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兰坪普米族传来的歌声

（本文作者孙文华，南京农业大学规划院上海分院院长）

 

云南省怒江州兰坪县位于我国西南边陲，怒江、澜沧江、金沙江三江并流之地，该县森林覆盖率高，资源丰富，是我国的绿色锌都。

兰坪县属于三区三州之地，与浦东新区对口结对协作。在兰坪县人民政府网站上公示的2021年东西部结对协作项目计划公告中显示，拟投资：通甸镇蔬菜大棚建设项目；通甸镇浆果分拣、冷链、储运加工厂项目；生物科技与生猪养殖循环农业生态园项目；通甸镇车厘子种植基地产业发展道路建设；卫生院建设。

时隔两年多，作为研究乡村振兴的学者、科创中国高丞乡创专业服务团团长，我受邀前往兰坪县学习考察农业产业发展的现状。通过现场考察、民宿体验等方式，对兰坪县近两年来发展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 兰坪县的城乡差异在缩小

兰坪县处于边陲，当地只有一个很少被启用的军用机场，还没有通高铁，开高速到丽江或者剑川都需要3-4小时车程，显然，对外交通并不方便。对于游客来说，如果不是自驾游，或者是有旅游团提供交通工具，来到兰坪县确实不容易。

进入兰坪县县城，很快就被这个小山城惊艳到了，眼前的县城并不象经济发展薄弱地区的样子，县城内一幢幢高楼、宽广的马路以及整洁的街道让直接感受到了这里的县城生活与其他县市没有差异。在考察当地商业时，发现这里的物价也不低，一些体育品牌之类如回力牌等价格与其他地方一样。只是听当地人介绍，当地很少有工厂，显然，要维持一定的消费水平，需要有较为稳定的收入来源才行。

在县城一角，我们看到了有一排高楼的房顶上竖着“感恩共产党，感恩总书记”的大字，当地人介绍，这是易地安置房，是山上的少数民族老百姓集中安置的房子。

县城的高楼与农村的森林，城乡风貌差异明显，农村地区有很多年轻人离开家乡外出打工。为发展产业，留住人才，兰坪县也开始打造文旅产业。

兰坪县通甸镇的普米族身处深山中，群山环绕的大自然美不胜收，且森林负氧离子含量非常高。随着城市居民对肺部“健康”的需求，人们对森林康养的需求日益增长，为保护性利用这片宝地，兰坪县国投、文旅集团出资与村集体经济组织合作租赁了普米族村民的宅院打造“民宿”，为确保农民利益不受损，农民可以获得稳定的租金，由此，农民宅院的使用权获得租金收益的交换价值。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为提升民宿的经营品质，兰坪县引进了“墅家”高端民宿品牌，由“墅家”提供设计及运营，由兰坪县国投负责建设。“墅家”为当地村民提供培训，招收员工，原本外出打工的年轻人纷纷返乡就业，逐步恢复了当地少数民族的活力，为鼓励村民提供“管家”服务，售出每间客房村民可以提成数十元，“墅家”的收入是根据营业额提成一定的百分比。

旅游景区围绕着“食住游行购娱”等要素展开，兰坪县在村落外建设的游客中心、咖啡吧等公共服务设施，并在周边的高原草甸建设了“漫步道”、“情人树”等景点。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山林水草湖田沙，这些大自然给予我们人类的馈赠，也是经济发展的内动力，要让自然资源变成资产，也就是需要促成现代化商品的能力。

• 县域的农业产业链在被激活

浦东与怒江东西协作建设了“现代化农业园区”一期项目，占地280亩，一排排玻璃大棚平地而起，“玻璃温室”是现代农业的建筑形态，和高楼一样，明眼就能分辨其本质。

现代农业园区由上海浦莎集团建设运营，该公司原先是我国第一批国家级农业科技园区---孙桥农业园区的运营主体之一，浦莎集团在西藏、新疆都有建设项目，是浦东现代农业园区的一张名片。

进入玻璃温室，印入眼帘的是“育苗中心”、“组培中心”、“休闲体验中心”、“现代生产园”等具有农业高科技前沿技术的园区功能。园区培育了具有当地特色的“番茄”和黄瓜、叶菜等，很多工作人员是当地的大学生，他们的工作状态很好，在介绍起这一园区时，声音中不乏引以为傲的情绪，显然，农业科技进入怒江兰坪，给地方带来的，是高端农业人才的引入，是农业科技提升的基础。

“浆果分拣、冷链、储运加工厂项目”也完成了第一期，这也属于现代化产业的重要一环。我国一直强调现代化农业产业体系的建设，即产业体系、生产体系和经营体系。兰坪拥有充足的光照、昼夜的温差，果甜肉实，当地盛产“蓝莓”和“车厘子”。工厂也引入了现代化的流水线，建有冷库等。

走入工厂车间，我们看到了忙碌生产的车间工人，据厂长介绍，现在是旺季，通过人工分拣，包装后，用冷链车运往全国各地，现在的蓝莓供不应求。

在拥挤、忙碌、有序的车间，我们看到了这里兴兴向隆的一面。也正是这样的一个加工车间，将原先的一产提升了一个档次，形成了较为稳定的产业链。

• 县域经济的崛起

兰坪县占地4388平方公里，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特色的少数民族文化，这里每年都在举办传统的普米族情人节。

这里的特有气候有助于长出各色各样的菌菇，当地百姓把菌菇当作家常菜。这里的高原草甸绿草茵茵，老百姓喜欢放养牛、羊、猪、鸡、鸭等畜禽。

在崇山峻岭中，独有的少数民族的生活气息是现代城市居民最为向往的身心栖息之地。

兰坪已经拥有了现代农业科技，下一步，我个人感觉，需要在兰坪的特色种养方面做文章。

一是当地的菌菇产业，需要通过现代农业科技形成现代化规模种植，用现代技术改造传统野生菌菇种植，成为当地的重要产业。

二是将养殖做成特色景观和旅游项目。现在的草甸放养是自然的，牛、羊、猪各种小动物野在草甸上留下了粪便。对于旅游来说，还需要考虑游客的体验性与互动性。草甸与高原本身是一个稀缺的自然场景，这些小动物对于游客来说，恰恰是最生动的镜头主角。

三是当地文化的充分挖掘。兰坪县主要有白族和普米族等，普米族的羊头琴文化正在消失，能制作羊头琴的老匠人很少，更缺少弹奏羊头琴的艺人。兰坪县的普米族文化需要从“文化符号”、价值特征、行为规范等方面进行深度挖掘，成为农文旅体相融合的重要元素。

四是县域城乡统筹的文旅产业开发。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自然资源变资产、现金变股金，农民变股东。乡村振兴重在壮大集体经济，促进农民增收，缩小城乡差距。兰坪县资源丰富，需要推动农文旅融合发展、一产二产三产联动、生产生活生态相互融合，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时代背景下，城市居民对自然资源的美好生活向往也在与日俱增，对于乡村居民来说，乡村的自然资源需要更合理的保护与利用。

通过产业发展，让兰坪县普米族的年轻人留下来，让普米族的山歌唱起来。

 

（本文作者孙文华，南京农业大学规划院上海分院院长）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