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高丽在国务院这一年：民之所望，施政所向

编者按：2014年两会即将召开，在社会对改革的热望中，李克强和他领导的新一届国务院走过了第一年的工作历程。

将经济发展与环保置于同样重要的位置，贯穿了张高丽这一年的履职思路。

2013年3月16日，67岁的中央政治局常委张高丽当选国务院副总理。任副总理这一年，张高丽不停地调研、参会、出访、接见外国政要。

无论是到西部贫困省份还是沪浙这些发达省份调研，张高丽都把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相提并论。这位有着经济学专业背景的新任副总理正在努力给中国未来的经济转型寻找出路。

“向市场放权，为企业松绑”

当选副总理第三天，张高丽就开始了调研。3月18日至22日，他每天跑两个部门，相继调研了10个部门。

跑完发改委、财政部和住建部后，张高丽选择的第四站，是环保部。将经济发展与环保置于同样重要的位置，贯穿了张高丽此后这一年的履职思路。

此次调研结束后的第二天，张高丽出现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3年年会上。这是他首次以国务院副总理的身份对外发声，说的是改革的话题。

1988年在广东省任副省长、1997年在深圳任市委书记的张高丽，对改革话题驾轻就熟：“当前改革已进入攻坚期、深水区，触及深层次矛盾和重大利益调整，是对我们的严峻考验。我们将进一步解放思想，以更大的勇气和智慧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做到改革不停顿，开放不止步。”

张高丽的这番话，表达深化改革的决心的同时，也亮明了他正面临的问题：作为国务院排名第一的副总理，如何趟出深化改革之路？

改革如何深化、经济如何发展，找企业家问问路，必不可少。张高丽的第一站是中关村。2013年3月28日下午，他走访了百度等多家企业。29日上午，张高丽在京召开企业家座谈会，同十多家企业负责人一起分析经济走势。

这一次，是问路也是吹风。张高丽在座谈会上释放了以下信息：当前要把稳增长防通胀控风险放在重要位置，促进经济平稳运行，保持物价基本稳定，坚持扩大内需，以提高增长质量和效益为中心，大力促进科技创新、结构调整和生态环境保护，逐步解决PM2.5等社会关注的突出污染问题，要高度关注民生。

这些内容，无疑是新一届政府在任期内致力实现的目标。

随后，张高丽选择了到欠发达的地区去。4月6日至9日，张高丽赴山西、新疆调研。此后数月，他又相继去西藏、内蒙古、四川、贵州等省区调研。

南方周末记者梳理发现，调研中张高丽始终关注的是经济运行和结构调整、节能减排、环境保护等方面情况，当地的保障性住房、城镇化建设等民生工作也在关注之列。

“当前我国发展中的突出矛盾是经济结构不合理、科技创新能力不强、资源环境约束加剧。把经济结构调整、科技创新驱动、资源环境保护三者联动起来，统筹把握推进，就能够更好地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逐步解决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问题。”张高丽跟地方官们说。

张高丽还特别要求地方官们：“向市场放权，为企业松绑，坚决反对官僚主义。”

这一年张高丽到基层的最后一站，是上海和浙江。沪浙显然是中国沿海经济发达的代表省份，但经济转型与环境保护的矛盾同样突出。

11月1日-4日，张高丽在上海和浙江调研，并在上海主持召开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湖北五省市负责人参加的经济形势座谈会，听取和征求2014年经济工作的意见建议。

这一次，张高丽提到了民营经济。他要求，“各地方、各部门贯彻落实好中央出台的促进民营经济发展的一系列政策措施，加快转变政府职能，进一步为民营企业松绑放权，创造公开、公平、公正的市场环境，在更高层次上推动民营经济持续健康发展。”

过去“求温饱”，现在“盼环保”

环保与生态，也是张高丽这一年来不断强调的重要主题。

2013年4月，他在山西、新疆调研时强调，“要着力加强生态环境保护，以治理突出污染问题为切入点”。

6月6日，张高丽在出席成都《财富》全球论坛开幕晚宴时说：我一直认为，人类文明和中国发展，与生态环境息息相关。经济社会发展了，生态环境也保护好了，才是真正的水平，才是对子孙后代负责。

12月，张高丽在《求是》杂志发表题为《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努力建设美丽中国》的署名文章，指出，“有的地方在发展中片面追求速度，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换取一时经济增长；相关法律、政策和考核体系还不能适应生态文明建设的要求。”

身在中南海，张高丽对当下中国人普遍关注的“雾霾之害”并不陌生。

“我国相当部分的城市达不到新的空气质量标准。今年春天中东部地区特别是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出现较大面积、较长时间、较高污染雾霾天气。东北部分城市秋季也出现严重雾霾天气，影响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和身体健康，再次凸显了我国大气污染形势的严峻性。”他在文章中说。

张高丽承诺：“人民群众过去‘求温饱’，现在‘盼环保’，希望生活的环境优美宜居，能喝上干净的水、呼吸上清新的空气、吃上安全放心的食品。民之所望，施政所向。我们必须下大气力解决突出的环境问题，不断改善人民群众生产生活条件，以实际效果取信于民。”

面对严峻的生态形势，张高丽开出的药方中最后一剂药是监督。他说，“公众对生态环境的监督最直接、最有效。要主动及时公开环境信息，提高透明度，更好落实广大人民群众的知情权、监督权，积极发挥新闻媒体和民间组织作用，自觉接受舆论和社会监督。”

在强调形势严峻的同时，张高丽也不忘提醒公众要有耐心：欧洲的莱茵河重见清澈，英国伦敦摘掉“雾都”帽子，美国洛杉矶的光化学烟雾治理，都经历了数十年时间。他强调，治理环境污染、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不能急于求成。

在官方媒体的镜头下，张高丽无论是外出调研还是出席会议，都面色严肃，很少露出笑容。不过2013年3月19日在环保部调研时，新华社记者姚大伟抓拍到了张高丽的笑脸。

还有一次是2013年7月21日，张高丽在贵州调研。身着白色短袖衬衣的张高丽操着一口福建口音的普通话，在遵义县梳池村的农家院与村民座谈。张高丽和农民们挤坐在长条凳上，气氛很轻松，新华社记者王晔抓拍的一张照片里，张高丽笑得眼睛都眯了，围坐在他四周的村民们也都开怀大笑。

他显然不是一个枯燥的人。2013年5月16日，《内蒙古日报》头版刊登了一张张高丽照片，描述的是5月13日张高丽在包钢稀土研究院调研的现场：张高丽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正握着拳头比划着什么，表情一如既往严肃，而站在他身边的工信部部长苗圩等多名官员却被他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