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或将很快签署行政令，为私募基金进入401（k）养老计划开大门

据媒体援引知情人士消息称，美国总统特朗普将在未来几天签署一项行政命令，指示美国劳工部和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向美国雇主和养老计划管理机构提供指导，旨在为私募基金进入美国401（k）养老计划开大门。

知情人士表示，该命令的细节尚未最终确定，仍有待审查。SEC在6月25日曾表示，希望扩大养老计划的私募投资产品占比，并称这是其未来一年的优先处理事项之一。

多年游说

过去几十年来，私募基金行业一直在努力打入401（k）市场。

根据投资公司协会数据，截至2024年底，美国养老金固定缴款计划（defined-contribution plans）持有12.4万亿美元资产，这对私募基金行业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2020年，在特朗普第一届任期内，就曾让劳工部就曾发布信函，称企业可以负责任地提供给员工纳入私募产品投资的目标日期基金（target-date fund），只要他们仔细考虑费用和风险等问题。目标日期基金是为满足个人养老投资需求设计的基金品种，其名称中设定目标退休年份，通过动态调整权益类与固定收益类资产比例实现风险逐步降低。但拜登政府上任后，劳工部又在2021年发布了一封新信函，信中表示“不支持或不建议企业采纳此类投资”。

支持者表示，随着传统养老计划投资品类饱和，在计划中纳入私募投资产品，将有助于实现投资多元化并提高回报。反对者则认为私募产品不适合普通储户。比如，上个月，马萨诸塞州民主党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就曾质询401（k）服务提供商Empower，鉴于该行业“投资者保护薄弱、缺乏透明度和管理费昂贵”等因素，它打算如何保护投资私募产品的退休人员的权益。

大部分企业雇主也始终不愿将私募基金产品纳入401（k）计划，因为一方面，私募基金类投资产品更难估值，也通常需要将资金锁定更长时间，还需支付更高管理费。另一方面，英特尔、洛克希德马丁等已率先在退休计划中纳入部分私募产品的大型企业，曾遭到员工起诉，且以往判例显示，败诉概率更大。

固定缴款计划替代方案协会的创始人兼主席（Defined Contribution Alternatives Association）爱泼斯坦（Jonathan Epstein）称，在美国，起诉401（k）计划提供商涉嫌过高投资是一项大生意。2006年以来，已经出现过数百起此类诉讼。因此，他称，私募基金对特朗普政府本轮游说的重点是，希望能进行监管改革，使起诉提供私募基金产品的退休计划提供商和企业雇主变得更加困难，并发布相关指导方针，使他们面临此类诉讼时，能获得更多法律依据。该协会是一个倡导在退休计划中加入私募基金类产品的贸易组织。眼下，伴随行政令即将签署，他称，私募基金进入养老计划的最后一个障碍，即将被消除。

还值得一提的是，5月22日，联邦法院在英特尔员工起诉其在401（k）计划中纳入费用和风险均较高的私募产品的案件中，判定英特尔胜诉。爱泼斯坦称，这一判定结果和其他发展表明，私募基金已“跨过了加入401（k）计划的临界点”。

疑虑犹存

虽说行政令尚未签署，细节也不明确，蠢蠢欲动的私募基金巨头已提前布局。

先锋集团、贝莱德和Empower此前均宣布，计划为401（k）投资者提供私募投资产品。阿波罗资管和道富集团早在数月前，就推出了包含私募投资品的目标日期基金。蓝色猫头鹰资本本周也宣布，正与退休计划提供商Voya合作，开发包含私募投资品种的401（k）产品。蓝色猫头鹰管理的2730亿美元资产中，约40%来自富人。而总部位于纽约的Voya为39000多名美国企业雇主提供服务，参与其退休计划者达到900多万，这些人的总计投入资金超过6300亿美元。

即便如此，对该行政令的推行，各方也仍存疑虑。非营利组织Better Markets证券政策主希夫林（Ben Shiffrin）表示，开放私募基金进入401（k）计划不一定能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我最大的担忧之一是，大型机构投资者仍将获得最好的产品，其他人仍将只剩下点‘残羹’。”

Ropes & Gray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利特斯坦（Josh Lichtenstein）称，企业和养老计划提供商也仍不放心，希望特朗普政府能明确提供“安全港”条款，使任何决定在401（k）计划中提供私募基金产品的企业都能免于承担责任。还有些人希望直接对《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进行修改，因为这将使起诉退休计划提供商变得更加困难。这些变化不是必要的，但会有所帮助。

贝莱德的财务总监斯莫尔（Martin Small）在本周的分析师电话会议上也表示，“即便行政令签署，我们可能仍需看到诉讼改革，或者至少看到一些行业层面的改革，比如将‘私募基金产品持仓’写进养老金固定缴款计划描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