有意思的就是,能看见一个人的生命历程。你要看一些老头装小孩拍电影,那完全无聊,老太太装成少女也没意思。

问:现在最关注,最想表达的是什么?

姜文:我觉得我的电影比我用嘴回答更精彩,我所关注的东西,就是要忠实自己,忠实生活,不要老去伪造你自己的感受。

问:你的新作被称为民国三部曲的终章,你对于那个时代的兴趣是什么,接下来会关注什么时代?

姜文 :媒体容易把话传来传去,传走样。其实我从来不想说就拍民国三部曲,我觉得这其实有点像非要量一个人的三围似的,其实不能完全说明问题。我可能还拍民国,我也可能就不拍了,但是没有非得要三部曲的意思。

问:最近在研究什么?

姜文:我一直对什么都感兴趣,只是我得到有权利、有能力的时候才能通过电影表达。我认为没有权利和能力的时候就先放弃这个表达。当然很多人比我有勇气,他们一直在拍,他们一年一个,两年一个,甚至一年两个,我很佩服他们,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哪来的那么聪明的头脑。

问: 你是否关注现在的青年导演,你对他们有哪些期待?

姜文:年轻固然好,这绝对不是资本。很多人都从年轻稀里糊涂地过去了,我也是从年轻过来的,但我知道,如果在年轻的时候没做什么,那就过去了。

我明确和年轻导演谈过,关键要有自己的态度,哪怕这个态度是错的。你要没有自己的态度,你拿一个公众态度,或者说学习另外一个年轻导演的态度,最后是浪费的,他们应该能明白。

问:张震担心自己的电影语言会变老,你会担心你的电影审美或者是电影语言会变旧吗?

姜文:我担心我变得太新。变得有点新,其实没什么价值,变得好才有价值。

我不觉得电影存在一个特殊的语言,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内容。电影有什么语言?我一直觉得这是个伪命题,还得看内容怎么样,你对人生、对人世间的态度怎么样。

问:谈谈你和上海电影节的渊源,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

姜文:我特别喜欢上海,上海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来。我来之前就建了一个群,让我的老朋友、新朋友给我介绍饭馆。我这朋友里面有俩就是开饭馆的,但是后来他俩就不开了,他们进入文化产业了。

问:从演员到导演再到评委会主席,不同角色的转变,你对电影的理解是否发生了变化?

姜文:你这个问题就好比说,我穿了一件黑T恤,穿了一件红T恤,穿了一件白T恤,对吃有什么不同的认识吗?你会觉得不饿了吗?

我做导演、评委主席、演员,它影响不了我对电影的认识,甚至像一个外套一样,不是本质的事。我做演员、做导演,其实就是从摄影机前面到后面来回转。我做导演的时候也并没有放弃做演员,没有太多本质的变化。

问:中国电影走出去还需要做些什么?

姜文:中国电影走出去这事,首先得弄清楚三种不同的“出去”。有的确实是通过电影的途径走出去的,有的是通过别的途径走出去,有的就不是真的走出去,实际上还是自家人旁边去看了。

你走出去,是让世界认识中国电影。中国人在世界上的存在感强了,把中国电影带到了更多的地方,但有没有带到更高的地方?那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说,从量到质的变化还在一个过程中,从量而言,肯定是出去的多了,但不等于质量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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