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新闻 > 历史数据

分享到微信

打开微信,点击底部的“发现”,
使用“扫一扫”即可将网页分享至朋友圈。

怀揣酒杯,沿途都是沉醉

第一财经日报 2013-10-18 05:45:00

责编:群硕系统

野夫走过无数村庄城镇,见到了太多人所未见,对他来说,这些或许可以这样称呼:“江湖。”

作家野夫

女主播柴静有一篇流传甚广的文章,是关于作家野夫的文字《日暮乡关何处是》。文中,她这样记录与野夫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两年前,在大理,他开辆老富康来接我们,说‘走,野哥带你看江湖’。”

多年来,野夫走过无数村庄城镇,也游历海外,见到了太多人所未见。对他来说,这些东西加总在一起,或许可以这样称呼:“江湖。”这个仿佛属于工业时代前的名字,似乎早已远去,但绝不是不存在。如果,这个时代还有“江湖”,它是什么?野夫最近的新作《身边的江湖》用充满热度的文字给出了答案。

野夫出生于湖北恩施一个边缘村庄。少年时期,他遭遇家族畸变,母亲投江离去在他心上刻下磨灭不去的伤痕。耿耿于无数不眠之夜的悲痛化为一篇《江上的母亲》,令无数见者唏嘘。

野夫似乎是个特别听从激情驱使的人。也因此,他的人生才格外多样:他曾经当过教师、宣传干事、警察,也坐过牢、做小生意卖衣服、卖油炸早点、开挖沙厂,后来又做了牟其中的秘书、转行当编辑,成为一名书商。现在他又常常身处国外与人写作交流,也常常在微博上嬉笑怒骂,为不平之事呼喊。

“行走”是野夫生活一直以来的主题,只是他行走的目的稍稍有异于一般的旅行者。“世外高人”或许是在路上最能令他欣欣然的风景。即便如此,大多数人早已默认“世界是平的”,但在一个颇有侠义性格的人笔下,人们或许仍有可能在荒芜的世界中撞见深藏的奇人隐者。

“对于酷爱行走的人来说,最大最重要的风景,却是你一路可能遇见的高人奇人。这些奇遇,构成了你生命的风景,是你贫乏生活中的精神盛宴。你只有在这些埋名江湖的人身上,才能看见那些已经逝去的美丽。他们就像最珍稀绝美的尘世风景,往往无闻于世,不为人知。但也许一夕高谈,一夜对酌,胜过你十年寒窗。阅人,很多时候真是好于读书和看景的。”

早年的命运多舛、灾难困苦的阻挠,终究抵不过他对江湖义士、诗酒一代的神往。因而,行走的脚步从未止住。最近的两个月中,野夫的行程几乎长达五万公里。“从西欧到西藏,从云南到南欧,所到之处多有朋友和美酒,这样的人生无法不有趣。”

第一财经日报:你的作品《乡关何处》和《身边的江湖》中的事情桩桩件件在常人看来都是传奇,你觉得自己为何会有这样不同一般的人生体验?这种侠义精神与你性格当中的某些特质是不是吻合?

野夫:人的际遇,恍同命运;半属命数,半属性格。我成长的年代,以及我成长的区域,都让我有机会结识这个国家真正的底层。我童年的邻居大人,多有民国年间的袍哥。自小在他们的酒后故事中,认识上个时代的传奇。每个孩子都对传奇有着天然的兴趣,而我又属于那种深怀英雄主义情结的人。于是,在后来的生涯中,便难免剑走偏锋,喜好结交各色好汉和君子,喜好穿梭于草根社会,于是也就逃不过一些风刀霜剑了。

日报:为何那么多年来,你一直没有放弃行走,内心的根源是什么?

野夫:这个世界,永远有一些人,是为了道路而生存的——行吟诗人、流浪歌手、托钵行乞者、苦行僧、背包客和社会活动家等等。而我,恰好不幸兼具了其中几种身份。多数边镇少年,在崇山峻岭的封锁中长大,都有一个越走越远的梦想。我们没有翅膀,只能依赖自己的行走去抵达远方,抵达那些陌生的事物,抵达少年的梦幻以及一个男人的爱与恨。行走带给我世界的立体,带给我陌生的新奇感和激情。这样的浪游仿佛回到古代,使你在最野蛮的管理下,还能找到一点自由的体验。又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私奔,冒险和激情都在未知处等你,漫长的人生抑或短暂的生命,都因这样的片刻偷欢而倍加美丽。

日报:你的《乡关何处》中有你对家乡深刻的依恋、对家族寻根式的爱,现在看到《身边的江湖》又显现出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在江湖与家乡之间,心更贴近哪一个?

野夫:对于真正的漫游者来说,没有家乡也没有祖国。正如西贤说——哪里有自由,哪里就是我的祖国。古人说——得心安处便是家。我们这一辈的名言是——我的祖国和家乡都只是母语。我从大山深处走出来时,便把自己放逐在这个时代。我从外面的世界倦游归来的时候,故乡也只是一个疗伤止血的江湖客栈。我的回忆也许依赖故乡,但最终的埋骨却多半会在江湖。

日报:这个时代,“旅行”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已经非常普及,但“游侠”这个概念似乎是一个隔代的词汇,带着一种古风。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这种阅世方式的?

野夫:游侠是对人至高的评价。游侠之精神价值,不是游而是侠。侠不是武功,是道义。沈从文先生称武陵山区男儿,多有游侠子弟气。至少吾辈,打小就暗慕这样的侠义。虽然我也热衷扶危济困扶弱抗暴这样的墨家精神,也迷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样的潇洒绝尘,甚至也参与一些维权和公益事务,但是,真正的游侠子,我们还只能仰望。

日报:你觉得让一次旅途有趣的要点在哪儿?用什么方式最可能完成一次快意的旅途?

野夫:我写过一篇文章,叫《无所在的故事》。西方有哲人把人生状态分为两种——有所在和无所在。所有逃出既定路线的人,也就是在途的状况,都称为无所在。无所在的魅人之处,就在于它埋伏了无数个可能——你可能在廊桥遭遇遗梦,可能在码头遭遇泰坦尼克号……每一个拐弯的街角,都可能迎面撞到一个有趣的陌生人。你要想使你的人生有味,你必须有一个开放的态度,愿意去结交形形色色的人。至于我的漫长旅途,一直都比较有趣,因为我怀揣善意和爱心,同时还怀揣酒杯,从一个酒杯走向下一个酒杯,沿途都是沉醉……

举报
一财最热
点击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