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免费“刚需大考”

下一站，春节。

“史上最长黄金周”落幕，各地高速公路免费（小客车）政策也将如汽车尾灯般暂告段落。此时，浙江省交通厅公路管理局收费处的一名负责人已经想到下一个长假：春节。

谈到首个实行高速免费的黄金周，他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我们需要总结的地方很多，为春节做好准备。”

不光是政府部门，在中国这个年轻的汽车社会，当众多车主因为拥堵“被困”高速时，他们审视的不是沿途风景而是如何解决“成长的烦恼”，比如怎样在享受免费的同时不再添堵。

对于此次长假实施的免费通行政策，交通运输部（下称“交通部”）新闻发言人何建中的评价是“在各方共同努力下首战告捷”。

本报记者采访的多名政府人士以及专家、车主均对政策本身给予了肯定。但他们认为，在战略上力挺这一惠民政策的同时，在战术层面也应当对假日期间出现的拥堵等问题进行反思。

事实上，从车主本身素质到带薪休假制度完善，这些因素关乎政策执行效果。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运输所研究员陈元龙对本报表示，此番“摸石头过河”的探索一定会遇到诸多问题，但不能因噎废食。此前博物馆免费也曾遭遇过如此尴尬境遇，随着公众配合和管理部门管理能力的提高，小型车辆节假日免费可成常态。

6.47亿人次的流动

公开资料显示，长假第一天的9月30日，适逢中秋节和小客车免费通行第一天，中国道路共运输旅客8560万人次，比去年国庆长假首日增长13.3%。从早上5时起，全国各主要高速公路迎来了出行高峰，当天全国共有16个省（市）共计24条高速路局部路段发生交通事故。

长假8天，全国公路完成客运量6.47亿人次，日均达到8087万人次，日均客运量再创历史新高。这相当于全国近一半人口东南西北大流动了一次。

事实上，为了踩准免费通行这个时点，9月30日零时前后很多高速公路收费站前已经排起长龙。这些车主成为第一批免费政策惠及者。

今年8月，国务院发布关于批转重大节假日免收小型客车通行费实施方案的通知，其中明确，免费通行的时间范围为春节、清明节、劳动节、国庆节等四个国家法定节假日，以及当年国务院办公厅文件确定的上述法定节假日连休日。由于今年中秋与国庆连休，9月30日成为此项政策实施的第一天。

当天早上6点，卜先生和他的妻子从工作地广东佛山开车赶回梅州市梅县老家，平日回家只需五个半小时左右。当天他到家时，已是晚上8点。

“本来预计能回到家吃午饭，结果两顿饭都没赶上。”卜先生算了一下，当天多耗掉的油钱差不多相当于免掉的费用。

成（都）南（充）高速（连接成都与川东地区和重庆的主要通道）成都收费站管理人员向本报记者介绍，今年国庆假期前三天，成都收费站平均每天进出流量达到4.8万辆次。该人士表示，据测算，平均每天免费车流量占总流量的91%。

一些车主表示，节假日高速免费是好事，不能以容易造成拥堵为由来轻易否定，建议相关部门的措施可以进一步完善。

昨日，记者从交通部公路局有关人士处了解到，从免费实施前几天开始，交通部各个部门就进入“战备”状态。但因为各省市免费细则和具体车流运行情况都有差异，在最后数据出来以前很难对一些情况和产生的问题作出具体评估，交通部将在统计结果出来后向社会公布此次高速免费的相关情况。

根据交通部9月下发的关于做好免费通行有关工作的紧急通知，要求各省（区、市）于10月8日18时前将本地区免费通行有关工作情况、公路交通流量以及免费额等汇总上报。

值得关注的是，为了缓解全国一些高速道路节点出现的长时间、大面积拥堵现象，交通部3日下发紧急通知，自10月4日中午12时起，对符合免费政策的七座及以下小型客车不再采取发卡措施。

既然已经免费，为何此前还要保留发卡举措？一名知情人士曾向本报记者称，这一举措是为了更好地检测流量，为后期的计算调研提供便利。还有媒体称此举是方便路桥公司统计流量后向有关部门要“补贴”。对于这一说法，本报记者并未从官方得到确认。

把好事办好

如何把好事办好？

广东省交通运输管理局局长徐文海说，为了迎接前所未有的高速公路免费大考，交通管理部门的应对措施是“人海战术”。

“天上有直升机，地下有警车、摩托车和自行车应急。”徐文海称，广东全省的高速公路交警大队都紧急增配了500多辆带有警示灯和大喇叭的自行车，这在全国还是第一次使用。“大喇叭是用来喊话的，目的是在完全堵死的情况下，使用自行车进行疏堵指挥。”

新华社评论称，8天的全国公路小型客车免费政策值得载入史册：这既是公路公益属性“回归”迈出的实质性一步，也是收费公路首次经历全国性的免费“刚需大考”；其重要意义不仅仅在于证明中国公路免费——“这个可以有”，更为日后收费公路深入清理整顿和改革照亮了前进方向。

在肯定可控的政策预期之余，公众呼唤更多可控的驾车习惯。

事实上，一些车主的高速公路驾驶经验不足、交通文明素质欠缺、高速路轻微交通事故快速处理机制有待革新等也都对道路拥堵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上述浙江省交通厅公路管理局收费处负责人告诉本报记者，这项惠民政策的执行效果涉及面非常广，比如政府管理和车主素质，“我们只能考虑如何进一步进行完善。”

温州高速交警支队四大队警员潘建听提供给本报的数据是，长假期间，诸（暨）永（嘉）高速温州段单日最高流量突破5万辆次，共发生事故190起，其中因未保持安全车距、违法变更车道引起的追尾事故、刮擦事故占90%。

上海市道路交通部门工作人员在接受本报记者采时表示，国庆期间高速公路发生拥堵及交通事故，和收费与否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属于文明驾驶的问题。

在广州工作的车主张杰比他的众多“同路人”更幸运，他抓住假日的尾巴顺畅地从上海回到广州，他说，回城顺畅主要是跟错开高峰有关，“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长的假期，所以回来上班的时间并不一致。”

事实上，在假日人车井喷的背景下，关于完善带薪休假、错峰休假制度的呼声再起。还有业内人士建议，能否考虑配合带薪休假制度，尝试符合免费资质的小客车任选免费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