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奋起直追”打造经贸朋友圈，农业问题最棘手

今年，日本的经贸“朋友圈”将再添一员。

在参加了于日本大阪举行的二十国集团（G20）峰会后，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并没有急着离开日本，他在当地时间7月1日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进行会面。

据日媒报道，除了商讨伊核问题在内的中东热点问题外，双方会谈的一个重要议题是如何进一步打造土耳其与日本的经贸合作关系。其中，埃尔多安提到，希望能与日本在“2019年早些时候达成经济伙伴关系协定（EPA）”。

土耳其与日本的首轮EPA谈判还要追溯到2014年12月，且于2018年3月开始加快谈判速度，目前双方已完成15轮商谈。日本经济产业省（METI）网站的信息显示，两国最新一次关于EPA的谈判为今年的6月17~21日。

不愿失去中东市场

在与日本经济团体联合会（Keidanren）的会面中，埃尔多安向日本商界强调了土耳其与日本之间加强商贸往来的重要性。他希望能进一步加快土耳其农产品进入日本市场的步伐。

自双方首轮EPA开启谈判起，日方表示希望土耳其撤销对日本汽车征收关税、放宽对日本在土耳其投资的限制、扩大日本企业对土耳其公共建设的参与范围等要求。土耳其方面则希望日本能够撤销对土耳其产的金枪鱼等海产、地毯等纤维制品、意大利面、番茄等农产品的关税。

一直以来，日本有许多企业对打开土耳其市场抱有很大期待，这不仅因为土耳其是个拥有7600万人口的庞大市场，同时还可以作为日本企业进军中东的跳板。据日媒报道，早在2013年5月，日本的邻国韩国就与土耳其达成了自贸协定。许多日本企业当时认为，此举会导致其在中东市场处于不利局面，因此，迫切希望日本政府能与土耳其早日签署类似的经贸合作协议。

根据土耳其统计局（TUIK）的资料，2018年土耳其与日本双边贸易总额为46亿美元，日本为土耳其第13大进口国及第58大出口国。

日本奋起直追

一直以来，日本在多边贸易领域都力争扮演积极的角色。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日本研究中心主任陈子雷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这一方面由于日本国土面积狭小，需要靠“走出去”与外界打交道来进一步发展自己的经贸，因此，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日本坚持走“贸易立国”的道路；另一方面，日本近年来在经贸领域的活跃，也与安倍政府在2013年制定的、作为“安倍经济学”的第三支箭——“经济增长战略”（即“日本复兴战略”）密不可分。

在“经济增长战略”中，扩大贸易与推进全球化是这一战略的具体目标之一。其中，安倍政府在当时设定的目标显示，计划从2014年起用四年时间，把与他国签署自贸协定（FTA）的比重从2013年年末的19%提升至70%。

日媒分析认为，在全球双边自由贸易迅速发展的当前，无论美国、欧盟，还是日本的主要邻国中国与韩国，都对FTA/EPA持积极的态度。而日本，无论是在签署协议的数量方面，还是贸易自由化率方面，都落后了。因此，日本需要奋起直追，加快在FTA/EPA协定签署方面的速度。

于是，在2018年末，日本主导的“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落地。CPTPP的前身是美国前总统奥巴马主导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但美国现任总统特朗普上台后以“美国优先论”为由，选择退出该协议。由于不愿见到该协议的垮台，日本接过了主导权，把TPP打造成了CPTPP。

今年2月1日，日本与欧盟之间的EPA正式生效，至此全球规模最大的自贸区诞生。这个新的自贸区生产总值（GDP）合计占全球30%左右，贸易总额占全球近40%。根据协定，欧盟将取消日本进口商品99%的关税；日本将取消94%欧盟进口商品的关税，包括82%针对农产品和水产品的关税。此外，在汽车领域，日本产汽车出口到欧盟的关税也将在协定生效的第八年被取消。

与此同时，日本与美国之间的自贸协定也将加速。在此前结束的G20大阪峰会上，日美双方的贸易谈判代表已同意，自7月起将举行多次工作级别上的会谈，为日美自贸协定的最终落地铺路。鉴于7月21日日本将进行参议院改选，因此，关于日美自贸协定的具体进展将在8月见分晓。

农业问题是硬伤

日本外务省网站显示，截至今年6月18日，日本共签署或已生效的自贸协定（FTA）和EPA共18个；目前仍在谈判中的有5个，包括中日韩自贸协定、“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以及与土耳其的EPA；谈判暂停或推迟的有3个，即加拿大、韩国与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GCC）。与美国方面关于双边自贸协定的谈判尚未在列。

专家认为，日本之所以与邻国相比，在自由贸易领域相对落后，主要是因为早先日本在选择自由贸易对象方面“避重就轻”，即选择与其政治经济关系密切的国家进行谈判，力求避免对日本国内相关产业和市场的冲击。因此，日本政府优先选择都是经济规模较小、与日本贸易额有限的国家，比如泰国、印尼等。

此外，农业保护，也成为日本在自由贸易领域进展艰难的阻碍之一。对于历届日本政府而言，农民是所在党派的票仓，因此但凡在选举年不会轻易在农业领域做出开放承诺。而开放日本的农产品市场，则是多国此前在与日本商签FTA/EPA时绕不开的话题。据第一财经记者梳理，日本在与东盟、智利、墨西哥等签署的EPA中，诸如大米、小麦、牛肉等农产品均不在贸易自由化之列。而此次日美双边贸易的谈判，也是基于避开参议院选举的考虑，在8月加速谈判。

日本外务省网站上的信息还显示，今年以来，日本与FTA/EPA谈判主要集中在土耳其、RCEP以及中日韩自贸协定方面。上述三项谈判已进行多轮。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世界经济研究所博士潘晓明告诉第一财经记者，今年她最为关注的是RCEP能否顺利收官。在她看来，随着CPTPP的签订及生效，日本想要通过将RCEP塑造成“高标准”国际贸易规则来扩大日本在国际竞争中的优势和对新一轮国际贸易规则制定的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