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日报》：美国就该当世界警察

2013年普利策奖获得者布雷特·史蒂芬斯（BRET STEPHENS）于当地时间15日的《华尔街日报》撰文称，美国应该成为世界警察。小布什做得太多，奥巴马则相反，“破窗模式”在美国外交政策中能恰到好处。该文改编自其新书《美国撤退：新孤立主义和未来世界的混乱》：（更多独家财经新闻，请加微信号cbn-yicai）

冷粥

当谈到美国外交政策，美国人有时肯定会感到像童话中的金发姑娘在三只熊的屋子里。那碗炖肉则是美国前总统小布什的“自由议程”，向从卡拉奇到卡萨布兰卡的每一个人承诺民主，但那太烫了。美国总统奥巴马的外交政策则如一碗过冷的粥，充斥着“重置”、“轴心”、“参与”等辞藻，但在执行不力，在美国力量的使用上充满深深的矛盾。

我们所需要的，如《金发姑娘和三只熊》这个童话故事所说的，是恰到好处的外交政策，既不过于太野心勃勃，也不能太沉寂，在必要的时候强有力，但当面对一个决不能将自己排除在外的治愈残破社会的理想化模式时，则应当保持警惕。

美国发现如今自己正处于巨大压力下的后冷战时代全球秩序中，甚至存在局部坍塌。2011年以来，四个阿拉伯国家政权更迭。欧盟遭遇经济衰退，每一次衰退都引发对这个货币共同体未来的质疑，甚至是对欧盟本身的质疑。俄罗斯则寻求通过当地代理人控制、甚至是彻底征服其邻国。朝鲜和伊朗的核计划令地区不安。此外，即便“基地”组织开始渐渐没有那么强势，但包括“伊斯兰国”在内的等其他分支则正在向其他地方转移。

至于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酸涩经历已经在两党中产生了对干预外部冲突的深深的不情愿，认为美国的干预将肯定会为不确定的战略利益，付出高昂的血的代价。一个后果是，有些颇具进取性的政权看起来认为，在不需要担心美国决定性反应的情况下，他们可以追求自己的领土或战略野心。另一个后果则是，很多美国的传统盟友，从以色列到沙特阿拉伯再到日本，由于战后“美式和平”看似不再如以往一样安全，正悄悄开始探索其他选择。

破窗

作为一位美国总统应该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美国如何能在不放弃全球优先事项和国家利益的情况下，执行一些基本全球规则，阻止敌人，消除朋友的疑虑？美国如何实施外交政策才能即便不能总是让美梦成真，也能保证远离噩梦？

关于如何在一个被认为是超出救赎能力范围之外的地方重建秩序，有一个可以参考的典范。

1991年是美国外交政策大胜之年，从海湾战争的胜利到前苏联的解体都证明了这点。但那一年却是美国犯罪活动很可怕的一年，有近110万起严重伤害案件，10.659起暴力强奸案，以及2.47万起谋杀案，每种类别的犯罪量都大幅飙升。1995年底，有一些刑事学家预测，新一波“超级捕食者”将会袭击美国社区。美国《纽约时报》曾引述美国司法部的一份报告称：“如果现在的趋势继续，因暴力犯罪被逮捕的青少年将在2010年翻番。”

然而，“现在的趋势”并没有继续。1990年，纽约市记录在案的谋杀率为每10万个人中有30.7个，而2012年，则跌到了5。

发生了什么？上世纪90年代初的各种破解到了顶峰。警察开始开发新技术追踪和控制犯罪活动。在1992年~2008年间，执法机关人员数量增加了25%，在1990年~2000年间，成人监禁率几乎增加了一倍。街道上有更多的警察，更多犯罪人员在监狱服刑。

但也有其他东西在起着作用。1982年，罗格斯大学刑事学家凯林（George Kelling）和哈佛大学政治学者威尔森（James Q. Wilson）曾为《大西洋月刊》撰写了一篇名为《破窗》的文章。

凯林和威尔森在文章中写道：“在一种发展序列里，混乱和犯罪通常是密不可分的。”人们早就知道，如果不替换掉一扇破坏的窗户，那么距离所有窗户被打破就不远了。为什么？他们写道：“因为“一个未修复的窗户是信号，表明没有人在乎的信号，因而打破更多的窗户不需要付出成本。”

警察

我们倾向于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秩序不可避免地陷入无序。但犯罪率的下降提醒我们，我们能够走另一条路，并将秩序强加于无序之上。“破窗理论”是否不仅能治愈美国的穷街陋巷，对我们日益无序的世界也是如此？

奥巴马经常谈到规则。2013年面对叙利亚国内动荡，奥巴马曾警告称“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阿萨德政权将没有理由停止使用化学武器。”在今年克里米亚危机爆发后，奥巴马公开抨击克里姆林宫挑战真理，“21世纪，欧洲边界不能用武力重绘”。

语言是优雅的，这些话是真实的。但这些警告很少起到重要作用。美国政府快速对同克里米亚危机相关的一些俄罗斯人实施了制裁，向波兰和立陶宛派遣了几架战斗机，同时拒绝了乌克兰提出军事援助的请求。

这就是我们如何逐渐达到一个“破窗”世界：援用规则却不实施。原则是理想化的，但不是防御。当世界开始注意到规则将不会强制执行的那一刻，规则将开始被藐视。一个窗户破了，之后所有其他的也将紧随其后。

未来10年美国外交政策最紧迫的目标应该是逮捕持续的滑入“破窗”世界的国际障碍。“破窗理论”强调，将警察布置在街道上的必要性，创造存在感，强制执行社区规则，为负责任的当地利益相关者服务。它强调阻止犯罪的必要性，不是对其作出反应，而是让社区不要成为诱导犯罪行为的地方。

外交政策“破窗”方法要求美国将军费开支增加至超过GDP的5%，这远高于2014年占GDP3.5%的国防开支，但仍低于45年来平均的5.5%。更多预算将允许美国海军继续打造长期坚持的至少拥有313艘舰艇的舰队计划，能令空军替换平均机龄26岁的作战飞机。建设强制执行“破窗”政策的军事准备之关键在于数字，而不是那些过于昂贵的奇迹武器。

“破窗”外交政策将迅速而精准地惩罚违反地缘政治规则的行为。但重点将集中在短期、具体任务、惩罚性的警察行动，而不是旨在救赎破裂社会的无限制的日常行动。

“破窗”外交政策在方法上是全球性的，而不是更多的从这个地区“转移”到另一个，就好像我们能预测到未来的危机可能在什么地方出现一样。但也应知道如何区别核心利益、盟友以及外围。

如果世界上领导性的国家不将自己的角色定位为世界警察，世界上的流氓通常会互相联合，试图填补缺口。就像上世纪30年代。

说美国有必要成为世界警察，并不是说我们需要成为其传教士，传播美式福音。传教士忙于改变心灵和拯救灵魂。警察仅仅是走在街上巡逻，让好人安心，阻止冒险者，惩罚恶人。

并不是每个人长大后都想成为一名警察。但又有谁想要生活在一个没有警察的社区，或者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