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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对策丨樊纲:短期投资看好美元、原油、大宗商品

第一财经 2017-04-16 18:14:00

作者:李策    责编:潘冰晶

首席对策|专访樊纲:美元、原油、大宗商品短期走强

本期《首席对策》电视高端访谈专访的是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国民经济研究所所长——樊纲

樊纲教授是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 经济学博士,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教授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 现任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中国改革研究基金会理事长,国民经济研究所所长,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院长,曾赴美国哈佛大学及国民经济研究局学习研究。

本周地缘政治事态不断升级,全球再通胀预期面临降温,特朗普政府未认定中国为汇率操纵国,法国总统大选首轮选情焦灼,受能源价格影响,美国CPI和PPI环比转负,全球贸易分化,中国周边经济体出口减速,在这样的宏观大势之下,《首席对策》就全球市场、货币政策、汇率机制及地产调控等热点话题,专访了著名经济学家:樊纲。

樊纲教授在《首席对策》中表示:外汇储备到3万亿美元是好事,美元短期走强、长期走弱。现在人民币成为储备货币,也进了sdr,需要的外汇储备可能就更少了。上一轮主要是美元加息的预期导致的美元走强,下一波特朗普的政策,财政政策再出来,还会有一波行情;长期来讲,美元就要走弱了,特朗普要降税,要增加开支,花大钱就更加增高了。美元走势是取决于特朗普花钱速度、减税速度,取决于联储加息的速度等,这些都是一些变量。他预测特朗普一定会减税,一定会加大基础设施投资,因此短期来看,美元还是会走强的,减税和增大基础设施投资,吸引各国投资到美国去,这些都会增加美元的筹码,使美元能够走强。同时会使国际的原油、大宗商品也具有走强的趋势,但是不看好黄金和欧元。

3月份以来信用风险集中爆发,引发热议,央行多次强调今年货币政策基调为稳健中性。您认为在债务风险频发背景下,货币政策基调是否有可能逆转?樊纲认为:“中国如果不出现违约,太不正常了,有如此高的杠杆率就可能出现一些风险。违约的问题很多不是货币政策的问题,它是过去这些年我们出现的这么多的产能过剩,这么高的杠杆率,杠杆率越高,违约的风险都是1%的话,你会看到的案例就会多一点。”

3月末,社会融资规模存量为162.82万亿元,同比增长12.5%,高于12%的增长目标。樊纲对《首席对策》表示:降息不一定,但是降准是正常的。我们过去有大量的外汇储备,每年增长几千亿的外汇储备,放出那么多货币,因为外汇储备是基础货币,我放出那么多货币,我们就把它收回来,把它冻结一块,这就是准备金率当时的概念。那么现在我们外汇储备减少了,从4万亿降到3万亿了,下一部分可能还更降,这个降了,我们准备金率要跟着降,否则我们的货币就不够了。

以下是实录:

一财 李策:3月份以来信用风险集中爆发,引发热议,宽松而有为的货币政策对于处理明斯基时刻是至关重要的。央行多次强调今年货币政策基调为稳健中性。您认为在债务风险频发背景下,货币政策基调是否有可能逆转?

首席 樊纲:中性的货币政策,它是现在整个供求关系的需要,我们不会再刺激经济了,但是我们必须要紧缩经济,因此有这么一个中性的概念。至于出现一些违约的情况,一方面也是正常的,我老说中国要不出现违约,太不正常了,有金融就有风险,有借钱就有还钱,有这么多的杠杆率就可能出现一些风险。所以在这个意义上,不必大惊小怪,我们也不是出现大量的违约。第二,违约的问题很多不是货币政策的问题,它是过去这些年我们出现的这么多的产能过剩,这么高的杠杆率,杠杆率越高,违约的风险都是1%的话,你会看到的案例就会多一点,就像5万亿的1%和500万亿的1%,那一定是500万亿的1%看到违约的现象更多一点。所以从这个意义上,它不是货币政策的问题,它是监管问题,它是我们过去经济过热当中产生的后遗症,怎么来清理的问题,也就是我们现在“三去一补”这些问题,这些问题不解决,违约的事情总会发现,要有思想准备,不能大惊小怪,不违约反倒是问题,问题没有暴露,反倒是问题。

