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导演巴兹·鲁曼(Baz Luhrmann)更像是一位天生的明星。他俊朗迷人的面庞、一丝不苟的发型与着装、善于化解尴尬的能力,以及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演讲魅力,都将他塑造为一位形象玲珑而讨巧的明星型导演。
8月28日中午,鲁曼带着他的新片《了不起的盖茨比》出现在北京新闻发布会上时,现场气氛是有些怨气的。原定10点的发布会,一直拖到11点半尚不见导演踪影,记者们等得骚动不安时,鲁曼终于姗姗来迟。
他的一头银白短发按三七比例精细而隆重地打理过,圆点白衬衫、黑领带配以藏青色修身西服,一出场就以欢快诚恳的笑容赞美北京秋天雨后的清晨“就像水晶一样美丽”。他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叙述自己与中国的亲密,他与10岁的女儿都是中国饺子迷,在中国他见到了最热情和不可思议的影迷,他的微博只开了48小时就拥有21万粉丝。就在8月27日,《了不起的盖茨比》在北京举行内部首映时,他在现场又看了一遍,电影结束后,他乘车沿着初秋的长安街夜游,“夜晚的天安门广场有一种梦幻感,就像菲茨杰拉德描写的那种梦幻感。”
“我跟北京是很有缘分的。”鲁曼说,他与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相遇,正是始于北京。十年前,鲁曼从北京启程,登上他心目中的“东方快车”前往俄罗斯,在漫长的火车旅途中,他随意地从有声读物中选择了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我端着一杯红酒,插着耳机,在三四个小时里,我的脑海里一直是盖茨比的画面。” 小说家村上春树在回忆自己第一次看《了不起的盖茨比》时,也强调了那种随意性,村上春树信手翻开一页,读上一段,就再也没能放下。这种感受,鲁曼也有相同的体会。
8月30日,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正式在中国上映,对鲁曼来说,电影里那些珠光宝气、醉生梦死的画面和破碎的美国梦,正是他十年前在火车上通过那些华丽而精准的文字所想象到的一切。
“表达自我”与“自动写作”
一个澳大利亚人要将一部讲述上世纪20年代美国经济腾飞时期上流社会的隐秘故事拍成电影,其困难可想而知。三年前,鲁曼就开始了系统而冗长的资料搜集工作,他与妻子凯瑟琳·马丁从澳大利亚搬到纽约曼哈顿。他拜访纽约上东区的上流阶层,了解一代美国富人的生活习惯。妻子则从美术和服装设计师的角度研究美国名流时髦的生活场景,以求还原纸醉金迷的年代。
菲茨杰拉德原著中的对白很少,鲁曼找到菲茨杰拉德的其他小说、手稿和未出版作品,从中提炼出许多精彩对话。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菲茨杰拉德的风格。
相对于小说,电影中改编最大的要属托贝·马奎尔饰演的尼克·卡拉威。在菲茨杰拉德笔下,这个普通人以旁观者的身份目睹并讲述盖茨比的人生。菲茨杰拉德没有交代尼克为何要讲述这个故事,但作为导演,鲁曼必须为电影找到可信的答案。他通过大量查证确认,尼克就是菲茨杰拉德在书中的代言人,他们都是有着常春藤教育背景的美国中西部人,尼克只比菲茨杰拉德年长几岁,书中第三章的开头也出现“读着我目前已经写下的……”字样。按此线索,鲁曼的助理在菲茨杰拉德一部名为《最后的大亨》中发现,叙述者是在一家疗养院讲述故事。在作家的现实生活中,菲茨杰拉德曾因酗酒过度住进疗养院。为了求证,鲁曼找到堪萨斯州的一家创立于1925年的疗养院,在询问疗养院过去怎样治疗病人时,他听到了“表达自我”的回答。他忐忑地追问都有哪些方式,又听到了让他激动万分的答案“自动写作”。这一切都有了依据,菲茨杰拉德没有在小说中明说的,鲁曼通过他的感同身受找到了谜底。
“这部电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莱坞电影。它可以称作澳大利亚电影,90%的内容都是在澳大利亚拍摄的。”鲁曼说,他在精读了无数遍原著后,花了很多时间去构思外景地,最终敲定在悉尼拍摄。电影中盖茨比的豪宅其实是悉尼国际管理学院的一幢大楼。拍摄过程也颇为坎坷,开机之初遭遇拉尼娜肆虐的影响,不得不停拍。拍摄期间,导演又不幸被摄影设备砸中,头缝数针。出于对自己作品的严格要求和完美追求,他也曾要求延期公演以求将最好的效果奉献给观众。
