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谱疫苗对抗免疫逃逸？张文宏称诱导广谱中和抗体仍是科学难题

新冠病毒正在不断变异，科学家希望找出一种广谱的抗击病毒的方法，使其能够对抗各种冠状病毒及其变异株的感染。这种方法在理论上正在被证明可以实现。

目前上市的疫苗保护能力针对新冠状变异株均显著降低，新冠病毒的免疫逃逸是人类与新冠病毒战争中面临的最严峻挑战。

8月19日，杜克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在线发表一项研究，其结果表明SARS-CoV-1（SARS病毒）感染幸存者在接种mRNA新冠疫苗BNT162b2后，体内出现了高水平交叉反应型抗体。这些抗体不仅能够高效中和SARS-CoV-1以及目前已知的包括Delta在内的几种新冠病毒的变异株，而且能够中和5种以蝙蝠和穿山甲为宿主的其他冠状病毒。

这项研究为广谱抗冠状病毒疫苗的研发带来了希望。复旦大学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教授从临床角度出发，认为这项研究对目前及未来可能出现的其他冠状病毒或新冠变异株流行的疫苗接种策略提供了新的思路。

张文宏评论称：“新冠病毒变异株在一定程度上逃逸了目前新冠疫苗的免疫保护，我们希望能找到一种新型疫苗接种策略。该研究给SARS感染恢复者接种了BNT162b2疫苗，发现与单纯BNT162b2免疫或SARS感染比较，可以有效诱导出针对跨进化枝的泛冠状病毒中和活性，相对具有广谱性。”

但他表示，研究虽然提出了可能的科学数据，但哪种免疫原顺序可以诱导出最优广谱中和活性，仍有待大量研究和科学的探索。“如何通过疫苗诱导出广谱中和抗体依然是科学难题。基于序贯免疫的疫苗接种策略能在多大程度上对未来的新发冠状病毒感染进行保护，仍然需要大量的后续研究。”张文宏表示。

复旦大学基础医学院应天雷教授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对冠状病毒来说，免疫逃逸是一个普遍现象，免疫逃逸主要是病毒和人类的免疫系统斗争的结果。”

应天雷说道，最新的研究提出利用序贯免疫的方法对人群注射两种不同病毒的S或RBD蛋白，有望作为新一代新冠疫苗的研发基础，具有较强的潜在临床转化价值。

“研究为科学家怎么去做广谱疫苗提供了可能的理论指导，但是广谱疫苗要真正实现仍然比较困难，需要不断研究与临床验证。”应天雷表示。

如何开发具有冠状病毒广谱效力的疫苗和中和抗体，有效应对新冠病毒的不断突变以及预防以往冠状病毒的再次爆发，是科学界一直面临的重大科学问题。

8月17日，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严景华团队、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谭文杰团队及上海君实生物等在《自然通讯》（Nature Communication）上发表了一项关于抗新冠病毒的广谱单抗研究成果，首次报道了一种靶向多种冠状病毒入侵受体ACE2的阻断抗体，该抗体能够有效预防和治疗新冠及其突变株感染宿主细胞及模式动物，并在非人灵长类动物中展现出良好安全性。

应天雷表示：“广谱抗体的开发相较广谱疫苗更有希望实现，这是因为作为药物，只需要找到一种广谱的单抗，大量生产，给患者注射就可以，而疫苗打下去之后，无法保证它只产生广谱抗体，这就会导致疫苗产生的广谱抗体浓度低，效价不够。”

但他同时指出，药物是治疗性质的，而未来要最终解决疫情，还是必须要靠疫苗与防控策略。“人体的免疫系统太复杂，广谱疫苗的研发需要时间，以及各种临床验证。”应天雷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

一位参与广谱抗体研发的生物药企高管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广谱抗体更容易实现，因为只要有抗原就能找到抗体，而疫苗的难度在于未来抗原的漂移和转换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疫苗想要广覆盖就必须有一个好的预测，这需要靠科学，更需要靠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