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断章》写于1935年10月。因为这首新诗经典,人们记住了作者卞之琳的名字。但知道《断章》中的那个“你”就是张充和的人,就要少许多。
那一年,卞之琳25岁,张充和22岁。
祖籍合肥的“张家四姐妹”被称为“最后的闺秀”,既是因为家学渊源、才女风范,也与她们各自的婚姻家庭相关。大姐元和嫁于“传字辈”名小生顾传玠,二姐允和嫁于语言学家周有光,三姐兆和嫁于作家沈从文,四姐充和则嫁于汉学家傅汉思。
《天涯晚笛——听张充和讲故事》虽是由同在耶鲁的邻居和后学所记录,但苏炜可算是一位好的记录者。他为张充和留存下的文字,保留着一位高龄老人难以避免的思维跳跃和信马由缰,却又能在恬淡的文字中收回主题,且绝大部分篇章均由张充和审定过,让相隔了几十年的记忆又历历在目地得以重现。
在书中,100岁的老人也许是第一次正面回应了二十几岁时的那段“卞张罗曼史”。
“这可以说是一个‘无中生有’的爱情故事,说‘苦恋’都有点勉强,我完全没有跟他恋过……从来大家都这么说,你为什么不和他说清楚呢?”“他从没有说‘请客’,我怎么能说‘不来’?”
为卞之琳抄诗,因为也为别人抄,和卞之琳一起玩,但并不是单独出去,而是一群人一起游玩——被众星捧月着的四姐,对男女交往,何其坦然。
比之于男女之爱,张家四姐妹身上最珍贵的,是传统文化在她们身上的淌漾,尤其是允和、充和的昆曲之爱。
《天涯晚笛》回眸了张家四小姐与许多文化名人的交往——沈尹默教她书法,张大千为她作画,闻一多替她刻章,胡适还非要在她的《曲人鸿爪》上留言——然而,堂堂“新文化运动”的旗手,因为不懂传统戏曲中最阳春白雪的昆曲,竟至要在昔日国文满分、数学零分的弟子面前“讨饶”,才得许可留下自己的墨宝。
记得三年前,在青春版《牡丹亭》和新版《玉簪记》的新闻发布会上,笔者曾请白先勇先生谈谈他与张家四姐妹的交往,说到充和时,白先勇手舞足蹈起来:“她来看演出,激动得叫了起来,跳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
白先勇说得不错——四姐依旧保持着这份孩子般的简单,甚至在《天涯晚笛》中也有对于白先勇作品的坦率看法:“他们现在对台湾的戏,光是捧。他们请我看,我就不要看。”
听张充和讲故事的苏炜则记录道:“我注意过老人案桌上陈放过青春版《牡丹亭》的DVD,显然是客人送来的,老人想必略为看过,因之引发了感触,‘有人说是白先勇捧红了昆曲和《牡丹亭》,这不对。不是他捧《牡丹亭》,是《牡丹亭》捧人。’”
这番话出自张充和对昆曲的挚爱,也是率性散淡的天性使然。
与张家姐妹相关的书里,大多留下了她们各个时期的大量影像。年轻时的四姐妹,元和宽厚,允和雅致,兆和朴实,只有充和最显出精明。
这或许是经历使然。充和出生不久便被叔祖母抱回合肥老家,16岁才回到苏州和三位姐姐生活在一起。从小并不那样养尊处优,还沾着些合肥老家的“土气”,大概让充和青年时期的气质和三位姐姐略显不同。
四姐妹的名字里都有“两条腿(儿)”,命运皆难逃辗转流离。大姐元和随丈夫赴台,不幸顾传玠早逝;二姐、三姐则陪伴着周有光、沈从文在北京饱受各种政治运动之苦;充和和汉思则走得最远最早。他们在1950年代的美国尝过生活的艰辛,甚至含泪卖掉过一批珍藏的古墨,但毕竟大半辈子是在教授书法等国学,身体上精神上经济上终究要比三位姐姐轻松和优渥许多。
《天涯晚笛》里提到了张充和曾经出的诗集《桃花鱼》,也收录了一些张充和的诗词作品。“冉冉归云如有接,花近危楼,坐拥千山叠”,本是可以大开大合的波澜壮阔,却被刻画得如此清新自在;“昨宵雨急,独上危岭伫立”,却只是“有些凉意”; “合眼浮沉小梦庄,不寻常事已寻常”,说来是一点思绪,一点感怀,但只是安逸、平静和豁达。
“愿为波底蝶,随意到天涯。”《天涯晚笛》的扉页上是张充和自题的两句诗。写着的还有久经岁月后的坦然,以及散淡之于她的如影随形。
中日双边关系都在向好的方向推进,“这种‘相向而行’是过去岸田政府时期所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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