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气候异见人士 “围剿”特朗普

面对特朗普和他的“石油内阁”的强势出击，美国的气候“异见人士”展现了惊人的力量以赢得“反围剿”之战。他们正试图以自下而上的方式替美国发声，告诉国际社会以特朗普总统为代表的联邦政府并不代表整个美国，并寻求最小化美国退出《巴黎协定》对全球温室气体减排前景的影响。

美国总统特朗普刚刚结束为期12天的亚洲之行，他以“获得极大成功”、“令人难以置信”等词来总结此次行程的成果——基于“美国优先”的原则重新修订与亚太各国的贸易规则，并为美国企业带回3000亿美元的交易大单。然而，他或许没有意识到，在地球的另一边德国波恩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方第23次大会（COP23）上，他在不到场的情况下却成了会议的主角。在会场上，关于“特朗普”的讨论总是此起彼伏。

美国气候议题的政治环境

在美国国内，由于在上一轮中期选举中失去了参众两院的多数席位，加上恐袭、难民等热点问题助推美国民意向右急转，民主党在共和党的“围剿”下似乎正在节节败退。以“美国优先”原则作为民意基础的特朗普已经成功推动废除了包括“清洁能源计划”在内的奥巴马政府制定的多项旨在发展清洁能源和限制温室气体排放的法案。特朗普政府的预算法案还将在2018财年进一步削减清洁能源和气候变化相关研究和管理机构的经费，意味着应对气候变化的努力在未来数年内将难以得到美国联邦政府的政策和经费支持。

然而在波恩，形势发生了反转。面对特朗普和他的“石油内阁”的强势出击，美国气候“异见人士”展现了惊人的力量以赢得“反围剿”之战。这些“异见人士”以美国前副总统阿尔·戈尔和前纽约市长布隆伯格为代表，还包括加州、华盛顿、俄勒冈、弗吉尼亚等州的现任州长，以及多位重量级参议员和全美各市的市长们。他们正试图以自下而上的方式替美国发声，告诉国际社会以特朗普总统为代表的联邦政府并不代表整个美国，并寻求最小化美国退出《巴黎协定》对全球温室气体减排前景的影响。

气候“异见人士”喧宾夺主

虽然特朗普已宣布退出《巴黎协定》，美国仍然派出了官方代表参与波恩气候大会——旨在通过倡议“化石能源清洁化利用”议题来为特朗普振兴煤炭行业的计划寻找合理性。值得一提的是，气候“异见人士”竟然成功地喧宾夺主并取得了其他官方代表团的支持，这使得特朗普政府官方代表团的存在反而显得极为尴尬和突兀。布隆伯格在讲话中不无嘲讽地表示：“特朗普事实上也派出了代表团来参加波恩气候大会，但这或许是气候大会有史以来第一次把推广煤炭使用作为可持续发展的目标——这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在尼加拉瓜和叙利亚宣布加入《巴黎协定》之后，美国成了全球所有国家中绝无仅有的拒绝这份自愿减排协议的国家。虽然特朗普的理由是《巴黎协定》将把美国置于非常不利的经济地位。但这些气候“异见人士”们认为，无论从科学还是从政治经济的角度，特朗普的论断都很难成立。近年来飓风、寒潮、热浪等极端天气现象的显著增加印证了美国也是气候变化的受害者；而若放弃清洁能源和气候变化的全球领导地位，这将使美国在未来的产业竞争中落后于填补了这一领导力真空的中国和欧盟。基于美国应该履行其全球减排义务的观点，美国气候“异见人士”在不遗余力地将美国和特朗普政府划清界限。他们甚至表示愿意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将尽力为联邦政府承担本来应该属于美国的温室气体减排义务。

气候“异见人士”的决心与行动

虽然不是美国官方代表团成员，但马里兰州资深参议员本卡丁、罗德岛参议员怀特豪斯、马萨诸塞州参议员马基、夏威夷参议员舒尔茨等美国国会立法者与印度、日本、欧盟、墨西哥等国的代表进行了会面，试图消解各国对特朗普退出《巴黎协定》引起的不安情绪。

舒尔茨对外界的讲话非常鼓舞人心，他表示美国政治体系运转的低效和缓慢让人倍感沮丧，然而这一特点在某种意义上却成为了保护奥巴马政治遗产的有力护盾，权利的制衡和分散使得特朗普政府无法单方面快速废除美国在气候变化方面的诸多努力，在联邦层面仍旧有燃油经济性、设备能效要求等一系列有助于美国推动应对气候变化努力的法规，即便特朗普继续其“孤立主义”，美国仍旧已经准备好了承担属于自己的那份气候责任。

加州州长吉利·布朗和布隆伯格一起领导成立了“美国誓言”组织，旨在推动更多州和地区层面的具体减排措施。该组织发布的报告显示，承诺继续履行《巴黎协定》的美国州和市加在一起，所达到的减排量已经可以超过除中国和美国外的其他所有国家。这验证了自下而上行动的可观力量。

（作者系第一财经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