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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金士杰;爱上“童趣和小心思”

第一财经日报 2014-05-05 05:31:00

责编:群硕系统

“我睡高处,她睡低处。她睡觉的时候,我可以笑眯眯地看很久,一两个钟头。比看照片过瘾,立体的,脑子里会飘来飘去地出现很多故事。”

“再过几天,我小孩满三岁了。”63岁的金士杰说起这话,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忽然松弛下来。他摸摸花白的短发,咧嘴笑起来,眼角和额头的皱纹也跟着生动而喜悦地涌上来,见证着一位父亲难以掩藏的满足感。

因为在话剧《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里饰演“渐冻人”莫利教授,金士杰在耳顺之年成为大陆剧场最当红的台湾戏剧人。在这部话剧的舞台上,濒死的莫利教授说到“两个孩子都是世界上最漂亮”这句台词时,眼尖的观众发现,金士杰两眼发着亮光。

5月23日至25日,台湾果陀剧场的喜剧佳作《步步惊笑》将登台国家大剧院,曾以《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打动人心的金士杰,这次要转换到喜剧频道,饰演一位倒霉的老宅男理查·汉耐,因一次离奇的“桃花运”而卷入一场间谍组织的计划,为躲避暗杀和追捕而走上惊心动魄的逃亡之路。

2009年,金士杰首演《步步惊笑》时,已是年近六旬,“这是一部喜剧,有大量的肢体动作,辛苦得不得了,我心想,这把岁数在舞台上这么玩命值不值得。”第二次再演,金士杰已是一对双胞胎的父亲,“他们问我,作为父亲身份不同了,现在又来接翻跟斗的戏怎么样。我说,我发现了童趣的折射,跟小孩总在一起,自己矮化了,在儿童的高度看这个剧本。眼睛的高度不再一样,会觉得这个事情真的好玩,小收获是在心中点点滴滴的一些感受。”

对金士杰来说,《步步惊笑》就像他的另一个小孩,“我的小孩三岁,这部戏已经四岁。他们两个是一路平行走过来。”

父亲金士杰

导演赖声川说起老友金士杰,最诧异的是,他不但开始用手机、学开车,甚至还结婚,做了父亲。

“当我发现自己是一片落叶的时候,就开始不跟自己开辩论会了。”曾经奉行不婚主义的金士杰说,年轻时,他始终在跟自己较劲,生命有点悲观主义,只要是社会约定俗成的那一套传统观念,他都对着干。他曾抱定自己是那种不结婚、不合群、反叛的社会边缘人,他不合群,甚至瞧不起“群”。

这个从未上过一堂正规戏剧课的文艺青年,在上世纪80年代于台湾创立兰陵剧坊时,台湾的戏剧界还是一片荒漠。赖声川称他为“台湾现代剧场的开拓者及代表人物”,他却慢悠悠做自己喜欢的事,如一位离群索居者,回避名利,始终对世界保持自己的冷静与怀疑。

57岁那年,金士杰放弃与自己的辩论,与比自己小两轮的学生涂谷萍低调成婚。

“我喜欢孩子,跟我拒绝成家是两码事。那是观念作祟。想成家了,孩子就来了,整个事情有点急促,我还没有去做这个梦,来不及,手忙脚乱的。只关心老婆和孩子的健康,那时候只想人好好活着就好了,没有多余的浪漫的美梦。”金士杰说,他一直坚信,有孩子的生活一定是好的,但孩子们的到来全然是个意外。

初为人父的艰辛,在金士杰脸上全是快乐。曾经愤世嫉俗、不染世俗的男人,欢喜地围在两个婴儿床前,忙着换尿布、喂奶、喂饭,他以辛苦为甜蜜,感觉自己“靠天堂很近”。

“孩子生出来,我们各在一个房间带一个小孩睡,因为两个在一起会哭,会被吵醒。”金士杰回想那段时间,白天已累得筋疲力尽,晚上带着女儿,却有十足的精力享受父女相处的浪漫,“我睡高处,她睡低处。她睡觉的时候,我可以笑眯眯地看很久,一两个钟头。比看照片过瘾,立体的,脑子里会飘来飘去地出现很多故事。”三年里,金士杰能想到许许多多孩子们的画面——女儿才几个月大时,比他早一些醒来,安静地坐在窗边玩玩具的小小背影,让他猜测孩子的世界到底在思考什么;女儿两岁多时,忽然有一天站在镜子前慢慢转着脑袋自我欣赏,让他感叹性别的DNA果真是与生俱来;儿子莫名其妙就喜欢上挖土机,常常一看就是整个下午,金士杰安静陪在他身边,好奇一个小男孩的内心世界,“看这些,好像在窥看他们日记的某一个角落。”

简陋可以开花

在排练场上,会有人指着金士杰惊讶地叫,“金老师,你刚才的表情跟你儿子好像哦。”也有人发现,他常常会一个人忽然就默默笑起来。

“我好像变得祥和一些,笑得多了,确实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他把初为人父的喜悦与年轻时的恋爱相比,似乎心里藏着喜悦,却总是被外人看出端倪。他第一次知道,思念原来是甜美的,“谈恋爱的那种思念是一种‘相思苦’,但现在是‘相思乐’,每天都希望听到小孩子又闹出什么好玩的笑话。”

金士杰的编剧生涯已停笔多年,如今唯一写的就是孩子们每日发生的趣事和点滴,他怕时间过太快,自己会忘记,也怕相机无法记录下那些短暂的瞬间。

台湾戏剧界评价金士杰“连抬头纹都有戏”,当他模仿起两个孩子读诗、争执与天真的对话,模仿他们的欢喜和悲伤时,那种惟妙惟肖的童音和神情总是逗得周围人大笑。

“有孩子以后,我身上的那种童趣和小心思又多了一点。”金士杰坦言,他会从孩子的视角去看世界,甚至以孩子们能理解的方式去演戏。他发现,成人的世界充斥着语言,但孩子却是以眼神、表情和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欢喜,“他不需要语言,不需要动机。”

金士杰说,《步步惊笑》是孩子都能看得懂的话剧。最初读剧本,他被编剧的巧思而吸引,“每翻一页都有接连不断的惊讶发生,这种感觉从头到尾就没断过。”这部简约主义的话剧,让他想起小孩子玩的过家家,“随便拿一双筷子、拖鞋、报纸就开始哇啦哇啦上天下海地说故事。那种童趣和狂想的发作是很有魅力的。在大人的剧场当中,把这个东西重新捡起来,我觉得非常感动,让我想起做剧场的第一步,从极少极少的舞台,就三四个人,演出了好几十个角色。欢笑之余会让人想到做剧场的初衷。”

《步步惊笑》的舞台是极简的,“但这种简陋可以开花,有想象力,也有巧思。”他觉得过瘾的是,这部戏能激发他的狂想,而这种狂想,其能量恰来自于他自己的孩童时代,以及如今做父亲所感受到的孩子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虽然两个孩子尚年幼,他却希望有一天他们能进剧场看父亲的戏,为此,他要把舞台上简简单单的事变出花样来,“让小孩子看了都会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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