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IWS专题报道 · 三十而「励」｜张强：创新塑造全球高端医疗器械的中国风景

编者按：1993年，上海将现代生物与医药产业列为重点发展的高新技术产业，成立“上海市现代生物与医药产业联席会议”并下设“上海市现代生物与医药产业办公室”，吹响了推动上海生物医药产业发展的号角。

三十年来，上海生物医药产业的定位从重点发展产业到支柱产业，再到三大先导产业之一，从模仿到创新，从跟跑到比肩，砥砺前行，硕果累累；三十年潮奔潮涌，浦江巨变，上海生物医药产业从制造业工业总产值不足50亿元成长为近2000亿元、产业规模近9000亿元的新兴产业；三十年，上海持之以恒推进生物医药产业快速发展，一个“热带雨林”般的世界级生物医药产业集群正在加快成型。

如今，我们一同回顾这段“三十而励”的历程，回望一件件鲜活的往事、一段段跋涉的时光，再一同为正在奔赴的明天追问，是何以在大势中驰骋纵横，是何以在大潮中汇成上海。

张强：创新塑造全球高端医疗器械的中国风景

在全球大型医疗设备领域，GE医疗、飞利浦医疗、西门子医疗三家巨头企业合称“GPS”，一百多年来在全球范围难逢对手。

2011年，现任联影医疗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的张强，追随联影集团董事长薛敏，在上海创办了上海联影医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联影医疗），并组建了一支高水平的研发团队，成立了MR、CT、X光、分子影像等事业部。历经十余年砥砺奋进，联影医疗实现高端医疗装备领域的自主创新和技术突破，中国“智”造高端医疗装备开始逆向输出至海外技术发源地。被GPS垄断百年的全球高端医疗装备产业，终于迎来一道来自中国的靓丽风景。

高端医疗装备的中国品牌

创新硬实力是联影医疗最为显著的标签。张强首先提到了联影医疗的标志性产品“世界首款Total-body PET-CT uEXPLORER探索者”和“世界首款5.0T人体全身磁共振系统uMR Jupiter 5T”。他非常自豪地说，“一般产品的名字都是以品牌加型号的形式命名。但你在全球范围提到这两个名字，大家都知道指的是联影医疗的PET-CT和磁共振设备。这一点也最能证明联影医疗的成功，当创新做到国际唯一的时候，你就掌握了话语权。”

张强进一步说，这是从核心部件的关键技术和原材料层面开始的创新。“必须全线覆盖、自主研发，必须掌握全部核心技术，必须对标国际顶尖水准。”这也是联影医疗成立之初就定下的发展路线。张强提到，联影集团董事长薛敏曾说过，“不全线发力，就不足以撼动行业固有的格局；没有自主研发，不足以打造差异化品牌。”

张强还是举了“探索者”的例子，“例如，在‘探索者’的探测器模件中需要用到大量晶体，考虑成本因素，晶体材料必须自己做，并且还要掌握对工艺要求非常高的晶体切割、晶体组装、信号传输与处理等一系列关键技术。这涉及到大量工程和科学问题，我们都逐一解决了，这才研发出世界上唯一的全身2米动态PET-CT。这是行业里从来没有过的。”

正因为有了这样从核心部件关键技术开始的创新，联影医疗才有了发展的强大底气。张强称之为“创新的自由”，就是能够自主根据市场的需求甚至未来更前瞻的技术发展方向，与合作伙伴一起来研发先进装备。张强评论道，这是让他们感到十分自豪的事情，并且也产生了一系列的深远影响，不仅仅是打破了垄断，也不仅仅是在中国创造了先进的技术，更是在全球市场打响了中国高端医疗设备的品牌。

优势资源融合的上海生态

张强说，联影医疗是在上海创办的，最能感受到上海生物医药产业的高速发展，以及上海整个创新链实力的快速提升。对此他讲了在上海做创新的三方面的优势。

首先是上海整个创新链条的原始创新优势和带动能力。张强说，对于联影医疗这样的高端医疗装备企业来说，创新和发展离不开高水平的供应链支撑。而上海的优势就是本身的产业链非常完整，技术力量非常雄厚，并且具有长三角产业的龙头地位。特别是随着联影医疗从整机系统推进到关键部件核心技术，再进一步推进到关键元器件，再到原材料的研发路径，整个创新链条在上海越来越完整，创新能力也越来越强，集聚效应也越来越明显。他提到，在联影医疗创办的十多年里，不管是原材料、关键元器件，还是核心部件，上下游一系列的产业合作伙伴都在上海集聚，发展越来越快，整体能力越来越强。而且基于上海还能够更有效地联动长三角的资源，基本上能满足联影医疗的供应链需要。

其次是上海突出的高端科研实力和丰富的临床资源。张强说，上海有一批全国顶尖的高校和研究院所，还有一批顶尖的研究型医疗机构，他们与产业和企业的深度融合，形成了整个创新链条的融合生态，推动原始创新能力持续提升。他特别提到，上海的医院具有全球领先的临床水平，联影医疗和他们合作，倾听他们的诉求，能捕捉到全球临床医学的前沿需求和发展趋势。反过来，联影医疗的创新也推动着新的诊疗方式的发展。

