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为中国经济健康发展做些什么

我在中国长大，自从1948年到美国留学后在美国居留生活。中国于1978年开始实行经济体制改革与对外开放的政策，使我在1980年以后有机会常回国内。每次回国的时候，我幸得有机会增加对中国的了解，包括对中国人民和中国社会的了解。本文把我对中国人民与社会部分的了解简单地加以陈述，与读者分享，并请读者指正。我的观点是，中国经济进步十分快速的两个主要因素是中国采纳了市场经济和中国人口的高质量，但是中国社会还不够健全。

我多次回中国的主要任务，是推进中国的经济学教育和参与经济体制改革。每次回国都觉得中国的经济比上次回国时进步了。我认为中国经济发展成功最重要的因素是中国人民的素质，或说中国拥有的人力资源。

别人可能认为中国经济发展成功最重要的因素是实行了市场经济。这意见是不对的。世界上有很多其他的发展中国家也实行了市场经济，但经济发展的速度远远不如中国。原因是它们人民的质量不如中国。如果中国没有充足的人力资源，中国的经济近30年来不可能发展得那么快。中国的企业家、中国的工人，以及从事职业的人民都有着优良的素质，推动了中国的经济发展。中国的人力资源与中国采纳的市场经济，是数十年来中国经济发展成功的两个主要因素。

单靠中国人民的高质量不足以解释中国从1978年以来的进步。它只是必需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中国还需要有一个健全的社会环境才能达成近年来经济的快速发展。在“文革”时期没有适当的政治安定的环境，在实行计划经济时期没有适当的市场环境。这种不良的环境都不适宜推动快速的经济发展。今天的中国社会有着适当的经济环境，让中国人民有机会利用他们的聪明才智来推进中国的经济发展。中国的适当的社会环境便是中国的市场经济。亚当·斯密经济理论所说的无形之手在中国的经济运作，当每人尽力为自己谋利的时候，市场的无形之手便把整个社会的经济效率提高了。

本文还要讨论的另一个问题，是中国人民应当怎么做才能促进中国的社会进步。今天中国人守法的程度还较低，很多人只顾自己的利益，而妨害了他人的利益。比如有些人销售假货，假的奶粉。一些中国人的受教育程度较低，没有养成维护社会公德的习惯。大家都知道，提高中国人的教育程度是当前中国社会必须实行的工作。

近年来中国人表现出来的道德水准不高有其历史背景。比如缺乏尊重他人财产的传统，而在计划经济年代，居民缺乏必要的生活条件，有些被迫以非法手段谋生。

改善这种情况的办法有两个：第一是鼓励守法的行为。第二是处罚违法行为。加强中国的教育体制可以帮助守法行为的建立。用强力禁止违法行为可以减少违法。现在一些违法行为与中国的腐败有关，相信政府把反腐的政策成功执行，将大有益处。

结论：中国经济成功发展了30多年，笔者观察发现主要因素是中国人的质量，或说中国拥有的人力资源。但拥有人力资源还不是发展成功的充分条件，中国还需建立一个健全的市场经济体制。而健全的市场经济包括一个稳定、居民守法的社会。现在中国社会还有一些方面不够健全，尤其是违法行为的存在。政府正在努力地解决这个问题，包括加强人民的教育和对于违法行为的处罚。

(作者系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讲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