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日内瓦,温暖宜人,郁金香在路边的草丛中怒放,让人处处感受到“花园国度”的芬芳。从日内瓦开车往北走,一路上气温逐渐下降,除了偶尔散落在山坡上的红顶小木屋、大片的油菜花,以及挂着铃铛在草地上悠闲吃草的奶牛外,鲜见行人,等到了汝拉山谷(Vallée de Joux)时,居然轻雨薄雾,需要加件外套才能御寒。
汝拉山谷是一条长约300公里的弧形山谷,许多富有特色的传统瑞士小镇坐落在山谷间,除了教堂清脆悠长的钟声外,这些小镇显得格外清幽,宛如世外桃源。要不是导游特意提醒,很难相信车窗外不时闪过的那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房屋,居然是赫赫有名的豪华制表企业——爱彼、宝珀、宝玑、积家、百达翡丽等的所在地。近些年,一些外地的制表企业会慕名前来,在这里设立办事处;也有搬离的企业,仍会在此留有一幢标着自己公司标志的房屋,以示不忘本源。统计数据显示,设立于此的制表企业多达上百家,汝拉山谷是当之无愧的钟表谷(Watch Valley)。
汝拉山谷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我们需要把视野放回到欧洲中世纪甚至更为遥远的古代。
计时仪器的发明,应该算是人类社会进入文明时代的重要标志之一吧。在钟表发明之前,古人用沙子和流水装在容器里,根据流量计算时间,后来出现了日晷,虽然更为精确,但天阴下雨时无法计算时间。14世纪时,人们根据钟摆原理,发明了简易的报时钟,主要用于教堂等高大建筑物。革命性的突破是1530年发条的发明,在此基础上诞生了第一块小型化钟表。早期的钟表是绝对的奢侈品,制表匠集中在巴黎、罗马和日内瓦,为国王和教皇服务,当时拥有一块钟表,要比现在拥有一辆豪车还要阔气。
宗教改革引发的社会动荡,让大批欧洲制表匠迁徙到了“和平之都”日内瓦,以及这条与法国接壤的狭长山谷,18世纪晚期的法国大革命,加速了这一迁徙,许多制表工坊在此诞生。汝拉山谷的平均海拔在1000公尺以上,交通不便,一到冬天更是大雪封山,闲来无事的农民在自己温暖的小木屋里,琢磨些精致的手艺活,包括用最原始的打磨工具制作钟表。民族迁徙和技术交流,成就了瑞士的制表业,当时的日内瓦云集了全欧洲最心灵手巧的制表工匠,瑞士成了钟表王国,日内瓦成了钟表之都,汝拉山谷成了钟表之谷。
细雨蒙蒙中,我们来到了参观的第一站——位于勒布拉叙小镇的宝珀公司。1735年,也就是大清帝国乾隆皇帝登基的那一年,宝珀公司在这里创立,是最早的制表企业之一,现在有两家制表工厂和一家机芯工厂。我们参观的是一家专门制作高档腕表的工厂,称为工厂其实并不合适,这是一幢四层高的小楼,乳黄色的外墙,楼内有十几个工作室,地板用橡木铺就,窗明几净,纤尘不染,窗外是碧绿的草地、高大的松树,这种工作环境令我们一行人忍不住啧啧赞叹。
宝珀公司副总裁亚兰·德拉穆兹(Alain Delamuraz)接待了我们,讲解宝珀的历史,以及汝拉山谷的秘密。德拉穆兹的经历非常富有传奇色彩,他出身于贵族家庭,父亲曾经担任过瑞士总统,早在1990年代,他就曾随父亲访问过中国,在北京见过当时的国家领导人,“从那时起,我就对中国很有感情。”他讲到兴奋时,总喜欢挥动双手。
上世纪70年代,随着日本经济的崛起,“日本制造”风行天下,特别是利用电子技术研制出的石英表,在全球掀起了“石英风暴”,廉价且耐用的石英表源源不断地从流水线上生产出来,这对瑞士的传统钟表业造成了重大冲击,数百家制表企业倒闭,汝拉山谷也是凄风冷雨。令人吊诡的是,最早的石英技术也是瑞士人发明的,并申请了专利,但自负的瑞士人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电子产品,仍迷恋于技术与技术的结合体精密机械腕表,最终饱尝苦果。
