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理查·施特劳斯一生写了15部歌剧,人们听得最多的也就是《莎乐美》、《玫瑰骑士》等歌剧,对于《阿里阿德涅》这样的中晚期作品,就连欧洲人也不熟悉 ]
[ 下半场两个剧团一起出演的《阿里阿德涅》,乃是一出真正的“戏中戏”。导演卡洛琳把洞穴改成了一间高级的餐厅,暗示餐厅这种喧闹社交场合的本质是荒芜、冷漠与孤寂 ]
由德国莱比锡歌剧院制作的《阿里阿德涅在拿索斯岛》(下称《阿里阿德涅》)能在北京国际音乐节上演,恐怕是理查·施特劳斯诞辰150周年庆典活动中最引人注目的事件。北京国际音乐节艺术总监余隆甚至认为,“这部剧可能未来50年都很难有机会再在中国演出。”
10月19日,歌剧《阿里阿德涅》在北京保利剧院的首演座无虚席。这部诞生了一个世纪的歌剧是第一次出现在中国舞台,事实上,哪怕在欧洲,这部作品的上演几率也并不算高。理查·施特劳斯一生写了15部歌剧,人们听得最多的也就是《莎乐美》、《玫瑰骑士》等歌剧,对于《阿里阿德涅》这样的中晚期作品,就连欧洲人也不熟悉。
但对莱比锡歌剧院,《阿里阿德涅》、《玫瑰骑士》
[ 理查·施特劳斯一生写了15部歌剧,人们听得最多的也就是《莎乐美》、《玫瑰骑士》等歌剧,对于《阿里阿德涅》这样的中晚期作品,就连欧洲人也不熟悉 ]
[ 下半场两个剧团一起出演的《阿里阿德涅》,乃是一出真正的“戏中戏”。导演卡洛琳把洞穴改成了一间高级的餐厅,暗示餐厅这种喧闹社交场合的本质是荒芜、冷漠与孤寂 ]
由德国莱比锡歌剧院制作的《阿里阿德涅在拿索斯岛》(下称《阿里阿德涅》)能在北京国际音乐节上演,恐怕是理查·施特劳斯诞辰150周年庆典活动中最引人注目的事件。北京国际音乐节艺术总监余隆甚至认为,“这部剧可能未来50年都很难有机会再在中国演出。”
10月19日,歌剧《阿里阿德涅》在北京保利剧院的首演座无虚席。这部诞生了一个世纪的歌剧是第一次出现在中国舞台,事实上,哪怕在欧洲,这部作品的上演几率也并不算高。理查·施特劳斯一生写了15部歌剧,人们听得最多的也就是《莎乐美》、《玫瑰骑士》等歌剧,对于《阿里阿德涅》这样的中晚期作品,就连欧洲人也不熟悉。
但对莱比锡歌剧院,《阿里阿德涅》、《玫瑰骑士》都是他们常年上演的保留作品。当这部由德国女导演卡洛琳·格鲁贝尔执导的新版《阿里阿德涅》出现在中国舞台,所有乐迷都是幸运的——我们比欧洲观众还要提前一步看到这部风格大胆而前卫的作品。
一部生僻的作品,一个全新的制作,对观众来说绝对是考验。相比那种先将传统制作带上中国歌剧舞台的思路,北京国际音乐节一开始就把德国歌剧界最新最前卫的作品呈现给观众,不得不说胆量够大。
《阿里阿德涅》是施特劳斯歌剧作品中最富幽默感的一部,他在1912年试图探讨的“艺术创作中的雅俗之争”,今天依然存在。简单说来,《阿里阿德涅》的“戏中戏”结构颇有些类似赖声川的《暗恋桃花源》,剧作家霍夫曼·斯塔尔借用的是莫里哀戏剧《贵人迷》中“戏中戏”的创意。序幕发生在维也纳一家富豪府邸内,严肃作曲家的作品《阿里阿德涅》即将在富豪家的盛会上演出,但一个擅长滑稽搞笑的喜歌剧团和一个严谨的正歌剧团相互争执,究竟是以滑稽表演取悦上流社会,还是坚守艺术的严肃性?两个势均力敌的团体开始激烈地竞争,但在此时主人宣布了一个古怪的想法:两个歌剧表演团体将同时演出,于是有了随后的歌剧《阿里阿德涅》。
上半场是带有喜剧气息的喧闹序幕。满怀理想主义的艺术家在地下室内排练,两个剧团都在为演出做准备,滑稽剧团的演员穿着小丑戏服、朋克着装出场,作曲家却认为滑稽表演的出现是在亵渎高雅艺术。两个剧团的争执、调解和互相讽刺都透出意大利喜歌剧的影子。
下半场两个剧团一起出演的《阿里阿德涅》,乃是一出真正的“戏中戏”。有意思的是,剧作家霍夫曼的原作写的是女神阿里阿德涅躲在荒岛上的洞穴深处,回忆爱情带来的快乐和伤痛。导演卡洛琳把洞穴改成了一间高级的餐厅,西装革履的人们面无表情地坐在白色餐布前,似乎暗示餐厅这种喧闹社交场合的本质是荒芜、冷漠与孤寂。
施特劳斯为剧中的喜剧女演员泽比内塔谱写了难度极高的花腔女高音。来自加拿大的女高音歌唱家莎林·乔恩特曾因泽比内塔这个角色获得德国舞台协会的浮士德奖提名。当她带着四位情人出场,试图安慰女神阿里阿德涅时,那一段追求自由爱情的咏叹调唱得轻盈巧妙,为她赢得最热烈的喝彩。导演将上世纪30年代的百老汇表演植入歌剧舞台,也为泽比内塔的喜剧出场增添滑稽的灵动感。
严格说来,歌剧《阿里阿德涅》中并没有绝对的女主角。但在下半场,阿里阿德涅算是推动剧情发展的主要角色。美国首席女高音米根·米勒早在2009年就以阿里阿德涅一角完成其在欧洲的首秀,她的音色清澈透亮,散发着古典时代的光芒,施特劳斯写的那段著名咏叹调《在那遥远的地方》,由她唱来丝丝入扣,充满忧郁又优雅的气息。
从1891年的交响诗《死与净化》开始,施特劳斯就痴迷于“爱”与“死亡”的主题。在歌剧《阿里阿德涅》的下半场走向尾声时,酒神巴克斯出现,阿里阿德涅从失恋的痛苦深渊忽然复苏,两人相恋的重唱可谓动人心魄,有着瓦格纳歌剧的饱满度和力量感,事实上施特劳斯在全剧中只用了36人的管弦乐编制。
一份新爱情的到来,让整部剧的音乐涌向高潮,导演也设计了更多奇怪的角色涌上舞台——穿着鱼头的人,顶着鹿头的餐厅侍者,戴着毛线帽、拖着雪橇的路人,孤独地往天空吹泡泡的小丑……这些充满象征与隐喻的角色,在男女主角相拥唱着“愿永恒的星辰都将陨落,也不愿你死在我的臂膀内”时,竟一个接一个倒地,两位爱人也不例外。舞台的灯光逐渐暗去,最后,赤裸着上身的丘比特孤单登场,瘦小的身躯举起弓箭射向未知的天空。这也许正是导演想传递施特劳斯试图探寻的——爱与生命终将在没有痛苦的未知之地获得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