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绿水青山到金山银山，专家称我国尚未建立“两山论”环境经济政策体系

环境保护部环境规划院环境政策部主任葛察忠近日表示，环境经济政策既具有环保属性，又具备经济属性，是沟通和落实“两山”的桥梁，但目前，我国尚未建立起“两山论”环境经济政策体系。

在日前召开的中国环境科学学会环境经济学分会2017年学术年会上，葛察忠说，通过创新运用环境经济政策，促进环境外部性成本内部化，环境隐形成本显性化，促进生态环境优势转化为经济发展优势，是实现生态环境资产保值和增值的重要手段，也是落实“两山论”的内在要求。

他说，目前，我国尚未建立起促进绿水青山转变为金山银山的环境经济政策体系。他分析认为，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一是资源环境产品价格没有充分体现环境成本和生态价值，环境经济政策覆盖面不足，流通、分配、消费等环节政策较少、作用较小;二是环境经济政策文件多为指导性的“意见”“通知”或“暂行办法”，法律强制力不足，难以给地方环保部门及相关部门以有力的支持，也难以对市场主体形成有力的制约;三是一些地方政府缺乏实施环境经济政策的动力，一些重要政策实施效果与预期目标存在较大差距，部分地方政府越位、错位导致市场价格扭曲，企业真实的环境成本难以“内部化”。

葛察忠认为，应以“两山论”重塑财政、税收、金融、价格等决策过程，调整市场预期，建立从经济活动源头减少生态环保问题的协同机制，增加生态公共产品有效供给，不断推动将“绿色福利”转化成让人民群众长久受益的“发展红利”。

葛察忠说，当前应着力削减以牺牲“绿水青山”换取“金山银山”的无效供给;建立以生态环保“超额红利”引导预期的市场机制，催生壮大“绿水青山”优先于“金山银山”的有效供给;建立对企业日常环境行为约束与激励并重的调节机制，加快形成“金山银山”与“绿水青山”相协调的常态供给。

在11月23日环境保护部举行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新任中国工程院院士、环境保护部环境规划院院长王金南介绍，近年来，环保部会同财政部、发改委等出台了一系列重要的环境经济政策，如环境保护税、排污交易、生态补偿、绿色金融等。

“其中有一些政策在国际上都很有影响，如环境保护税，在国际上就是第一个国家层面上作为独立的税种建立的环境保护税收制度。”王金南说，一些有环保有关的财政政策、贸易政策、信贷、证券、保险等也都在稳步地推进过程当中。如“双高”(高污染、高环境风险)目录的设定，在促进结构调整中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在政策创新方面，王金南介绍，我国在流域上下游的生态补偿，排污权有偿使用和交易，以及环境保护税收的改革等都是做了很大的创新。

在上述学术年会上，王金南说，“绿水青山”本身就是生态经济产业。需要对生态系统功能价值进行评估。评估既可以考虑不同区域范围，如全球、全国范围、或者如四川省一个省份的量化，还可以考虑不同生态系统的生态价值量化评估，如森林、草原、海洋和湿地等不同生态系统类型。

王金南认为，当前有多个理论研究问题需要探讨，如“绿水青山”的生态补偿问题，若“绿水青山”不完全是“金山银山”，如何用“金山银山”来补偿“绿水青山”提供者，这就涉及到生态补偿政策设计和研究问题。另外，“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两者转化，除了生态补偿以外，还要去考虑，有没有其他多元化市场化的手段。破坏“绿水青山”的行为还是存在，有没有管制手段来对这种破坏行为进行约束。如何从环境经济政策的角度来进行研究设计，以经济手段约束破坏绿水青山的行为。

葛察忠认为，“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既有本质上的区别，又存在相互转化的可能，这种转化途径最为关键的就是发展模式的探寻。

林业兼有生态建设保护的主体功能和绿色生产的经济功能，是经济和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林业经济既体现了绿色青山，又代表了金山银山，发展林业经济，是践行“两山论”的重要路径。

学术年会上，有专家表示，践行“两山论”的重要路径之一是要发展林业生态经济。要从资本劳动产出率、劳动产出率、资源产出率、科技进步贡献率、提高制度效率这五个方面来寻找林业生态经济发展路径。专家表示，中国经济已经进入“新常态”，现在不需要粗放的经济发展模式来创造GDP，而多元化有利于转化剩余劳动力和资金。

北京师范大学环境学院教授毛显强根据“十三五”大气治理目标、中国碳排放承诺等控制目标，认为通过采取环保手段，二氧化硫、PM2.5、挥发性有机物等污染物排放量下降，钢铁、水泥、炼焦等行业缩减，金融、计算机、信息等行业扩张，劳动力发生转移，经济增长速度并不受到影响，而结构会变得更优。

贵州省黎平县上少寨一派青山绿水的景象。摄影/章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