“上世纪80年代,宝珀引领了机械表的复兴,秘密就是机芯。过去7年间,我们研制了7款机芯,这在腕表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亚兰·德拉穆兹告诉我们,“为什么有的腕表能卖10万瑞郎,而有的只是数百瑞郎,从表盘、指针上有时很难看出区别,你要用耳朵去听,用心去体会,而不只是用眼睛看。”
在宝珀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我们参观了精雕、调音等几间工作室。制表匠端坐在一米多高的工作台前,戴着专用的眼镜,专心致志地埋头打磨表芯、表盘,旁边显微镜连着一台20英寸的液晶显示器,将机芯放在显微镜下面,显示器上出现了机芯运转的画面。一位老先生告诉我们,他今年60岁了,在这里工作45年,这副眼镜也戴了45年,按照瑞士法律,再过5年他就要退休了,言谈之间颇有惋惜之情,看起来他很留恋这里的工作氛围。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我问他:“你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无聊时会聊天吗?”老先生哈哈一笑说:“我不爱和他说话。”听了这句话,对面的男子也笑了起来,老先生接着又补充道:“当然,他要集中精力工作。”
在宝珀结束参观后,我们又驱车来到了汝拉山谷的钟表博物馆(Espace Horloger,又名钟表大师空间)。钟表博物馆位于勒桑提埃小镇上,很多人以为钟表谷肯定有名表商店,或交易批发市场,这是一种美丽的误解,汝拉山谷是高档腕表生产之谷,钟表交易主要还在日内瓦,至少我所经过的几个小镇,没见到钟表商店。这两年,来这里参观的中国游客逐渐多了起来,博物馆专门聘请了中文导游,但需要提前预约,因为我们是突然造访,中文导游又恰巧不在,于是,馆长文森特·雅顿(Vincent Jaton)亲自为我们讲解。
“钟表谷之所以名震天下,是因为这里能够造出名震天下的复杂机芯,这也是目前知名品牌的手表都在汝拉山谷的原因。”雅顿说。博物馆展示的既有16世纪最原始的钟表,也有最先进的腕表,还有专门一层展示制表匠制作钟表的工具。不同于私人收藏性质的日内瓦百达翡丽博物馆,这里所有的珍贵展品都是从钟表谷里的制表企业借来的,因此特别注重游客的体验,希望参观后有所感悟。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博物馆二楼有一台虚拟实景的机器,游客可以亲自动手,在屏幕上做出一款手表。我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用了大概9个步骤,在这台机器上做出了一块手表,当然,是一块虚拟的手表。
过去,汝拉山谷有很多独立制表师,这些人既是心灵手巧的工匠,同时也是化学家、艺术家、雕刻家,他们耗费一年精力可能只制作一款手表,而进入工业社会,这类全能型大师渐成绝唱。不过,文森特·雅顿发现了一个可喜的现象,“现在,有一些品牌腕表从头到尾由一个制表师来制作,以保证最复杂的机芯、最精致的加工。”
汝拉山谷的居民本来就不多,加上年轻人不愿意像父辈一样在山谷里做表,而是到山谷外更加繁华的城市里工作,这里的制表企业也面临人才断层。我们听到了种种建议,其中最有趣的是:中国劳动力太多,可以向瑞士输出制表工人。当然,这只是个玩笑而已,瑞士是个高福利国家,移民法规管理严格,大规模输入技工的可能性不大。但话说回来,中国的劳动力能否适应那种严谨的工作氛围,也是个疑问。
短短大半天的参观,只是浮光掠影地感受了汝拉山谷的钟表文化。我们驱车离开时,依然细雨蒙蒙,回望山谷与小镇,分外清丽灵秀。
对被告人钟自然以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二百万元,以故意泄露国家秘密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二百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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