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五,父亲在诸暨城里的“苎萝山庄”宴请亲友。进入这个山庄时,我依稀觉得面熟。问了姐夫才知,原来此地就是当年的诸暨化肥厂。读高中时,因为这家厂的职工浴室洗澡便宜,我经常骑车来这儿“蹭”澡。
而如今,这家诸暨大厂53亩的厂区已被浙江富润(600070.SH)旗下的创投公司租下,同一家酒楼合作,开出了庞大的餐饮山庄。我等觥筹交错之地,原是昔日的厂房。
春节里满目所见,纵横捭阖于诸暨经济的不仅仅是富润这等本地企业。上海的绿地集团在诸暨城西建成了其在浙江的首个地产项目“诸暨上海城”。而从杭州起家的绿城集团,更是拿下了诸暨旧城改造最大的一块蛋糕——北门区块。
走过绿城的这个项目工地,整块区域都被围墙围起,墙上的广告语显示,这将是一个100万平方米的商住区。印象中,在我开始上学的上世纪80年代初,这块区域大抵是诸暨城区的一半大小。而我家曾经的住所之一、我读过的幼儿园、我一位同学家有两三百年历史的老宅,现在都已在这道围墙后被夷为平地。而这场搅动了几乎所有老诸暨人记忆的拆迁,这几年来也不乏争议。
当下可称是32年来,诸暨这个全国百强县市(2009年“全国县域经济百强”第13位)的第二个大规模造城时代。上世纪90年代,由政府主导建成的“香港街”等区域,如今已显陈旧,当年官方设计的商业形态也落伍了。而诸多本地的国有纺织、机械、化工企业的“寿终正寝”,加上正值房地产业兴盛、全国乃至全球商业力量的渗入,整个诸暨城区有意无意间变迁为一个纯粹的本市服务业中心,吸引了大量外地人就业。在饭店和商场,普通话已取代诸暨话成为通用语。
而诸暨的制造业,则全然分布在各乡镇。春节里驱车20多分钟去一个景点,公路上方悬挂的标注“XX镇”的地名标牌上,大多有八九家工厂的厂名“联署”,这大概也是浙东农民企业家的广告意识吧。
造城必然伴随城区的扩大。
饭后,我们开车去郊区一个叫“碑亭埂下”的村子给郑大妈拜年。我母亲曾在这个村的小学教过几年书,我就寄食于郑大妈家,两家人的感情由此结下。
郑大妈家的田地已被征用得差不多了,只剩家门口一小块菜地。年逾古稀的郑大妈一边在菜地里挖让我们带回去的蔬菜,一边指着村子两头说,这边已经被绕城公路征用了一块,那边几户人家也都拆了,用来造另一条公路。
我顺着她所说的“那边”望去,2年前,我们就曾在其中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采摘过香旦(一种柑橘类水果)。那家人的房子有不错的木雕,而这幢清代宅子现在荡然无存。
郑大妈说,听说碑亭村剩下的人家也都要拆迁了,搬到邻村去。“我当然不愿意拆的。”
她家的二层楼房事实上已有约30年历史,早就破旧。但安土重迁一直是中国农民的本能取向。面对城市化大潮,这种取向显得何其弱小——就在我们去她家的路上,当年的几个村子,现在已被别墅区取代。
共同努力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中谱写沪滇协作新篇章。
城市发展从扩张到提质,存量更新的重要地位凸显。
已有10个省份城镇化率超过70%,其中上海、北京、天津三大直辖市超过85%,广东、浙江和江苏三省城镇化率超过75%。
多城正大力实施城中村改造,有望创造出2亿平方米楼市新需求。
老旧小区改造绝非“大拆大建”,不等同于城中村、棚户区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