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3年一个细雨纷飞的春天,我穿上高中时的衬衫,去看张信哲的演唱会。
喜欢他已有一轮生肖了,彼时,他刚过而立之年,风华正茂;而我,是一个初三学生,过着单纯机械的日子。还记得那年暑假,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顺手把《信仰》的磁带放进复读机,便呆坐在那里,这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清澈的声音,唱的是我似懂非懂的爱情。窗外绿树深深,蝉鸣嘈嘈,我坐在老洋房的木头窗台上,倚靠着木百叶窗,沉醉在他百转千回的歌声里。当他近乎清唱地唱出“就算风吹走云,就算海结成冰,我永远爱你”时,瞬间击中了不曾听过海誓山盟的我,从此,一醉不醒。
和所有狂热的歌迷一样,我在课桌上抄满歌词,被班主任勒令清理干净;在草稿纸上写满他的名字,如同写恋人的名字;在网络不发达的时代,剪下报纸杂志上任何有关他的报道;听他做嘉宾的广播节目时,听写下他说的话;商场里正巧放他的歌,便呆立着听完;记录下所有他的信息,包括爱吃什么、鞋码、近视几度;打电话到档案馆想找他的资料,结果被告知只能查去世的人;没钱去签售会,就在散场后抢他擦笔的纸巾,如获至宝;没钱去演唱会,就在大雨中的足球场外听,结束再去他住的宾馆门口站整夜。如果你是一个从未爱过的人,你会觉得我疯了;如果你和我一样爱过,你会会心一笑。
即使你爱的不是偶像,而是一个普通姑娘,只要你爱她,便会为她做以上那些事,她就是全世界。爱的感受是相通的,所以他唱尽爱里的酸甜苦辣,换来无数人的共鸣。现在想来,阿哲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梦,让现实的残酷在他温柔的声音里融化,让顾影自怜的姑娘产生把他当恋人的错觉。在青春的时候,能遇到一个人,这样疯狂地爱过,不枉最美好的时节。
你不知我是谁,我爱你,与你无关。不求回报、不计付出,不吝分享。若不是世上人人都想寻找的真爱,又是什么?
后来的初恋,也和他有关。放了学去网吧,在他的官方网站聊天室,出现了一个男生,不似别人那般轻浮,而是教导我好好读书,当时便觉与众不同,却没有下文。直到两年后,他改了网名,两年前的寥寥几句聊天早已如同前尘往事,依然是这个人,依然觉得与众不同,打电话、见面。第一次见面就是去的阿哲开的“三千院”,可惜现在早已改换门庭,他告诉我,就是在“三千院”门口,他心底一动。再后来,男生成了男朋友。某日随意交谈,才发现原来早已相识。缘分这东西,本来我是不信的,但真的有些人,是不管天涯海角、时光荏苒,都注定要在一起的。那年9月28日,周五放学,他在学校门口等我,回家的路上,经过美亚,买了张《白月光》。以至于每当这个季节,每当看见白色的月光,那天的心情就如潮水般涌来。我不知道还有多少相似的故事,因为相同的《信仰》,凭着一点《直觉》,“情歌王子”不经意间做了多少次月老,上演现实里的《有一点动心》、《爱就一个字》、《爱不留》。
《爱不留》是开场曲,经过了重新编曲,节奏快了许多,听起来时髦,但那不是我爱的阿哲。新歌夹杂着老歌,那些连歌名都不曾听过的新歌,让我有一种走错演唱会的感觉。我承认我不再是个合格的歌迷,却相信在场的歌迷大半和我一样。在唱新歌的时候,台下鸦雀无声,只在结束时礼节性地鼓掌,甚至此时厕所门口排起了长队。当老歌的前奏响起,全场欢呼,每首都是大合唱。我们爱的他,不需要跳动感的舞蹈,不需要华丽的衣服,不需要炫目的灯光;我们爱的他,是穿一袭白西装,深情地唱着那些记忆深处的歌,就足够了。清唱《多想》时,他又《回来》了,透明得没有一丝杂质,岁月竟不忍心改变他的声音,封存着不曾老去。在唱《不要对他说》的时候,他轻轻咳嗽,坐在台上,静静地听台下所有人合唱救场,圆过了尴尬,无法想象要是发生在唱新歌时,估计只能听伴奏了,实在爱莫能助。但阿哲,也许不太明白自己的卖点,其实只要翻来覆去唱些老歌,就永远有人捧场,过多的新歌,只会让我们觉得陌生。在点歌段落,他不顾歌迷呼声,甚至大喊“换歌”,还坚持唱了新歌,扭了街舞。
即便如此,他依然是为数不多的无论开演唱会的频率有多高,几乎场场满座的歌手,这是他第9次在上海开唱,肯定还有第10次。台上音容依旧,台下的人却变了。曾经的青涩少年而今大腹便便,曾经的清纯少女而今拖儿带口,我也不再是那个穿校服、梳麻花辫的女生。我们,都在他的歌声里长大了,经历了他所唱的一切,旧曲重温,字字入骨。只是,那份飞蛾扑火般的冲动,已经被时间消磨了。我坐在最后一排,而不是前排的地板上,我来听歌,不为看人。散场后,默默离开去坐车,而不是傻等在门口,猜测哪一辆车是他的。甚至我还推脱了一次专访他的机会,天知道这是当初做梦都想,做梦都不敢想的机会。还记得那年暮春,他在“三千院”宣传新书,我只能混在歌迷里,站在马路上,举着书,对坐在二楼玻璃房里的他喊“我爱你”,眼睁睁地看着记者们坐在他对面,心里无限羡慕。谁曾想到,这些记者有的现在成了同事,当我也终于可以坐在他对面,成为别的歌迷羡慕的对象时,爱却已经过期了。
但是,纵使归于平淡,回忆却不肯轻易放过。所以他的演唱会才会长盛不衰,所以讲述初恋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才会风靡一时,所以网上任何一个关于童年玩过的玩具、吃过的零食的帖子都会被转发无数。怀旧,实在是每个人心中无法释怀的地方。在去演唱会的路上,我买了一只发条铁皮小青蛙,和20年前的一模一样。
《爱如潮水》之后,曲终人散。由于他翻唱了一首《我的歌声里》,回家路上,这首歌就一直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听完张信哲的演唱会,回荡的居然不是他的歌。
到家已是午夜,想把票根放进书橱,门一开,一包东西“哗的”掉下来,散落一地,我一张张捡起,那是发黄的报纸,上面写的都是同一个人——张信哲。
那夜,我是抱着CD机,听着他的歌入睡。和高中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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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年轻人,很多中老年人也有情绪消费,不同年龄层次,有着不同情绪价值的消费模式,是一个普遍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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