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对策 |专访姚景源:金融要为年轻人分期付款购房提供更多服务

本期《首席对策》专访的是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国家统计局原总经济师兼新闻发言人——姚景源 先生，他曾任国家经委副处长、商业部政策研究室副处长、国际合作司处长、副司长、中国国际贸易促进会商业行业分会副会长、常务副会长、国内贸易部商业发展中心主任、中国商业联合会副会长、秘书长等职务。

统计局4月地产数据显示，虽然地产销售增速大幅下降，但房价涨幅仍高，尤其三、四线城市房价环比涨幅还在扩大。4月全国地产销量增速降至7.7%，为16年以来最低值。5月以来，下游地产、汽车的需求增速依旧低迷，5月中上旬58城地产销售面积增速同比降幅分别为-8%、-25%。5月前两周乘联会乘用车零售增速-5%，批发增速11%，与4月相比涨跌互现，其中反映终端需求的乘用车零售增速依旧为负。

国务院参事特约研究员 姚景源 在本期《首席对策》专访中精准独到地回答了有关汽车产业、房地产市场及“一带一路”等话题。

汽车产业是我国整个经济重要的支柱产业之一。从市场层面看，一季度车市增幅大幅回落。购置税年底退出预期，那么对下半年车市有何影响?姚景源 先生认为：购置税退出优惠主要还是排量比较低的车，我们汽车工业无法像过去那样完全靠产量去赚钱，靠扩大产能去发展，现在确实应当在这个基础上把新能源、新技术、新材料放到汽车发展的节点上来，这点对汽车工业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要利用互联网大数据使整个交通规划管理更科学。

从近期数据看，房价持续上涨已有缓和迹象。怎么看房地产市场的发展趋势?姚景源 在《首席对策》中表示：“由于房子不同于小汽车等其他商品，它具有不可移动性，因此“因城施策”这一政策就显得尤为重要。然而，过去的具体操作中往往实行“百城一策”，许多城市甚至用加杠杆的方式去库存，最终导致房价快速上涨。”他赞成年轻人用分期付款的方法去解决住房的问题，金融应当在这方面给予更多的服务，个人住房按揭贷款上违约的很少，风险大的就是企业负债和地方政府负债。

对于如何判断一个地区的房价走势，姚景源 先生 在专访中指出：要看这个城市的人口是流入还是流出，如果一个城市他的人口是在不断的流入，而且流入的又都是比如说是年轻人，是有比较好的素质的人，这个城市对房屋的需求就会增加，这个房价他的趋势是和人的流入一样会是上升。

以下是访谈实录：

第一财经 李策：您之前提到过，汽车产业是我国整个经济重要的支柱产业之一。从市场层面看，一季度车市增幅大幅回落。我们知道购置税年底退出预期，您认为下半年车市走势如何?

经济学家 姚景源：汽车行业应当说对中国经济贡献非常大，一个汽车行业他要相关150多个行业上游关系到钢铁，一部汽车就是几吨钢铁，关系到电子行业，一部汽车就是大的电子产品，汽车的轮胎关联橡胶工业，汽车的玻璃关联到玻璃工业。相关150多个行业，所以他对整个经济的拉动力是非常之强的，中国现在这么多年我们汽车上的是全世界之一。中国现在整车汽车工业除了西藏没有汽车工业，我们这31个省市自治区那30个省市全有汽车工业，我们整车生产家133家，美国欧洲日本德国那就是一个国家就不到10家，当然我觉得看汽车工业一方面看我们发展速度确实很快。我们1978年中国汽车年产量是149000台，我们去年2800万台现在什么概念，现在全世界每生产4台汽车有1台是在中国，所以成就是辉煌的。

当然另外一方面我觉得我们今天已经到了一个量了，占了汽车总产量的四分之一，所以这样我们汽车工业要想像过去那样完全靠产量去赚钱，靠扩大产能去发展，这条路恐怕也是到了一个阶段了，所以汽车怎么办?我们现在确实应当在这个基础上我们把新能源、新技术、新材料放到汽车发展的节点上来，这点对汽车工业是非常重要的，我还是坚持汽车工业在将来有着相当发展的空间。因为我们现在如果说按照每千人汽车拥有量，我们都低于世界平均水平，更比不了像美国日本德国了，我是讲过像你们小青年要拥有一辆汽车，我说这个内在的理想，内在的需求就跟他将来要结婚是一个道理。因为每个年轻人，每一个人都拥有汽车的这种想法，应当让他拥有汽车。当然汽车怎么用怎么使是另一码事，上海北京现在又限购又限行。

第一财经 李策：购置税年底退出预期有影响吗?

