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大战深蓝败北，卡斯帕罗夫出书称人工智能启发人类创造力

近日，AlphaGo之父、Google DeepMind创始人兼 CEO 杰米斯·哈萨比斯（Demis Hassabis）在《自然》杂志最新一期发表文章，对卡斯帕罗夫与计算机深蓝的国际象棋世纪之战与卡斯帕罗夫的新书进行了评价和推荐。

本文转载自机器之心。

当年无人可以撼动的国际象棋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败给深蓝，引发了巨大轰动和焦虑

差不多 20 年前，我很荣幸和前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玩了一局友好的快速国际象棋。那真是一段难忘的回忆；他的竞争精神和创造性天才是显而易见的。那时候我刚成立Elixir Studios，专注于人工智能（AI）游戏开发，而我的理想是进行该领域的前沿研究。那天，人工智能萦绕在我的头脑里：卡斯帕罗夫在几天前刚刚和深蓝（Deep Blue）超级计算机进行过比赛。现在，他通过自己的回忆录《深度思考：人工智能的终点和人类创造力的起点》讲述了这一时代大事的细节。

1997年的这场比赛是人工智能和一种非凡技术专长的分水岭。奇怪的是，尽管卡斯帕罗夫输了，但更让我惊奇的却并不是机器的能力，而是人脑的能力。卡斯帕罗夫既能与一个计算怪兽作战，也能完成不可胜数的其它任务，这我们所有人都清楚。相反，深蓝则只是被硬编码了国际象棋大师们总结出的一套特定的规则，并且还借助了穷举搜索算法的力量。它被编程来只做一件事；它甚至不能玩更简单的游戏，比如井字棋，除非完全重新编程。我觉得这种类型的智能缺失了一些关键特性，比如通用性、适应性和学习能力。

正如他在《深度思考》中详细介绍的那样，卡斯帕罗夫得出了一个类似的结论。这本书是他第一次对这场比赛进行详细透彻的描写，并且也给出了对技术的透彻思考。其标题给出了他相信深蓝所不能做到的事情：它们可以计算，但不能创新和创造。它们不能完成最深度意义上的思考。在描述这些区别时，卡斯帕罗夫提供了出色的有关人工智能研究和该领域对国际象棋的持续执迷的历史。

几十年来，领先的计算机科学家相信，因为国际象棋作为人类智力典范的传统地位，一个有能力的国际象棋棋手也可以很快超过其他人的能力。这个观点不仅来自于这个案例。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由于人类认知和机器认知之间的区别：计算机可以轻松执行对人来说非常困难的计算任务，但对我们感觉很直观的常识任务却完全无能无力（这个现象被称为莫拉维克悖论（Moravec's paradox）。这也是因为工业界和研究界在 1980年代和1990 年代的状况：为了更快得到结果，实验室抛弃了可泛化的、基于学习的方法，转而支持范围狭窄的、硬编码的解决方案，这有利于机器的计算速度。

对穷举方法的关注自有其优点，卡斯帕罗夫解释说。它可能不能实现通用人工智能，但它能得到非常强大的国际象棋引擎，而且很快就变得大众也可使用了。今天，任何人都可以与比所有人类棋手都更强的软件进行比赛练习，让全世界的爱好者都可以得到世界顶级的训练。在深蓝之前，悲观主义者预测说国际象棋世界冠军的败北将会导致这门游戏的终结。但事实上，据世界国际象棋联合会（World Chess Federation）统计，现在玩国际象棋的人比以往还多。

本文作者、AlphaGo之父杰米斯·哈萨比斯作为国际象棋高手，赞赏卡斯帕罗夫对世纪之战的客观分析

国际象棋引擎也发生了令人兴奋的变体。卡斯帕罗夫推出了“高级国际象棋”，它结合了机器的计算能力和人类的模式匹配能力。卡斯帕罗夫拥抱了曾经击败他的技术，这表明计算机可以启发人类而不是瓦解人类的创造力。

在《深度思考》中，卡斯帕罗夫同样深入研究了机器学习（人工智能的一个子领域，聚焦于可以学习数据的通用算法）的复兴。他强调，深蓝与AlphaGo之间的根本区别是由DeepMind创造的可以运行大量复杂围棋游戏的学习算法。去年， AlphaGo打败了围棋世界冠军李世石。深蓝遵循由工程师和国际象棋专家组成的团队精心编排的程序指示运行，而AlphaGo却是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对弈，从其错误中习得全新围棋策略。在与李世石的对决中，AlphaGo的若干步走棋在人类围棋史中从未出现过，比如在第二场对决中最为人称道的第37步走棋，颠覆了数世纪以来人类传统的围棋智慧。

最令人兴奋的是，由于其学习算法可被泛化，AlphaGo有希望突破围棋游戏的藩篱。通过讨论如何把AlphaGo学习算法应用于机器翻译和自动医疗诊断， 卡斯帕罗夫佐证了其潜力。人工智能不会替代人类，他说，但是会启发并丰富人类，就像20年前深蓝所做的那样。卡斯帕罗夫的立场尤其值得注意，因为对于人工智能进步所带来的冲击，他承受的比一般人更多。

他与深蓝这场世纪对决本身就很迷人。值得一提的是，在一次与深蓝的对决后，他气冲冲离开，并举行带有敌意的新闻发布会，抗议IBM对深蓝背后的团队及其方法保密，并暗示深蓝作弊。在《深度思考》中，卡斯帕罗夫提供了一个有关其对决时内心状态的独到见解。在某种程度上，他回顾了早期的主张，并得出结论：尽管IBM很可能没有作弊，但其通过遮蔽有价值信息，已经违背了公平竞赛的精神。对于对决中的几个关键时刻，他也给出了详细的解说，例如，在第一场对决中，深蓝怪异的第44步走棋曾使卡斯帕罗夫陷入深深困惑，并被大众奉为神话；现在卡斯帕罗夫对其进行了解魅。

在书中卡斯帕罗夫给出了足以使国际象棋爱好者满意的大量细节，并为普通读者奉上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故事。《深度思考》在分析与叙述之间实现了一种罕见的平衡，并穿插着有关技术进步的点评；卡斯帕罗夫从其视角出发，对这场国际象棋世纪之战作了一次内在解读。

《自然》杂志原文链接：http://www.nature.com/nature/journal/v544/n7651/full/544413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