一财 李策:今年广义货币M2和社会融资规模预期余额的增长为12%左右,3月末,社会融资规模存量为162.82万亿元,同比增长12.5%,高于12%的增长目标。您认为这一数字预示着货币政策立场更紧还是更松?今年是否有降准降息可能?

首席 樊纲:12%比去年还高一点,去年是百分之十一点几,是不是要降准降息,降息不一定,降息有很多因素,但是降准在中国这种背景下,我们觉得是很正常的,为什么正常?我们过去为什么搞了一个17%、18%的准备金率?是因为过去大量的外汇储备,每年增长几千亿的外汇储备,放出那么多货币,因为外汇储备是基础货币,我放出那么多货币,我们就把它收回来,把它冻结一块,这就是准备金率当时的概念。那么现在我们外汇储备减少了,从4万亿降到3万亿了,下一部分可能还更降,这个降了,我们准备金率要跟着降,否则我们的货币就不够了。因此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看到降准,可不是要放松货币,它是保持中性,什么意思?就是它不使货币减少,我通过降准的办法保持一定量的货币。再举个例子,我们有1万亿的货币在经济当中,我们的准备金,外汇储备减少了,现在变成9000亿了,那就紧缩了,我们不紧缩,我们要中性,中性就是保持1万亿,这时候我降准,降2个点、3个点,把它恢复到1万亿的货币。

一财 李策:有专家比如余永定老师提到,汇率最不值得保,外储值得保,现在外储降到三万亿,您认为是良性的么?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首席 樊纲:降到3万亿太好了,我觉得2万亿都多,中国人民币还成了SDR的一部分了,是国际货币了,我们也是硬通货了,原来我们有点外汇储备,发展中国家,为什么?是因为人家不信任我们的货币,我们得弄点像抵押物一样的,我们拿点别人的货币在我们手里面。现在我们不需要了,人民币逐步国际化了,所以少点更好,我们过去老说我们4万亿借给美国人花,美国人打伊拉克,而且它的效率那么低,收益那么低,所以我觉得不存在保外汇的问题,那么是不是要保汇率?我觉得也没有说要保汇率,中国不会再搞固定汇率了,中国不会再跟美元挂钩了,中国一定是逐步走向灵活的汇率了,所以这也没什么可保的问题。但是我相信任何一个国家,不仅仅是我们,以前的日本、德国、英国都是这么一个道理,它不希望看到货币,还有外汇储备一夜之间发生大波大动,大跳水、大升值或者大贬值,外汇储备一下子减少很多,因此,会采取一些措施,让它比较平稳地过渡,汇率也好,还是外储也好,比较平稳地过渡。我想最近所谓市场上观察到的一些现象都属于这一类,而不属于要保哪一个,不再保了,中国的企业,全世界的企业和个人都是面对每天变来变去的外汇汇率,为什么我们的企业非要有一个固定汇率?所以在这个意义上,灵活多变的汇率就是将来我们的制度。

一财 李策:现在的汇率是一种软盯住么?

首席 樊纲:软盯住都不是,它是叫软退出,比较平稳地退出过去的盯住美元的机制,当然不是一下子,那年曾经发生过一下,大波大动,我是要退出过去的固定汇率和盯住的汇率制度,但是我让它逐步地软着陆地退出。  

一财 李策:也就是说参考一揽子货币,但是不盯住。

首席 樊纲:对,参考一揽子货币,就是对任何一种货币都是灵活变动的,参考一篮子货币,这一个篮子本身也在变动,所以它是双重性的,具有双重变动的过程。

一财 李策:大家都认为2017年外围风险比较大,特朗普之前说中国是汇率操纵国,现在改口了。但他之前强调的减税 加大基建投资、贸易保护等一系列政策,您认为会不会被证伪?怎么看待其中的风险和机遇?

