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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连襟自述:儿子是被闷死的

一财网 2011-07-29 11:13:00

责编:群硕系统

“我儿子躺在那里,他只有脸上两个伤疤,头歪在那里,就是说他可能是压着以后头歪在那里,有点窒息,死掉的。”

周德服,温州市鳌江镇一名联防队员。7月23日这天,他接到外地串亲戚的妻子打来的电话,说:“你回家买菜,我们一行5人乘坐D3115列车,今天晚上回来吃晚饭。”妻子所说的“我们”包括周德服的岳父母、妻子、儿子,还有怀孕7个月的妻妹——绍兴人杨峰的妻子。周德服买了一对螃蟹,还有白虾,将近200块钱海产品。

晚上8点40分,周德服已为家人备好晚餐,刚刚收拾停当,他就接到了岳父打来的电话,说火车出事了。

得知家人乘坐的动车发生车祸,周德服迅即赶往几十公里外的事发地点。9点50左右到了现场,路已被堵了。这是为了维持救援秩序,现场四周已经拉起了警戒。

周德服事后说:“那上边是我老婆跟儿子,还有我丈母娘跟妹妹。一家四口都关在里面,总想早点弄出来。急,但是他们拦着,不只一个人拦着,设了多少道卡在拦你,你冲进去一个还有第二道,冲进去第二道还有第三道,你想救你也救不了。"

凌晨一点,周德服终于沿小路爬上高架桥,摸索着来到16号车厢附近,但由于没有专业救援工具,再一次陷入绝望。在那里他都差点要跪下了,“他们就不动手,叫了这么多人,求了这么多人,他就是不动,说这节车厢人都已没有生存特征了。我那个二妹夫(杨峰)和三妹夫都在现场,他们说里面还有人。”周德服说。

看救援无望,周德服怀着一丝侥幸,开始去医院打探亲人的消息。“都没敢到殡仪馆,我们都希望在医院里面找到人,我们把希望丢寄托在这些地方。”

12个小时过去了,周德服除了在医院见到受轻伤的岳父外,其他4人下落不明。“岳父说还是压在下面的那一节,那一节没动,我们心里一直都很着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周德服说。

到了下午5点多,当压在16号车厢上的另一节车厢被移开时,发现16号车厢里有个女孩还活着。“那个小孩出来的时候,我们当时就哭了,我们说,说不定还有人有救呢,对不对?说不定还有人活着的,我们心里都觉得有一点点希望。我看她嘴巴动的很厉害,我还是希望我自己的儿子活着。”周德服说。

到了5点30分,事故发生21个小时之后,抢险人员在16号车厢发现了周德服岳母、妻子、儿子和怀孕7个月的二姨妹的遗体。他们排在死亡名单的35位之后。

“我儿子躺在那里,他只有脸上两个伤疤,头歪在那里,就是说他可能是压着以后头歪在那里,有点窒息,死掉的。”

“我去给儿子洗脸,就在那个尸体袋子里面,当时我的眼泪唰就下来了。”

“我给我儿子擦脸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就在想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他洗脸了,再也没有办法了。”

“现在我都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一家人就剩下我一个。”

“我儿子叫周仁特,他现在什么话都会讲,如果我打他一下,他说就向他妈妈告状。”

“这是他一岁时拍的照片,满周岁的时候。”

 

“项炜伊是幸运的,她成为了“7·23”事故的最后一名获救者。”周德服说,“死了已经死了,活着的还要活着,对我来说就好像天塌下来一样。 ”

列车被推下铁轨,被肢解。

“铁道部发言人王勇平说项炜伊是“生命的奇迹”,那我窒息而死的儿子呢?”周德服说。

25日清晨,道路被迅速清理了,桥下的狼藉阻拦不住桥上的飞奔。

周德服的二妹夫杨峰从绍兴赶过来,在殡仪馆认完尸后,穿上孝衣去要公道,要说法。

这一幕,粉碎了多少个原本幸福完整的家庭。

在爬上高架桥的泥泞小路上,人们铺上花圈哀悼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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