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志调研笔记：东北县域新质生产力方兴未艾

黑龙江省东南部有一座省会哈尔滨直辖的县级市，它以英雄的名字命名，城市中承载着无数东北抗联英雄的壮丽篇章，如民族英雄赵尚志在这里点燃抗日烽火，巾帼英雄赵一曼在这里壮烈牺牲。东北十四年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时期，此地名为珠河县；曾经是东北反满抗日斗争的基地，同时是中共珠河县委、珠河抗日根据地、珠河抗日游击队、东北反日游击队哈东支队、东北抗日联军第三军活动的核心区域。解放战争时期，东北成为人民解放军的最可靠后方。著名作家周立波就是在这一区域，写下了真实反映土改的名著——《暴风骤雨》！

为纪念壮烈牺牲的抗日民族英雄赵尚志，1946年黑龙江省珠河县第一届工农代表大会通过决议，把“珠河县”改名为“尚志县”；尚志县的一条主要街道被命名为“尚志大街”。1988年经国务院批准，撤销“尚志县”，设置“尚志市”。近年来，尚志经济走出了特色发展新途径！

十四五规划期间，尚志市打造了东北抗联英雄红色旅游线路和系列点位，年均接待游客约50万人次。尚志森林覆盖率74%，拥有4个国家级森林公园，是“天然大氧吧”。这里冰雪资源富集，已承办两届亚冬会有关赛事。而元宝镇元宝村的暴风骤雨纪念馆、“中国土改文化第一村”景区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均成为游客的网红打卡地；元宝村就是小说《暴风骤雨》的原型地。2024年尚志市接待游客270万人次，旅游业总收入同比增长36.9%，文旅产业已成为当地的支柱产业；并实现了游客来源的国际化，尤其是俄罗斯和韩国游客四季光临。

尚志依托哈尔滨便利的地缘条件和科研机构支持，在农业现代化方面取得突出进展。尤其是在特色农产品供应上，和国内大城市实现了对接、受到消费者的欢迎和高质量评价。如在以前经济欠发达的时期，食品供应链中往往就是突出粮油含量；目前菌菇类产量猛增。随着农业新业态的不断涌现，“定制农业”逐渐成为哈尔滨和尚志市现代农业发展的新趋势。去年，黑龙江省委一号文件明确提出，“大力发展定制农业，制定定制农业发展规划，提高农产品附加值”。尚志市积极响应省委号召，大力发掘定制农业潜力，将其作为深化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拓展农民增收空间、开辟农业新领域、新赛道的重要抓手。作为多样化、精细化的农业产业模式，定制农业不仅反映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在农业发展上的成效，更在需求端提升了消费者的体验。尚志市依托丰富的农业资源和优越的自然条件，深入实施“藏粮于地、藏粮于技”战略，这是积极实施国家战略性任务的体现；同时，尚志市大力优化调整了种植结构，因地制宜发展食用菌、浆果、大榛子、中药材、高端蔬菜等特色经济作物产业。

黑龙江珍珠山绿色食品有限公司食用菌基地，是尚志市定制农业的典范之一。该基地采取“公司+基地（合作社）+农户”的产业化运行机制，实现了食用菌生产、加工、科研、销售一体化经营、全产业链发展。企业本身就致力于成为黑龙江省食用菌产业的领军企业，通过全产业链的发展模式，提升产品质量和市场竞争力。目前其食用菌供应，已经出口到韩国、日本和俄罗斯即东北亚市场。在全国同行业格局中，形成了南有云南北有黑龙江景象。

又如十四五规划期间，亚布力镇积极探索发展农村产业新路径，依托区域优势、立足本地资源，以滑雪旅游、绿色种植为核心，因地制宜发展绿色果蔬生产基地，不断做大做强“菜篮子”、“果盘子”工程，打造“一村一品”特色产业。调研中笔者就获知：亚布力镇民主村充分发挥闲置大棚资源，持续推动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大力发展羊肚菌等特色种植。如今，有越来越多的村和当地群众加入羊肚菌种植行列。同时，由于羊肚菌属冬播春收作物，当季收获后下茬还可种植其他农作物，不仅使土地资源得到充分利用，还可大幅度提高百姓种植效益。

产业兴旺，是乡村振兴的重要目标；其成功与否的标志则是农户能否实现规模增收。当地农业部门给笔者这样算账：当地羊肚菌进入采摘期后，通过电商销售平台，种植基地已经稳定地接到来自南京、上海、杭州等地的长期订单，羊肚菌供不应求。这些成熟的羊肚菌经过采摘后，部分直接鲜货批发销售，部分烘制成干品销售。一般鲜品每公斤约180元、干品每公斤约1200元。每个大棚年产鲜羊肚菌150公斤，可烘制干品10公斤，每棚收益达3万元。羊肚菌后，棚里还能种植平菇、黄蘑等；除去成本一个大棚年净利润能达两万元以上！

需要说明的是：尚志全市总面积8910平方公里，呈“八山半水分半田”地貌，森林覆盖率超70%，拥有4个国家级森林公园，是国家生态典型示范市。这里冰雪资源得天独厚，坐拥亚布力、帽儿山、乌吉密三大滑雪场，被誉为“中国雪都”，2025年亚冬会赛事更彰显其冰雪旅游核心地位。具体而言：依托北纬45°黄金纬度，尚志打造全链条冰雪产业。如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世界级雪道与专业赛事基地，年滑雪期达120天。帽儿山生态旅游区：高山草原与森林温泉结合，四季皆宜的休闲胜地。乌吉密滑雪场：拥有中国首个国家级比赛滑雪场，传承60年冰雪运动基因；其中冰雪大世界、人造月亮等创新项目吸引南方游客不断前来打卡，推动着“冷资源”转化为“热经济”景气。冰雪经济，直接丰富了发展思路和新赛道！

十四五周期尚志市经济总量稳步向上攀升；并在2024年首次突破200亿元大关。而2025年尚志经济布局逻辑更加清晰：用清洁能源打开产业天花板，用食品精深加工提升价值链，用冰雪经济激活地域IP。投资力度显现，即全市固定资产投资瞄准311.1亿元，其中企业自筹占比58%，政府专项债、超长期国债占32%。而清洁能源领域投资占比45%，绿色食品、文旅康养各占20%。笔者认为具有市场活力前景的项目就有：清洁能源方面以抽水蓄能电站为轴心，构建“上游设备制造+中游电站运营+下游电力销售”的全产业链模式；年发电量可覆盖哈尔滨市10%的用电需求。同时，虎林至长春天然气管道尚志段项目成为氢能产业突破口，超前布局绿电制氢、天然气制氢技术，规划建设年产5000吨氢气的制氢基地，目标直指国家级农村能源革命试点县。冬季游客接待量预计突破300万人次，同步冰雪装备产业园区谋划引入3D打印滑雪板、智能温控雪服等项目，推动“冰雪旅游+装备制造”双品牌输出。新赛道方面，突出的有动保类药品研发基地引入微流体芯片技术，开发宠物疫苗和兽用诊断试剂，瞄准200亿元宠物医疗蓝海市场；国药集团医疗器械产业园升级，数字化局部麻醉仪、智能体温计等产品进入临床试验，与哈工大共建的产学研基地孵化5项专利技术。

总之，回望烽火岁月，今朝扬鞭奋蹄。人口仅五十八万的尚志市，正在书写划时代篇章！

（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