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贸港政策对海南经济增长的影响有多大？——合成控制法的一个简单尝试

海南是我国最大的经济特区，具有实施全面深化改革和试验最高水平开放政策的独特优势。支持海南逐步探索、稳步推进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分步骤、分阶段建立自由贸易港政策和制度体系，是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谋划、亲自部署、亲自推动的改革开放重大举措，是党中央着眼国内国际两个大局，深入研究、统筹考虑、科学谋划作出的战略决策。

2020年6月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以顶格开放、分步推进、全力支持的思路，向全世界展现了中国新时代对外开放重要开放门户的设计图，是中国新时代改革开放进程里程碑事件。该总体方案赋予海南建设全面深化改革开放试验区、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和国家重大战略服务保障区“三区一中心”的战略定位，充分体现了海南在我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大局中的特殊地位和重要作用。

《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发布实施以来，各有关方面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精神，早期政策逐步落地见效，重大功能平台作用凸显，风险防控体系加快构建，“十四五”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实现良好开局。一年多来，在推进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领导小组办公室和各部委的支持下，150多项政策文件密集出台，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政策制度框架初步建立，海南自贸港建设有序推进、稳步实施。

一、海南经济增长实质领跑全国

2021年我国GDP增长8.1%，超额完成了年初6%以上的增长目标。不考虑湖北因疫情导致的特殊情况，2021年海南经济增长速度实际上居于全国首位。海南经济增速加快与自贸港政策密切相关。此前海南产业一直以房地产和旅游为主，随着海南自贸港政策逐步落地，海南投资、消费和进出口均呈现快速增长的态势。2021年海南省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10.2%，两年平均增长9.1%。

非房地产领域的产业投资同比增长33.5%，对全省投资增长的贡献率为81.0%。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26.5%，两年平均增长13.1%。2021年海南增长目标为10%以上，全国最高，今年海南将增长目标确定为9%左右，仍位居全国首位，高于大部分省份今年5.5%-6%左右的增速目标。随着自贸港政策效应持续释放，预计未来海南将接替贵州成全国经济增长的领跑者。

二、自贸港政策对经济增长影响的量化测算

虽然自贸港政策政策落地时间不长，效应仍处于释放初期，独特的政策优势已经给2021年海南经济增长带来明显的助推作用。如何评估政策影响的幅度？合成控制法可能是一个可行的方法，本文做一个简单的尝试。

2021年是《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正式发布实施后的第一个完整年份。各部委和海南省陆续出台了海南自由贸易港放宽市场准入特别措施、贸易自由化便利化若干措施、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金融改革开放一揽子政策等100多项文件，《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南自由贸易港法》于6月10日颁布实施，海南省人大常委会配套制定了15部海南自由贸易港法规。与在2020年落地的早期政策安排一起，搭建起海南自由贸易港政策制度框架体系的“四梁八柱”。已有关于自贸港政策对海南经济的影响研究，大多采用定性描述，定量实证研究较少；在内容上全面评述了自贸区政策的现实意义、发展路径，检验了自贸港建立后的经济影响，但对自贸港政策作用于经济增长效果的探讨较少。本文采用合成控制法，选取GDP指标考察自贸港对海南经济的影响。

合成控制法的基本思路如下：尽管寻找和处理组完全相似的理想控制组是十分困难的，但通过处置之前的相关预测变量对若干其他未设立自贸区的省份进行适当的线性组合，能够构造出与处理组在经济基本面上匹配程度更高的“合成地区”作为控制组，进而通过比较“真实地区”与“合成地区”在自贸港设立前后经济变量的趋势差异来评估自贸港对海南经济的影响。本文以海南为研究对象，选择了与其余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作为控制组，时间区间选择为2005至2021年GDP年度数据。

从合成控制法的结果上看，拟合海南经济增长的省份中权重中，最大的是西藏，占比超过一半，其次是宁夏、青海、贵州。

表 1 主要省份权重

从对照图（见图1）上看，2021年海南的经济增长明显强于于拟合组。从数据上看，2021年海南省南京消费6475.2亿元，拟合组为6165.55亿元，显示政策对海南增长的当期冲击在5.6%左右。

图 1 海南与合成海南GDP数据对比

为更清晰地观察自贸区政策对海南经济的影响，本文计算了真实海南与合成海南净GDP年度数据的差值（即“政策效应”）随时间的变动趋势，如图2所示。

图 2 自贸港政策效应

三、发挥海南自贸港政策多重效应

综合来看，自贸港成立前，真实海南与合成海南的GDP数据拟合程度较高；自贸港成立后，海南经济增长的真实值明显高于合成值，且其差距有逐渐扩大的趋势。观察代表自贸港政策效应的真实值与合成值的差值可以发现，自贸港成立前，GDP差值于0值附近震荡，自贸港成立后，该差值立即呈现出随时间增长的趋势，且明显有扩大的趋势，说明自贸港政策对海南经济增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且该作用体现出随时间逐步扩大的趋势。

当前，自贸港政策效应仍处于释放初期，海南自贸港的发展离不开企业的增多、规模的扩张、产品以及市场的多元化，但归根结底，由创新所推动的产品与技术结构升级，才是推动海南自贸港发展的根本保障。因此，海南应继续加强法律保障建设，构建现代化政府管理体制，抓住政策机遇，积极探索建设新型自由贸易港，在努力提升国家治理能力、增强全球经济治理话语权的同时，进一步充分释放市场竞争活力，努力构建更为开放包容的创新环境，为自贸试验港的创新发展打造良好的制度基础。此外，在全球价值链分工模式下，从鼓励创新要素聚集、加快创新能力培育出发，应积极制定更为开放高效的管理政策，以资源、实物资本、人力资本等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为依托，鼓励并吸引知识、技术等高级要素向自贸港的集聚，不断为价值链的高端化蓄积力量。而随着创新要素的不断集聚，自贸港还应进一步加快培育自贸港要素配置以及供应链管理能力，努力实现价值链向品牌、研发、设计、销售、管理等环节的高端突破。科技创新能力的提高与价值链的向上攀升最终会促进企业技术结构升级与价值创造能力的增强，而以技术、品牌、服务、质量为核心的国际竞争新优势的形成，也必将成为海南自贸港持续稳步增长的强劲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