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收成碰上“厄尔尼诺”，2024年全球粮食危机会持续吗？

联合国粮农组织（FAO）认为，2024年，粮食危机将持续在全球蔓延。

好消息是，粮农组织2024年度季末世界谷物库存量最新预报数较期初水平增长2.7%，创历史新高。根据最新预测，2023/2024年度全球谷物库存量与消费量之比预计为30.8%，表明供应形势较为宽松，预计2024年谷物收成将创历史新高。

下行因素则包括厄尔尼诺现象导致的极端天气事件叠加地缘政治冲突。

在此背景下，如何研判2024年全球粮食价格？牛津经济研究院在最新一份报告中表示，全球粮食价格在2022年达到历史最高点并在2023年出现下降之后，预计全球食品价格将在2024年再次出现年度下降，原因是投入成本下降和收成良好。

牛津经济研究院资深经济学家艾哈迈德（Kiran Ahmed）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即使价格下降，由于能源价格、利率和工资居高不下以及贸易限制了全球供应等因素，粮食价格仍处于历史高位，“因此，尽管我们认为全球粮食价格会有所回落，但仍将比2019年的水平高出约45%。”

2024年预计收成好

综合国际机构对2024年的研判可以看到，“好收成”是促使明年价格预测下降的一个重要因素。

FAO将2023年全球谷物产量最新预报数上调至28.23亿吨，同比增长0.9%，与2021年的历史最高纪录相比还高出1030万吨。同时，其2024年度季末世界谷物库存量最新预报数较期初水平增长2.7%，创历史新高。此外，FAO上调了2023/2024年度全球大米产量的最新预报数，较上一年度上涨0.8%。

美国农业部（USDA）的数据也显示，2023/2024年度大米和大豆的收成将创下历史新高，而2023/2024年度小麦的收成将略低于2022/2023年度创下的历史新高。

牛津研究院的报告显示，全球粮食价格在2022年创下历史新高后，2022年下半年和2023年一直趋于缓和。以世界银行粮食价格指数衡量的全球粮食价格将在2024年进一步下降，降幅为4%-5%。不过，不会恢复到疫情前水平。

艾哈迈德表示，关键因素在于，成本压力正在缓解，但大部分仍高于疫情前的水平。

牛津研究院的报告显示，预计到2024年，原油价格将有所下降，但2024年的平均价格仍将比疫情前峰值水平高出近20%。同样，天然气（化肥的主要原料）的价格也将远高于疫情的水平——欧洲的平均价格预计将是2019年的两倍多。

“我们预测化肥价格将保持在2019年的两倍左右。”艾哈迈德表示，许多非能源成本也将居高不下，“我们预计2024年利率将维持在较高水平，因为各国央行只会逐步降低利率。高利率将使借贷成本居高不下，增加农民的经营成本，阻碍投资。此外，虽然工资增长正在放缓，但工资水平仍然很高。特别是对新兴市场而言，由于其耕作方式更加劳动密集，这可能会进一步支撑价格。”

出口限制依然存在

牛津经济研究院的报告提出，粮食价格正常化的另一个障碍是日益严重的保护主义。“近期价格飙升后，粮食不安全状况大大恶化，导致各国政府实施出口禁令和关税。尽管2023年此类政策的数量有所减少，但仍远高于疫情前的水平。”报告显示，2023年颁布的此类政策中影响最深远的是大米政策。

印度是世界上最大的大米出口国，去年大米出口量达到2220万吨，约占全球大米总出口量的40%，超过了泰国、越南等大米出口大国的总和。

今年7月，印度实施大米出口禁令，此举是继2022年实施碎米禁令之后的又一举措。随后，FAO大米价格指数8月环比上涨9.8%，创15年来的名义高点，反映了印度7月实施大米出口禁令后对贸易的影响。

“此举导致全球供应量急剧下降，并推动了大米价格上涨。”艾哈迈德表示，“我们预计限制措施将持续到今年年底以后。同时，由于天气条件恶劣，预计2022/2023年销售年度印度大米产量将下降，这将增加印度国内价格压力。此外，2024年是印度的关键选举年。这两个因素都将阻碍出口禁令的解除。”

第一财经记者获知，在世贸组织（WTO）内部，各方就印度实施大米出口禁令的行为进行过多次讨论，但印度没有改变其禁令立场。

厄尔尼诺现象让风险偏向上行

气候变化导致的极端天气频发影响农业收成。FAO数据显示，2007至2022年开展的多项灾后评估数据表明，在灾害给各部门造成的全部损失中，农业所受损失平均占23%。而农业部门遭受的损失中，65%以上是由干旱这一单一灾害造成。过去30年，种植业和畜牧业生产损失高达约3.8万亿美元。

艾哈迈德表示：“我们预测的风险仍然偏向上行。主要风险与厄尔尼诺现象的到来有关，它可能扰乱全球粮食供应，给价格带来上涨压力。”

他解释道，历史分析表明，厄尔尼诺现象有可能对粮食价格造成极大破坏，因为全球气候模式的变化会影响各种作物的收成，全球粮食价格也会因此上涨。

此外，他表示，黑海谷物倡议的结束也可能使乌克兰谷物出口面临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