《了不起的盖茨比》用浮华炫目的服饰与场景,还原了那个疯狂追求刺激但又无比空虚迷茫的时代,电影中的音乐同样是影迷讨论的焦点。鲁曼邀请到曾五次荣获格莱美奖的顶尖说唱歌手Jay-Z担纲电影配乐,预告片里的音乐就选自Jay-Z 2011年的专辑《Watch The Throne》。
“你们绝对想不到我曾经是个音乐制作人,我有多么热爱音乐。”鲁曼说,只要人们想得到的著名歌手,他都曾帮他们制作过唱片,从埃尔顿·约翰到碧昂斯,都曾与他合作过。盖茨比的年代是美国爵士乐风靡的时代,片中有经典爵士乐的呈现,也有Jay-Z的说唱,这种搭配多少会让人疑惑,但鲁曼认为,他是在做当代人看的电影,必须要加入当代人听的音乐,“菲茨杰拉德的小说出版时,里面写到很多爵士乐,但在当时,爵士乐只是美国的街头音乐,因而遭受批判。现在我也要把美国街头的说唱音乐放进电影里,这是今天美国街头的音乐。我想创造当代的电影。”
鲁曼说,《了不起的盖茨比》是美国文学“爵士时代”的象征,但当时并不受欢迎,“菲茨杰拉德在世时,小说的销量只有2万多本。在他快要去世前,还自己买自己的书以增加销量。今天,他的小说已经是美国文学课的教科书。”
莱昂纳多与盖茨比
早在20年前,鲁曼就已经遇见莱昂纳多·迪卡普利奥。“我第一次见莱昂纳多,他只是一个19岁的少年。现在他已经是一个能掌控自己才华和命运的男人。”在莱昂纳多因《泰坦尼克》成名之前一年,鲁曼已经发现他的才华,并让他在电影《罗密欧与朱丽叶》中担纲男主角。
现在,39岁的莱昂纳多来演绎盖茨比这个躲在繁华背后的孤独男人,在鲁曼看来是最好的时机。
问到莱昂纳多与盖茨比之间的相似之处时,鲁曼说,他们都是“病态地沉迷于一件事的人”。盖茨比沉迷于第一次偶然遇见的美好事物,将其作为毕生的梦想与追求,尽管他明白这是一个幻梦,仍然拼命守护象征着黛西的码头尽头的那盏绿灯,直至自己被击碎。“盖茨比痴迷于女人,莱昂纳多痴迷于电影和环保事业,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有一致性的。”
莱昂纳多高中时代就读过《了不起的盖茨比》,青葱岁月的他读出的是与同时代大同小异的传统爱情故事。决定接拍电影时,鲁曼给了他初版小说,人生阅历更加丰富的莱昂纳多读出了不同的意味。他看到书中编织出的美国社会的虚无,也通过菲茨杰拉德惊人的想象力看到一个诡异的世界。在他眼中,盖茨比的形象从一个具有强大掌控力的温和的神秘人物,蜕变成试图寻找意义却与现实完全脱离的一具空壳。
“他就像对待《哈姆雷特》一样去研究《了不起的盖茨比》。”鲁曼说,莱昂纳多接触过许多学者和研究者,听他们的观点,查阅他所能看到的所有资料。
鲁曼印象最深的是拍摄尼克与盖茨比那场争执的戏。尼克残忍地提醒盖茨比,他不可能重温旧梦,盖茨比大喊:“不能重温旧梦?我当然能!”小说中,菲茨杰拉德细腻描写了盖茨比的骄傲、愤怒与绝望如何爆发,“他发狂地东张西望,仿佛他的旧梦就隐藏在这里,他的房子的阴影里,几乎一伸手就可以抓到。”
这场在泳池边的戏,莱昂纳多坚持拍了无数遍。“这个镜头是我们电影拍摄的最后一段。其实当天莱昂纳多是有别的电影要拍的,但他一遍又一遍地拍,不断重来。最后我不得不把他推出片场,塞进车里,他还在问我,能不能再拍一次?”鲁曼说,为了达到最好的状态,“他可以拍上100遍!毫无疑问,他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演员之一。”
菲茨杰拉德在散文集《崩溃》中写道:“毋庸置疑,所有生命都是一个毁灭的过程。”透过小说中描写的丰裕、浮华与奢靡,梦想、欲望与斗志,鲁曼看到了菲茨杰拉德所说的那种消费主义时代的毁灭。他很好奇,中国观众将会对这部电影持怎样的态度,尽管这已经是电影史上的第五部《了不起的盖茨比》,鲁曼仍认为,盖茨比的时代对今天的世界有更多的警示意义,“这部电影在北美的票房还不错,所以我不太在乎中国的票房如何。我更在乎的是,中国观众是否能感受到故事背后的意义,希望他们能从这部美国小说中映照出自己社会的现实。中国年轻观众或许也会对爱情悲剧感兴趣,也可能是被海报上的莱昂纳多吸引,电影里有很多香槟、珠宝和奢华的服饰,充满着诱惑。但每个人的生命都需要力量和平衡,有意义的人生,并不仅仅是物质。”
鲁曼说,电影上映以来,他最大的感动来自一位老太太。该片在纽约的首映结束后,鲁曼站在角落里看人来人往,“突然有个女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拉着我的手说:‘我大老远从佛蒙特赶来,就是想看看你对我爷爷的小说做了些什么。’”在首映现场见到菲茨杰拉德的孙女,令鲁曼深感意外,老人对电影的肯定,也是鲁曼至今收到的最好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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