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画了那么多猪一样的人?”穿过花园里的茂竹修林,来到李津垫着羊毛毡,摆放着一排毛笔与一缸墨汁的书桌前,记者问。这张中式文人画桌上诞生的不是青山旷远、高士风骨,而是极富肉感的凡夫俗子,还有一次次饕餮盛宴。
“我画的大都是我自己。基本上是傻乎乎的,痴迷于吃。”李津说。
李津笔下的人,身体臃肿,眼神懵懂,似乎在酒池肉林之中被狠狠挤压着。他们身处感官诱惑之中,对周遭漫不经心。在身体欲望与无我心境之间,人们似乎能够体会到这些人的挣扎。李津画的人物要么没有耳朵,要么长出了兔子和猪的耳朵。“这表示对周围的一切不愿听闻。”接受《第一财经日报》专访时,李津说道。
2000年前,李津的画总是以人物为主,但在这之后,他在绘画题材上有了一次重大转向。那一年,在他的很多画作中,人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食物。转变似乎是源于无意识。他记得,有一次,自己要画一幅大尺寸的画作,画了很多食物之后,却忘了把人添上。但他发现,这些菜的精彩已经足以支撑起一件作品,并且超过他之前十分熟悉的人物画。“菜如果出现在画面上,就会呈现出更宽广的意义。这些菜就不是被个人占有。”
“为何画了那么多猪一样的人?”穿过花园里的茂竹修林,来到李津垫着羊毛毡,摆放着一排毛笔与一缸墨汁的书桌前,记者问。这张中式文人画桌上诞生的不是青山旷远、高士风骨,而是极富肉感的凡夫俗子,还有一次次饕餮盛宴。
“我画的大都是我自己。基本上是傻乎乎的,痴迷于吃。”李津说。
李津笔下的人,身体臃肿,眼神懵懂,似乎在酒池肉林之中被狠狠挤压着。他们身处感官诱惑之中,对周遭漫不经心。在身体欲望与无我心境之间,人们似乎能够体会到这些人的挣扎。李津画的人物要么没有耳朵,要么长出了兔子和猪的耳朵。“这表示对周围的一切不愿听闻。”接受《第一财经日报》专访时,李津说道。
2000年前,李津的画总是以人物为主,但在这之后,他在绘画题材上有了一次重大转向。那一年,在他的很多画作中,人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食物。转变似乎是源于无意识。他记得,有一次,自己要画一幅大尺寸的画作,画了很多食物之后,却忘了把人添上。但他发现,这些菜的精彩已经足以支撑起一件作品,并且超过他之前十分熟悉的人物画。“菜如果出现在画面上,就会呈现出更宽广的意义。这些菜就不是被个人占有。”
李津开始画“菜”的时候,很少有人将日常生活细节作为绘画主题。也有很多朋友试图劝阻以“菜”为创作主题。“他们说:你画这些对社会能有什么建设性意义呢?”但李津没有太在意这些,他依旧用笔记录生活,灶上的鱼、悬挂的腊肉、肥腻的肘子和清淡的萝卜。一餐接着一餐,很长一段时间里,生活在李津的笔下,就是一桌桌流水席。“当时,大家总是想找社会责任心,说白了,就是有政治倾向。但我画的都是个人的生活。那时候人们确实没有认识到吃喝就是一个社会性的问题。”
现在,李津意识到:“当年的转变并不是无端的。”出生于1958年的他,童年的记忆总是与“馋嘴”有关。小时候,大人问他将来的愿望是什么。当年流行的答案是“当航天员”或是“当科学家”,李津却说:“我要请100个人吃饭。”在当时的他心目中,请100个人吃饭是与“当科学家”同样难以实现的事情。“从小,我就对食物,对宴会有一种依赖。不是所有这代人都是这样迷恋菜。”
他笔下的菜总是充满画面,这缘于他对丰盛的喜爱。和朋友吃饭,他点菜总是过多,铺满桌面。“仅仅是觉得好看。”所以,他画菜,很大一部分是缘于自己的贪吃,画一次美食也就等于品味了一次,画美食是天赋所在,也是乐趣所在。另一方面,李津也看到,中国人对食物的饥渴延绵多年,但到了今天,对食物的渴盼早已超越了物质性的范畴,而仅仅是出于一种对“丰盛”的精神依恋。但同时,这种依恋也仅仅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会随着时间而迅速掠过。“我实在想象不出,我的后代会有这样的热情去描绘吃。”
对李津来说,画菜的最大挑战是“鲜活”。画食物,他希望画出它的质感,“比如,我画的馕就要是脆生生的”。而用水墨来表现这些需要很长时间的研究。“画一盘菜,如果它有冒香的感觉,你闻着想吃,这就是鲜活。对我而言,这也是一种人生的态度。对待吃喝、对待生活,对待朋友都是这样一种状态。”
随着年岁的增长,李津的这种“鲜活”越来越从“生猛”转向“恬淡”。从前尤其爱画荤菜的生猛肥甘,现在则转而画水灵的蔬菜、饮茶的人。挂在李津书房墙上的画作已经不似前两年那样浓烈,倒是多了几分清雅气象。原来,前一阵,李津去了道教名山青城山,住在后山的道观中。于是,纸上的画作也仅仅只留下黑白两色,只余下一杯清水、两只枇杷、一丛杂草与一个悠然自乐的男人。
2014年10月24日至11月5日,李津近期创作的28件水墨作品将出现在苏富比艺术空间的《活色生香——李津国画雕塑》展中。“李津的创作往往让人一望便知其意,他的作品常描绘日常生活中的欢愉、喜乐及幽默处,以简朴的构图中传递复杂的讯息。”香港苏富比当代水墨部主管唐凯琳在接受本报采访时如是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