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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莫言穿什么

第一财经日报 2012-10-19 01:15:00

责编:群硕系统

但莫言自此以后截然不同的身份可能带来的形象转变,仍然给我们留下了充足的想象空间。

虽然根据诺贝尔文学奖颁奖礼邀请函上“White tie”的着装要求,莫言很可能最终会穿着一板一眼的正装出席。但莫言自此以后截然不同的身份可能带来的形象转变,仍然给我们留下了充足的想象空间。领结还是领带,燕尾服还是西装,唐装还是中山装,黑色还是深红色——诺奖以后,他会一反常态还是一如既往?身形如他的中年男子是否就与时尚无缘?这些未知数都成为诺奖前最开胃的前菜,让人更加期待那一刻的到来。由此,我们邀约几位时尚圈中人,对莫言领奖当天的着装进行建议与大胆猜想。

林剑(时尚专栏作家)

他的形象?不就是个高密农民吗?莫言也不是一个很高调的作家,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曾经穿过藏青色的中山装。他本身是一个很有中国本土味道的人,虽然盛典要求正式着装,但是不一定非得是西服。莫言完全可以穿中山装,中山装现在也有很多新的演绎,完全没有问题。我印象中比较深刻的是服装品牌“上下”的中山装,它的材质和工艺都很讲究。他身形比较胖估计只能选深色的,身形好一点的话穿米色的也很能突显气质。

其实他穿什么上台不是最重要的,金色的诺贝尔文学奖也不会因此变成银色。毕竟作为一位作家,有自己的风格和天马行空的一面,我认为世人都会给他宽容,不会把他拘束在一套衣服里面。如果他真的剑走偏锋,或许也不错,像崔健一样不也很有个人特色吗。

卡米(时尚博主,专栏作家)

对于莫言的印象基本就是最普通的没印象型。T恤、衬衫加件夹克衫外套之类的,我想起几年前法国书展中国年那届还请莫老师签过名,穿着类似的服装。有一场讲座台上坐了一排中国内地和港台的作家,男作家都是不太能让人有印象的服装,莫老师后半场就坐在台上睡着了,我想,他一定是太困了!那年来的还有北岛和杨炼,久居国外的杨炼老师是穿得最正式的一位了。

颁奖那天既然是要求“White tie”,正装之下,可选择的细节好像也不多了。以体型来借鉴的话,如果莫老师能参照LANVIN设计师Alber Elbaz,穿出小胖子的可爱有型,那也很能让人记住。如果说什么品牌适合他,应该是Alfred Dunhill吧,这季品牌的老男人的广告太有魅力了,优雅绅士感十足,西装、猎装、礼服都可以,颜色也是低调但不乏味,带点小闷骚。

毛迅(《Men's Health》时尚总监)

我印象中莫言老师是比较朴实的作家,穿衣风格也比较传统。他对于时尚的消费观可能还停留在他的年代里,而且他是水瓶座,是很难去改变的。

当你看到“White tie”,说明主办方希望你穿着正式地去出席。在这样的场合上,你总是能看到很多明星和名模都不会像领导人或者学者一样穿着非常严谨,会在小的细节上强调时髦和品味,这是一个不错的借鉴方式。但是西服还是要穿的。像莫言这样的身份,我会建议他去选择传统款式的西方礼服。他的头大、身形也大,时髦的小翻领镇不住他,只有传统的大翻领礼服才能包容他的身形。对于莫言而言,肯定是越传统越好,黑色是首选。至于是用黑色领带还是白色领带都不是问题。

另一种方式,他也可以尝试中国的传统礼服。西方世界其实很吃这一套,比如经常参加这类活动的靳羽西女士,她就是经常穿着东方元素的传统礼服出席,也获得了很多西方人的认可。胸前不带扣的中长款唐装。如果要选择艳一点的颜色,可以选择深红色、墨绿色、深蓝色这些都是代表中国式富贵的色彩。(钟天阳)

莫言的礼服

诺贝尔奖颁奖礼上作家的演讲稿和形象,作为诺贝尔奖得主面对公众最突出的个人表达,是每一年诺贝尔文学奖尘埃落定后,值得期待的话题。

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在得知莫言获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后,即刻写了贺信,托莫言的朋友,日本文学翻译研究者、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许金龙转交,表达祝贺之余,又从细节处提醒莫言:到瑞典领奖时,不必准备很多衣服,下榻的酒店附近有十多家租赁礼服的机构,只需要提前一天到达,试好衣服就可以了。

