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免疫周”关注儿童和女性，专家详解疫苗“经济账”

每年4月的最后一周是世界卫生组织（WHO）设立的“世界免疫周”。今年的主题是“大追赶”（“The Big Catch-Up”），其中儿童疫苗和HPV疫苗的“经济账”受到广泛关注。

专家认为，疫苗接种是成本效益最高的医疗卫生服务工作之一，国家免疫规划扩容，就应该将疫苗资源优先投向疾病负担更重的欠发达地区。

肺炎链球菌疫苗尚未纳入免疫规划

在儿童疫苗中，发病率和致死率最高的肺炎链球菌疫苗是世卫组织高度推荐接种的疫苗，全球有168个国家将其纳入了国家免疫规划，我国尚未将其纳入免疫规划，需自费接种。

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教研室主任王伟炳向第一财经记者介绍，肺炎链球菌疫苗在接种程序上主要是三针基础免疫加上一针加强免疫。进口疫苗每针价格为七百多元，国产疫苗略便宜一些，在六百元左右，全程接种的价格达到两千多元。

这一价格并非大部分家庭愿意承受，需要各方更加广泛的参与介入。根据王伟炳计算，以上海的GDP为基准，一针肺炎链球菌疫苗的价格如果低于200元，接种的成本效益是“值得”，低于500元是“可以接受”；而对于GDP较低的西部地区，则是另外一本“经济账”。

他表示，由于疫苗利润非常高，而企业也没有动力“主动降价”，因此需要从两方面予以协同，首先是要找到一种能够在企业获利与政府低价采购之间取得平衡的机制；其次是要保证疫苗的供应量和市场规模。“这些痛点和国家的药品集采项目相似，只有这两方面机制得以建立，低价采购才有机会逐步实现，这是一个动态长期的过程。”

本月早些时候，中国生物技术公司研究员张云涛指出过去几年来全球疫苗市场出现的一个重要变化——儿童疫苗市场正在萎缩，成人疫苗市场正在快速增长。全球成人疫苗市场占比已经由2017年的35.6%快速升至2021年的超过50%，超过儿童疫苗市场，成为疫苗消费结构主体，其中以成人HPV疫苗和流感疫苗增长最快，2021年HPV疫苗产品市场占比超过30%，预计2022年HPV疫苗市场规模达到380亿元左右。

二价HPV疫苗成本效益最佳

由于HPV疫苗产品具有高定价的优势，也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疫苗的普及推广。国家癌症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流行病学研究室主任赵方辉教授在“全国预防接种宣传日”上介绍称，消除宫颈癌，关键在于推动预防关口前移, 增加前期投入，这其中接种HPV疫苗+宫颈癌筛查更是关键中的关键。然而，目前在我国无论是宫颈癌筛查还是疫苗接种覆盖率依旧不够。

另据近日媒体发布的一项《HPV疫苗消费行为调研》，尽管我国HPV疫苗认知率持续上升，且适龄女性对于HPV疫苗的接种意愿高，但受限于疫苗应用价值的认知偏差，以及部分适龄女疫苗选择时依旧执着“价数”形成疫苗犹豫等待等痛点，实际接种率仍然不高。

对此，赵方辉教授强调，适龄女性接种HPV疫苗，有助于阻止HPV病毒在人群当中传播流行，增加潜在受益者，最终有效提升人们的健康指数。此外，从整个社会角度而言，在投入最佳、成效最好的年龄段推广接种疫苗，将具有更大的经济效益。

厦门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方亚教授在“全国预防接种宣传日”指出，接种HPV疫苗所获得的健康获益大于接种成本。他还称：“相较于高价疫苗，二价HPV疫苗只用不到一半的接种成本，却防护了大部分宫颈癌，是极具成本效益的投入。”

目前，我国适龄女性拥有多种HPV疫苗选择，包括进口二价、四价、九价和国产二价疫苗。赵方辉表示：“二价、四价、九价疫苗，听起来数字差别非常大，但实际保护效果差别并不大。例如，对预防宫颈癌而言，二价HPV疫苗包含两个很重要的高危型别，一个是HPV16型，一个是HPV18型，在中国84.5%的宫颈鳞癌由这两个高危型别感染引起，二价HPV疫苗已经能预防大多数宫颈癌及癌前病变。”

他还称，在疫苗选择方面，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于疫苗的可及性。在高价苗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接种者可能需要等待1-3年的时间。在此阶段，会存在免疫空白的风险。但如果选择供应充足的二价HPV苗，可以立刻实现对70%-80%宫颈癌的保护。“所以，现在我们建议有什么苗就打什么苗，切忌长时间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