首席 樊纲:所有都是风险,但也可能是机遇,特朗普上台以后,大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确定性”,但是我想在不确定性当中也有一些是确定的,特朗普没办法再说中国是汇率操纵国,他自己也是商人,他也看的懂数据的,看的懂图表,人民币走势的,他一看就知道,这个事,现在他没法做这件事。第二说贸易保护主义,他本人和他选的贸易代表,他一定会退出TPP,一定会加大跟中国,还有墨西哥这些国家的贸易摩擦,贸易摩擦肯定是更多的,贸易摩擦导致关税的增长,惩罚性措施肯定会比以前多,比以前力度要大,但是是不是会搞全面的百分之六七十的关税的增长,针对中国打贸易战,我说这也是确定不会发生的,他也不傻,他也不想用树敌的办法来把整个世界贸易搞垮,这对美国人是没利的,美国人依靠的是国际经济。所以在这个意义上,也是比较确定的,我不认为他会冒那种大的风险。第三,国内他现在已经受挫了,在医保的问题等等受挫了,越受挫,他越要做一些买人心的事情了,一些政府花钱,政府减税,所以他一定会减税,税减多少不知道,一定会减税,一定会加大基础设施投资,可能超过1万亿,而且大干快上,要赶紧做,这些都是可能的。因此短期来看,美元还是会走强的,这个短期有多短还是多长,先不说,但是这些措施,减税和增大基础设施投资,吸引各国投资到美国去,这些都会增加美元的筹码,使美元能够走强。同时会使国际的原油、大宗商品也具有走强的趋势。

一财 李策:但是我们从技术分析上来看,前段时间美元呈现“头肩顶”形态,如果说看技术的话,前面一轮美元已经见顶了,您说的这种外部的刺激对于美元后势有什么影响?

首席 樊纲:它现在是前面一轮美元见顶了,所以最近我们看到美元回调,人民币回升什么的,但是下一波政策再出来,上一轮主要是美元加息的预期导致的美元走强,但是下一波特朗普的政策,财政政策这些东西再出来,还会再有一波,再有一波当然也是短期的,但是这个短期可能也会持续一段时间。至于长期那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长期有多长,它负面效应什么时候显现出来,这个是需要研究的,但是长期来讲,它具有走弱的趋势,为什么呢?他又要减税,又要搞基础设施,奥巴马又没取消,他的社保支出还在增大,这几个加起来,美国的赤字,国家的赤字会不断攀升的,通货膨胀也会不断加剧,通货膨胀加剧,债务攀升都是导致美元会贬值的压力。但这些压力什么时候显现出来,在市场上使得美元掉头,这是需要研究的,需要观察的,但是那都属于一种长期的趋势,我们要有思想准备。 

一财 李策:也就是说美元是短期走强,长期走弱。

首席 樊纲:可以这么说,但是时间长短现在很难说,但是它的因素是摆在那里的。所以这些风险和机遇都存在,但是它可能不是一年的,它需要站在较长的时间里面来看待这些事情,因为他采取这些措施也不是说2017年,它产生的效果也不仅仅是2017年,可能会对后面两三年都会产生效果,有待观察。

一财 李策:除了美元和原油,从一个全球资产配置的角度,把新兴市场也考虑进去的话,还有什么样的资产您是看好的?

首席 樊纲:如果大家都增加了投资的话,增加基础设施建设,对于大宗商品总是看好的。

一财 李策:对于黄金呢?