言辞与衣装,作为作家重要的个人表达方式,被视为吸引公众进入其作品的重要契机,而在媚雅和媚俗交错莫辨的时代,作家格言与个人形象的正确搭配往往使作家的腔调更为突出。微博上广为流传的作家格言说明了大众的趣味:支离破碎被“征用”的句子大多与其照片上显示的神情、行头相匹配——萧伯纳的烟斗、加缪的鲍嘉式风衣(《卡萨布兰卡》男主角经典着装)和海明威的手织棒针高领毛衣等等,创作出一张张鲜明的“作家脸”。

12月,正是北欧的隆冬时节,藏在厚重衣服里的人们匆匆走过积雪的道路,斯德哥尔摩暗夜静静舔舐积雪照亮的天空。每年的12月10日,诺贝尔奖颁奖仪式在斯德哥尔摩音乐厅举行,舞台正中白色帷幕下诺贝尔半身铜像在柔和的灯光下,安详典雅。装点宴会大厅的花束很多从当地花市采选,但人们愿意夸大其来头,说空运自诺贝尔晚年定居的意大利小城圣雷莫小城——这是当今世界上最具吸引力的社交活动:一千余名应邀出席的宾客经过审慎挑选,收到的请柬上会注明“white tie”。

文豪的外套

作家在接受诺贝尔奖颁奖时,确立的风格如此重要,如同川端康成的《我在美丽的日本》、马尔克斯的《拉丁美洲的孤独》早已超越个人性表达,附带着作家个人的经典形象,承载着一个地区的历史、现实、精神气质和文学意涵进入人们的记忆。

美国作家伊丽莎白·豪斯在《加缪,一个浪漫传奇》一书中,动情记述了其挚爱的作家加缪在出席1957年诺贝尔奖颁奖礼时的片段:“镜头中的他,温文尔雅,魅力四射,更为重要的是,有20或30秒的时间,他恍然变成了生活中一个真实的人。那是几个简短的镜头,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他走近颁奖台,低下头,与国王古斯塔夫六世握手,然后接过一枚巨大的奖章。然而,当我注视着他走过大厅地面,步子轻盈,身子微微前倾,低垂着双眼,害羞地微笑着,既谦逊又骄傲的样子,我激动得心潮澎湃,眼睛开始湿润。”

200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齐奥日常几乎不穿皮鞋——“因为脚不愿受到更多束缚”,勒·克莱齐奥日常喜爱穿着一双磨旧了的皮凉鞋。在当年的诺贝尔奖颁奖礼上勒·克莱齐奥的大礼服形象令人印象深刻,足下奢华而低调的漆皮鞋与日常穿着形成鲜明对照,为粉丝津津乐道。

2009年,作家赫塔·米勒以简约的白边小黑裙出席颁奖礼,精致、优雅,一抹鲜艳的红唇让公众眼中的赫塔·米勒自信而不张扬。生活中的赫塔·米勒喜欢“小哥特”的叛逆复古气息,经常以黑色风衣,一支香烟的衣饰符码示人,谜一般的文艺腔调。

礼服需用心配置,要奢华而不见心机,是一种器度。关于颁奖礼的礼仪细节,早在一年前,新浪认证的瑞典官方微博已发布了参加诺贝尔颁奖礼的若干要求,其中包括:在音乐厅举办的颁奖典礼上,客人被期待(事实上是被要求)穿黑色西装(男士)和长裙(女士)。至于市政厅的晚宴,着装要求也是严格的正装。男士是白色领结、无尾晚礼服和燕尾服,而女士必须找出最好的晚礼服。

