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两名脑死亡者接受猪心移植试验，异种移植研究有必要用活病人吗

美国纽约大学的研究人员7月12日对外宣称，已成功将基因工程猪心脏移植到两名脑死亡患者体内，这是继今年3月份全球首例转基因猪心移植患者死亡后，科学家向异种器官移植长期目标迈出的又一步。

纽约大学的两例猪心移植手术分别于今年6月和7月进行，移植手术仅观察三天超急性期的反应，没有发现排异现象，心功能正常。

今年1月，马里兰大学创造了人类首例转基因猪心移植的历史，为一名患有晚期心脏病的57岁男子进行了移植手术，患者存活了两个月后去世。初步研究结果显示，这名患者感染了一种猪巨细胞病毒，但直接死亡原因仍在调查中。

据介绍，纽约大学此次使用的猪心与马里兰大学使用的相同，为美国Revivicor公司设计的基因编辑猪，修饰了猪器官的10个基因，以防止可能出现的排异显现。此外，团队还吸取了预防猪病毒感染的经验，增强对病毒的筛查监测，最新植入的心脏没有显示有猪巨细胞病毒的证据。

去年，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中心（NYU Langone Health）的外科医生已经将来自同一转基因猪的肾脏，移植到两例脑死亡肾病患者身上，器官也没有被排斥。

马里兰大学进行的首例活患者的猪心移植手术在创造历史的同时也引发争议，一些伦理学家认为，在异种移植的安全性尚未得到验证之前，不应使用活患者进行试验。

纽约大学的研究人员认为，异种移植试验在脑死亡受者中进行比在活患者中进行更安全，而且由于可以更频繁地进行活体检验，因此信息也将更为丰富。据纽约大学朗格尼移植研究所所长罗伯特·蒙哥马利（Robert Montgomery）医生介绍：“更频繁的测试提供了大量的细节，并让研究人员实时捕捉72小时内发生的一切。”

研究团队还表示，异种移植的目标是将典型的日常心脏移植的实践整合到动物器官中，包括移植手术的方式以及免疫抑制的研究等。

日内瓦大学伦理学家克里斯汀·克拉维恩（Christine Clavien）教授在马里兰大学等首例活病人异种心脏移植手术后就公开发表观点认为：“如果异种器官移植的目的只是为了验证人体不会对猪的器官产生排异，那么你不需要用一个活的病人来做实验。”

他对首例异种心脏移植手术的获得授权感到惊讶。”最初的尝试总是有令人惊叹的一面，但你必须有充分的理由以患者的痛苦为代价来接受科学挑战。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理由不够充分。病人签署同意书是因为他想活下去，但事实上他最终还是死了，那么这种痛苦是必要的吗？”克拉维恩表示。他认为，对脑死亡患者进行异种移植的改进，有助于避免这种痛苦。

针对外界的质疑，马里兰大学人工器官实验室主任吴忠俊教授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无论我们准备得多么充分，异种移植都将存在伦理问题的挑战或担忧，特别是在第一次人体试验中。因为最初的尝试总是有未知数，例如太空探索，没有什么是完美的。”

吴忠俊告诉第一财经记者，马里兰大学团队也曾争论过是否应该在第一个试验中使用脑死亡供体，但最终考虑到研究的合理性，仍然选择了活病人。

人类探索异种器官移植的一个现实问题是器官捐赠的缺乏。如果有一天异种移植的技术能够完全成熟，将在经济上变得更有吸引力。目前异种移植在器官的采购、运输等各个环节的执行方式都与典型的人类心脏移植相同，成本依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