首席 樊纲:那不一定了,黄金因为跟美元相对的,美元走强,它不见得走强,但是大宗商品有些是走强的,还有走弱的地方,什么走弱呢?欧洲现在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德国选举选出什么结果还不知道,法国大选,意大利大选,荷兰等等,面临着很大的不确定性,所以欧元不看好,英国脱欧,这些因素加在一块,欧洲自己又没有什么新的举措,使它更加团结,使它制度得到更多的改革,希腊前一轮改革的承诺现在还在判断,有没有完成,希腊会不会再出一点事,东欧现在几个国家对难民的问题就非常的异类的措施,匈牙利等等,没有机制使得欧盟有更好的、更团结、更坚强的前景,所以我说对欧元不看好。

一财 李策:在房地产税没有办法征收的前提之下,我们都希望需求端和供给端一起来调控,但是现在我们看到的情况是土地供给在逐渐减少,特别是北京地区由去年的计划用地850公顷减少到260公顷,您认为这样的用意是什么?

首席 樊纲:我们原来那些大城市土地供给一直是受限的,因为人口规模,它就是要限制,一直是人为设限的办法来面对大城市拥挤问题,房价上涨问题,所以它就是没有土地供给了。所以像雄安新区这样新的大城市的发展,实际上是一种土地新的供给的一种形式,所以在一定意义上,我相信这样新区的出现,缓解供给侧的压力。与此同时,需求仍然要做事情,长期来讲要房产税,房产做不了,短期就得限购,就得采取控制,调节需求的这些措施。你说的对,一定要在供求两方面来解决问题,不能老光想需求,过去我们只想着需求,抑制需求,抑制需求,不想供给,这个问题永远解决不了,那种情况就是什么呢?一风吹草动,一稍微放松一点政策,马上投机性的东西就又来了,所以还是需要从长远的机制,长效机制来思考问题。

一财 李策:如果我们把雄安地区的建设和京津冀,包括滨海新区联系起来,它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相互关系?

首席 樊纲:这就是城市群,大城市群就是这个概念,将来围绕北京、天津和雄安,这是三块的城市,但是城市由快轨交通连接起来,它就是一个城市群的概念。

大家现在时髦的事就是一个雄安新区,我觉得我们要认识到城镇化发展的趋势,首先是大城市发展,最近发生的房地产市场的两极分化,也表明这个问题,人都涌进了大城市,继续在涌向大城市,而大城市没有土地,没有空间,不供地,不供空间,小城市无限供给,但是人走光了,那么怎么办呢?我们还是要发展一些大城市,建立一些大的城市群,不一定在原来的地方越做越大,人越来越密集,但是要建一些城市群,我们现在又有了轨道交通,快轨的技术,我们用这些快轨的技术把这些城市连接起来,我们才可能容纳我们14亿人进城的这样一个大的趋势。所以雄安新区不仅仅是一个新区的概念,它实际上是一个大城市的概念,而且是一个大城市群的概念,京津冀不再说是一个松散的三个省会,两个直辖市和一个省的关系,它有一个城市群在那里,这样就可以依托更多的城市的发展,依托更多的人口进城,依托大城市来发展更多的现代的经济。中国14亿人口,可以想象,我们需要若干个5000万到1亿人的大城市群,才能够解决我们14亿人的城市化问题。

一财 李策:我们看到现在炒房团都很兴奋,是不是以公租房,或者说我们理解的廉租房为主,还是说可以把房地产开发再次带到雄安地区?

首席 樊纲:上上下下大家都明白要防止房地产泡沫,防止炒房,防止投资性的房地产需求,中国缺少一些基本的体制,像房产税这样的机制来提高房子的持有成本,所以一旦发现有投资机会,大家拼命地投,至于他投了之后,持有的成本,他可以不考虑,因为没有这些东西,他能租出去就租出去,租不出去就不租,他就把在那里等着升值,等着赚钱。在这个意义上,我说越是这种新的投资机会出现,我们越需要思考一些长治久安的体制,怎么使房地产的供求关系能够更加均衡,更少受一些炒房波动性的干扰,大家更加平稳,需要房子的人才能有房住,不管是买还是租,总的来讲,房子是用来住的,是想住房的人有房子住,这是最基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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