他说，“探索者”问世后，陆续在上海的中山医院、仁济医院、瑞金医院实现装机，一是显著提升了临床的效率，例如临床扫描的时间可以从过去全身扫描数10分钟，提升到现在最快30秒，同时示踪剂剂量降低到过去的1/40，这些都是具有革命性的变化；二是支持了这些研究型医院科研上的革新。例如，中山医院自2018年全球首台探索者装机以来已经开展大量探索性研究，为更多医院开展相关研究提供了重要标准规范，还在欧美核医学与分子影像学术期刊上发表多篇科研成果；三是新的工具对生物疗法、新药研究等前沿研究，打开了全新的应用场景。这些融合创新不仅为联影医疗，也为上海研究型医院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创新基础。

第三是上海三大先导产业的协同效应。张强说，联影医疗所属的生物医药领域即是三大先导产业之一，另外两大板块集成电路和人工智能的高速发展也对联影医疗的创新至关重要。他说，上海集成电路产业的能力优势就为联影医疗关键部件的能力提升，以及大型设备的小型化提供了良好的基础。在人工智能方面，他举例说，“探索者”的数据量是巨大的，这无论对大数据的采集、处理和挖掘，还是对人工智能的应用场景促进，都带来了一个新的局面。因此，他说，联影集团一直以来非常重视人工智能的发展，早在2017年，联影集团就开始系统化布局在产品中应用人工智能技术，并成立子公司联影智能，深度赋能全模态的精准诊疗装备，以多场景、多病种、全流程AI应用与平台赋能临床、赋能科研创新，让医疗更智能、更高效、更精准、更可及。

张强总结道，“上海在资源融合的创新生态上的优势，不管是对于企业在前沿技术投入方面，还是在具体产业发展方面，都提供了一个极佳的环境支撑。尤其这些年来，上海包括生物医药、集成电路、人工智能三大先导产业在内的整体自主创新能级不断提升，为联影医疗今后十年的高质量发展，在很多方面奠定了基础，指明了方向。”

更靠近两个市场的上海区位

除了突出的创新生态系统优势外，张强说，选择在上海创业，并能在上海把事业做大，还得益于上海的整体创业环境。他说，“上海政府营造的创业环境，应该说在过去，尤其是过去的十多年，是非常适合创业的，无论从创新的角度、从产业的角度、从政策的角度，还是从吸引国内外人才角度来说，上海整个创业环境的优势都是非常突出的。”

在企业商业化运作层面，张强着重说到了上海更靠近的两个“市场”。

首先是海外市场。张强介绍，全球最大、最成熟的高端医疗装备市场是美国市场，这是行业的“兵家必争之地”。近年来，凭借极具竞争力的技术与产品，联影医疗一系列高端设备持续破冰欧美顶尖医疗机构，实现了中国医疗器械高端“智”造对海外技术发源地的逆向输出。目前，联影医疗的产品已进入美国、日本、韩国、新西兰、意大利、印度等60多个国家和地区。百年以来固若金汤的全球高端医疗装备市场，终于迎来了中国智造强有力的挑战。张强说，能够在短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绩，离不开上海的窗口定位、区位优势和丰富的国际化人才，这些都使联影医疗的海外市场开拓事半功倍。他说，“在开放方面，上海是非常优秀的，如果要到海外发展，上海是一个非常好的起点。”

其次是资本市场。2022年联影医疗IPO，刷新了2022年科创板IPO最高的融资记录，也是A股当年第二大的IPO。自2021年12月31日上市申请获受理到2022年8月22日上市，联影医疗前后用时不到8个月。至今，张强仍对上交所在当时疫情影响下依然高效运转的状态印象深刻。张强介绍，上交所正式设立科创板，旨在推动科技创新企业发展。因此，上交所科创板成为联影医疗这样“硬科技”企业上市的首选地，也是联影医疗进入资本市场的不二选择。他说，“从前后不到8个月的上市速度，可以看到上海的营商环境，以及上市监管机构对科技创新企业的大力支持。尤其在疫情封控时期，相关机构还是想尽办法来推动我们上市的进程，这令我们非常感动。”他还说到，上市对于企业的公司管理提升和运营效率提升都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也使公司的品牌形象在市场上有了一个显著的提升和加持。

立足上海的自主创新体系

坚守长期主义，是创新者的捷径。高端医疗设备行业的特点是研发投入大、回报周期长。张强说，“我们非常幸运来到上海。上海市的领导具有一种长远的眼光，认同并愿意坚持长期主义。”

关于自主创新体系，张强进一步讲了他的一些感受和想法。他说，构建“产学研医”融合创新生态具有重要意义。企业推动产业研发，同时也推动科技创新。他拿国家来举例说，如果一个国家本身产业是落后的，国力是弱小的，那他的大学和科研机构势必得不到更好的发展。因为没有产业基础，在学校里这些相关的专业发展就没有支撑，科研创新也没有持续发展的生命力，学生就算毕业也可能找不到出路。所以，张强说，近些年联影医疗一直在推进产学融合，通过产业的发展助力教育、科研的进步；同时，与大学和科研机构等的合作，也会进一步促进产业的高质量发展。

对于与医院的合作，张强说，当我们自己具备创新能力时，我们会主动与医院合作，把握临床的创新需求，然后积极推动一起实现，将创新技术应用于产品上，最后促进技术在更广泛的医疗机构落地应用，使整个创新活动的生态体系真正地活跃起来。

最后关于与上下游产业伙伴的创新合作，张强说，因为联影医疗本身很多工作都是“从0到1”的创新，因此会带动整个产业上下游伙伴一起来参与原始创新工作。他说，“因为我们经常会提出一些这世界上还没有提出过的问题，所以我们的合作伙伴也必须要去做世界上没有的创新。这样通过整个产业链的创新来支撑我们的最终产品和技术形态的创新。只有以企业为主体的产业链协同创新，整个创新生态体系才能持续高质量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