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个人高质量消费为引擎，拉动经济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

两会期间，如何推动经济整体向好，并且更好的统筹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成为一个关键和基本的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江苏代表团审议时强调，必须更好统筹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始终坚持质量第一效益优先大力增强质量意识视质量为生命以高质量为追求。全国政协十四届一次会议新闻发言人郭卫民也在答记者问时提出，2023年要坚定做好经济工作的信心，把稳增长放在首要位置，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

一个关键问题是，如何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这是一个复杂的系统问题，关乎多个方面包括国际因素的影响。但是，如果我们回归GDP的本质，并且对其进行拆解分析，就会发现，最终消费仍然是未来拉动经济质量的关键。

国内生产总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 GDP），是指一个国家和地区所有常住单位在一定时期内生产活动的全部最终成果，也意味着生产活动的“增加值”。如果按照支出法（即使用）来核算，GDP=最终消费支出+资本形成总额+货物和服务净出口。

若将其简化，局限于国内大循环的范畴，将不考虑“货物和服务净出口”部分，问题乎可以从微观经济学的基础——需求与供给的角度加以分析：从理想状态来看，供给（生产/卖出=收入）=需求（消费/买入=支出）应该是无库存/资本形成的均衡状态。从这个角度讲，某些投资行为如购入房产等也可以看做某种形式的“消费”。进而，经济结构变得简单：交易量/额=供给量/额=需求量/额就成为衡量GDP的单一简单指标。其中，交易量是有形或无形产品的成交数量即由生产端提供的最终用于消费的产品或服务数量；交易额则进一步反映了价格因素即由交易量与价格相乘所得的货币额。

此时，是国内最终消费占GDP100%的终极状态，且，若保持不变价格计算，则GDP将等于一年内所有生产亦即消费的有形和无形产品与服务总额。

进一步重申，这是不考虑国际因素、货币因素和中间环节，将其限定在国内大循环范畴内的极简分析。其实，即便考虑真实情况，也会发现，近年社会零售总额和最终消费已经成为GDP的主要组成部分，特别是在投资和外贸受多种条件影响的情况下。2020年，来自商务部信息，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9.2万亿元，最终消费占GDP比重达54.3%，消费仍是经济稳定运行的“压舱石”。 2021年，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44.1万亿元，根据人民日报报道，比2012年增长1.1倍，年均增长8.8%，消费作为“主引擎”动力强劲，对GDP增长贡献率达65.4%。

尽管如此，2022年由于多种因素叠加，居民收入和信心不足的情况下，全年国内生产总值（GDP）达121万亿元，同比增长3.0%（按不变价格计算），全国居民消费价格同比上涨2.0%，全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43万亿元，占GDP总额35.5%，比上年下降0.2%；最终消费支出超过60万亿元，占GDP的比重维持在50%以上，对GDP增长贡献率为32.8%。这些数字显示，最终消费支出尽管仍维持在一定规模，但如果与前两年相比，则不甚乐观，特别是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下降明显。

经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保障经济整体向好发展，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离不开最终消费的拉动。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或者说前提是：实现个人的高质量消费。这将包括两个内涵：

个人消费质的提升。对于个人而言，时间是最宝贵的资源。应该引导个人消费者提高消费的质量，或者说决策的质量。根据消费可以带来的价值，基本可以分为功能（实用）价值、符号（表达）价值和体验（情感）价值三类。同一消费也可以带来多种价值，只是各有侧重。未来，应该引导消费者提升积极功能价值的消费、避免具有负面影响的消费（往往与放纵或娱乐消费相关）。同时，引导消费者避免符号消费（往往与炫耀消费和超前消费相关），促进情感或体验类消费。

个人消费量的提升。这是一个很难处理的问题。量的提升涉及到回收和循环的问题。在收入一定或者说收入增长率一定的情况下，个人的消费多样性将至关重要。同时，要提升消费者的信心，促进消费品更新，并运用旧物回收利用等方式，提升消费者在购买新产品的同时处理旧产品的便利性、成本和收益。这也将有助于新的家庭形态、个人健康生活方式的形成。

综合以上两点，以个人高质量消费为引擎，将促进个体的消费多样性、丰富度和健康度以及幸福感。同时，需求侧的拉动将有助于供给侧的生产。消费作为生产的目的和动力，将体现在经济整体向好的引擎作用上。

综上，在可预见的未来3-5年，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情况下，内需应持续保持对GDP贡献率的增长，并持续贡献GDP增长，方可推动整体经济稳定增长，同时实现质量提升。不仅如此，以个人高质量消费为引擎，将避免一些经济增长带来的可能的负面影响，并且通过个人有质量的消费提升居民幸福感和人民福祉。进一步地，在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第二个百年奋斗历程中，将同时实现精神和物质文明的繁荣。

其实，自2015年GDP增长率降至7%以下，中国经济就已进入新常态（The New Normal）。新常态非近日提出，也非中国独有，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即在美国被提出描述世界经济的长期态势。中国作为世界经济增速最快的国家，历经年均增速9.9%的高增长阶段，2012年明显放缓，2015年增长率至7%以下。同时，在曾经拉动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需求侧“三驾马车”中，消费已经取代投资和出口成为经济可持续发展和高质量增长支撑的核心。

其实，不管是传统态还是新常态经济，消费理应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动力，否则中国经济在独立性和可持续性上会被外界掣肘。特别是国际形势的变化，如何进一步提升国内需求在经济高质量发展中的作用日益重要。这需要政府、企业、社会组织和个人的多方面引导、协调和努力。

（李倩倩为上海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