这项规定的唯一例外是,如果你想穿代表民族特色的传统服装——即使这样,也须与组委会沟通,确保他们认为其足够正式。大抵是出于对主办方的尊重,或是惧怕“想穿代表民族特色的传统服装”须与组委会沟通的繁琐流程,检索到的往届诺贝尔奖得主皆以西式大礼服出席晚宴,而体现“特色”的任务,则交给身边女宾。例如,200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与女儿鲁娅出席颁奖典礼,鲁娅身穿湖蓝色礼服,俏丽雅致;2009年,华裔科学家高锟和夫人黄美芸在诺贝尔奖庆典舞会上翩然起舞,黄美芸身着蓝紫色锦缎滚边手绣衣襟旗袍,高锟一身礼服,可谓中西合璧。

黑色系为主体的礼服如何穿出个人风格,唯其在配饰方面用心做文章:腰封不仅可以掩藏肚腩,恰当的材质光感运用还能事半功倍地调动隐藏于黑色间的丰富层次,而夜间穿的宴会鞋应选择正统的漆皮鞋或款色简单的短靴,亦是重点。此外,袋巾以亚麻布或真丝为材质所折射出的不一样的气度、映衬出的面容的光感也应是礼服的看点,诸多细节,应如写作中的遣词造句,懂得优化语言的性价比的作家,自然深谙如何捕捉和确立每一次出场时隐含于服饰中的个人风度与气息。

肖像,一种个人体制

如前所述,大众对作家格言和肖像的记忆,以流行文化最常见的缩减方式截取和消费着文学中实用的部分,人们在谈论外表时,最常使用的一句王尔德名言便是例证。在《道林·格雷的画像》一书中,亨利勋爵对美貌的道林·格雷说的一句话也常被配以王尔德肖像引用——“唯浅薄之人才不以外表判定一切”。事实上,在注定是一场消费与反消费的社会交往关系中,公众人物的形象问题所产生的效能日益受到重视,“不管政治家承认与否,从第一天踏上政治舞台,在民众面前‘演出’时,他们的穿着就主动或被动地影响他们的政治生涯,继而影响社会。”英国时尚记者罗伯·扬说。

深褐色西服、丁香色衬衣、沙褐色几何图案领带是莫言最近几年出场率较高的几身行头之一。在对待外表的态度方面,从网络上挖到的几则信息,早已让敏锐的网友对莫言看重个人保养的做法有了大致的印象。在诺贝尔文学奖公布之前,莫言的友人曾发布信息说,给莫言打电话,他老婆说莫言在做面膜。网友甚至据此猜测,面部保养是为诺贝尔文学奖而准备。

检索公众对莫言获奖后的反应,不少人讶异于他的形象方面的“土气”,或许“土气”正是莫言作品的特征之一。在谈论自己的作品风格时,莫言常常毫不讳言地谈到“土”,他说:“我小说中的人物确实是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土生土长起来的。就像法国的建筑大师保罗·安德鲁之所以对我的小说感兴趣,就是因为我的小说土,土是我走向世界的一个重要原因。”在接受香港公开大学荣誉文学博士学位的演讲中,莫言谈到写作的个人性、现实性关系时,回忆了自己的童年生活。物质的匮乏、来自于政治斗争的伤害和恐惧,以及高密东北乡野驳杂、丰沛的语言想象力形成莫言写作的重要资源,编织着他的语体。关于物质的匮乏,莫言以此为注解:十岁以前基本上赤身裸体,穿不起衣服,夏天都是光着屁股。二十岁的时候,每年有两件衣服,夏天一件褂子,冬天在褂子外再套上一件褂子,中间蓄上一点棉花——这是莫言记忆的底色,最初的写作只为摆脱饥饿,吃饱饭穿上体面衣裳,告别农村。

关于个人风格如何确立的问题,美国时装设计领军人物比尔·布拉斯有过实用的概括:“风格首先是一种本能、直觉”。以此反观那些在个人形象方面曾以独特、到位的风格,给后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作家,便不难发现其内在的精神气韵与文学风格、外貌特征之间强烈的直觉式的一致性。斯特林堡狂乱的发式,偏偏与洁白、拘谨的衬衫领口相映衬,这样一个桀骜而隐含克制的形象,很容易与其剧作风格联想在一起,他的句式严谨而细密,抽丝剥茧地勾画着戏剧人物精神变化的极端图景;川端康成的肖像——人们用“死神般纯洁、冷静”形容,脸部线条清瘦,目光柔和而哀怨,一袭和服装束处处呼应的是他笔底的静寂、端凝。(苏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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