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泡沫担忧从美股蔓延至美国债市，收益率溢价走高

投资者对人工智能（AI）投资泡沫的担忧，从美国股市蔓延至债市。美股超大规模企业发行的一揽子企业债最近几周受到冲击，一直遭到抛售，使得这些债券收益率与美国国债的利差走阔至4月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所谓“对等关税”导致市场动荡以来的最高水平，部分企业债的违约对冲成本也快速走高。

过去几个月，Meta、Alphabet和甲骨文均推出了各类发债计划，其中一些债务期限长达40年。甲骨文早在9月，就发售了180亿美元的债券，为OpenAI在得克萨斯州阿比林的“星际之门”数据中心等AI基础设施租赁提供资金。Meta上个月刚刚与全球债券巨头品浩（Pimco）和蓝色猫头鹰资本（Blue Owl Capital）等投资者，达成了一项270亿美元的私人债务协议，为其在路易斯安那州的“Hyperion”数据中心的开发提供资金。10月底，它又筹集了300亿美元债券，为该公司自2023年以来发行的规模最大的一笔企业债。Alphabet在11月初也发售了250亿美元的债券，其中175亿美元在美国市场融资，75亿美元在欧洲市场融资。

但最近几周，Alphabet、Meta、微软和甲骨文等正在建设大型AI数据中心的美国超大规模公司发行的债券受到持续冲击和抛售。

根据美国银行的数据，投资者购买这一揽子债券需要获得的收益率溢价已攀升至0.78个百分点，大幅高于9月的0.5个百分点，达到4月来最高水平。不断扩大的利差凸显出，投资者越来越关注大型科技企业从股市转向债市，为AI基础设施投资进行融资的趋势，并对此持谨慎态度。

威灵顿资管（Wellington Management）的固定收益投资组合经理卡拉纳（Brij Khurana）表示：“过去两周，市场逐渐意识到，这些大型科技企业开始转向公共债务市场，为这场AI热潮寻找资金。”摩根大通周一也透露，建设AI基础设施将耗资超过5万亿美元，“可能会涉及公共资本市场以及私募信贷、替代资本提供商等融资市场，甚至会有政府的参与。”

但一边是大型科技企业还在AI基础设施领域疯狂融资投资，另一边投资者已越来越担心产能过剩、长期盈利能力和能源需求。据估计，谷歌、亚马逊、微软和Meta今年在AI领域的投资将超过3500亿美元，2026年在数据中心上投资更将超过4000亿美元。一些投资者担心，这可能预示着这类债券将向更高杠杆水平转变。

近几个月来，甲骨文的债券受到了严重打击。媒体编制的一项追踪其债务的指数，自9月中旬以来下跌了近5%，而追踪更广泛美国高评级科技企业债券走势的Ice Data Services指数，同期仅下跌了约1%。根据媒体汇编的数据，甲骨文的长期债券总规模已达到约为960亿美元。信用评级机构穆迪已经指出，甲骨文依赖少数AI公司的大额交易承诺来为其增长提供资金，因而存在重大风险。

不仅超大规模企业，处于AI热潮核心的部分小企业也受到了打击。数据中心运营商CoreWeave的股价在过去两周内下跌了20%以上，周二，该公司股价进一步下跌16%。此前，由于预期的数据中心延迟，该公司下调了年收入预测。伦敦证交所（LSEG）数据显示，随着股价下跌，CoreWeave的债务违约对冲成本也大幅上升，五年期信用违约掉期（CDS）交易价格已从10月初的不到350个基点升至505个基点。

不过，也有分析师认为，AI企业发行的企业债的下跌只是暂时的。Bespoke Investment Group的宏观策略师皮尔科斯（George Pearkes）称：“我们仍在对增量风险进行定价，这是一个好兆头。我们仍处于AI企业发债周期的早期阶段，因而我认为相关企业债供应增加会在稍晚带来价格反弹，而不是继续抛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