经济学家 姚景源：购置税退出优惠主要还是排量比较低的车，实际上现在你在北京、上海看大家在大城市里，人们购买汽车应当说还不是小排量车占主体。我曾经讲你这种限购，你这种摇号其实你是推动了高档汽车的销售和生产。你好不容易摇到一个号你能买一个小不点的低档车吗?你肯定要买一个中档以上的。汽车我觉得还是有着一个很重要的发展空间，当然我们要权衡去研究它比如说现在道路拥堵我们怎么办我们一方面还是要加大道路的建设，还有一个交通管理，交通管理是个大学问，香港要讲弹丸之地，但是香港的汽车每平方公里他汽车的拥有量他要比我们密度大的多，但是大家到香港看香港不堵车。为什么不堵车道路设计的科学，什么单行进口出口高速，我们在这方面还没有做更深的。

我觉得我们现在包括我们现在互联网大数据，等等这一系列都给我们带来新的发展机遇，我们完全可以对整个道路交通的设计规划管理我们更加科学，这个本身就能给汽车带来更大的发展空间。还有一个就是市民素质，这也是，因为我们的汽车来的太快了，你到国外你到发达国家看看，人到了红灯肯定是停下来的，而且人家车肯定是让人的，那我们不行。我们现在红灯人照样往前走，你说你一个司机你也不要批评他说是文明程度低车不让人，他要让着他这一天也走不过去，所以我觉得就是我们进到汽车社会太快了，我们方方面面道路也好，管理的能力也好，包括我们国民素质也好包括我们司机的基本文明程度和驾驶的文化我们都缺乏。我觉得问题不大我们慢慢来，一步一步往先走。

第一财经 李策：您也提到去年我们M2的增速是11.3%，但是跟M1的剪刀差不断在扩大，而且出现了企业流动性陷阱，企业有钱也不愿意投资实体经济，现在这种情况有没有改善?有没有好的改善路径?

经济学家 姚景源：中国经济我们讲它重大结构失衡，其中就有一个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的失衡。所谓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的失衡，我们一方面看我们比如我们讲M2总量，其实我们不低。我们到去年年底155万亿这个数在世界上也是排在最前面，另外一方面大家知道我们实体经济还是融资难贷款贵特别是中小企业，总理曾经讲让金融之水流向实体经济。但是实际上它没有流向实体经济，它在虚拟经济内在的在自我循环。我们比如说去年个别月份我们流到这个房地产领域的，新增贷款占了四分之三以上，所以显然这是个问题，因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他这个经济发展最根本的基石还是实体经济。

第一财经 李策：所以我们鼓励脱虚向实，防范金融风险，金融去杠杆是当下的经济政策重点。然而金融去杠杆势必影响实体经济融资可得性。您认为，金融去杠杆的边界在哪?

经济学家 姚景源：杠杆率就是负债率，有三个，一个就是企业负债，一个是政府负债，还有一个就是居民个人负债。这三个负债我觉得他还是有区别的，比如说政府负债就中央财政来讲，我们现在无论是财政赤字还是在国家负债，应当说都是在一个合理的区间之内，我们风险是可控的地方政府这块复杂一些。就是地方政府总量我觉得也是没有突破就是国际上我们大家有共识的负债率。但是问题在哪?我个人觉得主要是地方政府这个负债就是这些年来增长速度过快，基本是每三年翻一番，你要不加以限制他这样翻下去将来越滚越大，风险越来越大。

而且地方政府我是讲还有两个问题负债，一个就是我们有的当然是个别的地方政府，他借钱那天他就没想还这不是个风险吗?还有一个极个别的地方政府他用这个钱干了形象工程，政绩工程他没有收益的。所以对政府负债这块我觉得总量风险可控，但是我们特别是对地方政府这个负债我觉得我们应当研究出一个可行的办法去解决。个人负债我觉得问题也不大，因为我们中国人过日子过去是不借钱过日子，现在有了借钱一个是买房子按揭贷款。还有一个有的年轻人买车也是分期付款，我觉得个人应当说在商业信用当中现在最好的是个人，比如说我们个人之间借钱没有不还的，信用最好。

我也是不赞成有人把住房信贷说的那么可怕，因为我现在年轻人的住房信贷一般来说首付都是父母，爷爷奶奶家里面替他去付。这个是首付剩下的小夫妻两个人每个月通过按揭，我觉得因为他们更多是年轻人，而且他们将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技能的提高贡献的加大他的收入也会增加，我还是赞成年轻人用分期付款的方法去解决住房的问题，而且我赞成我们应当在这方面金融应当给他们更多的服务，让他们能够更好的享受到生活的幸福。我觉得这一点我不赞成有些把他炒作的风险多大，我觉得你现在很少听到说住房按揭贷款上违约的，大的就是企业负债这一块这是个问题。

我们现在已经确实出现了一些违约，出现了信用问题，我觉得这是个大问题。因为我们这个企业由于我们国家现在就是企业融资分两块，一块叫直接融资一块叫间接融资，直接融资通过资本市场，间接融资通过银行负债，我们由于资本市场不发达，我们现在在资本市场上融资才20%几，我们基本上还是靠银行，靠间接融资。我们这个企业要是欠了银行钱我们银行有更多的大家都知道是国有银行，如果说企业负债要出了问题，银行就出问题。银行是国有的我们显然财政就要出问题，这一下子就会形成一个系统性的风险。

第一财经 李策：社科院李扬团队测算全社会的杠杆率目前是266%，比去年的249%有所上升;今年以来全国各大城市均推行新政以调控房市。从近期数据看，房价持续上涨已有缓和迹象。您认为目前是不是房价拐点?

经济学家 姚景源：这个房地产的情况比较复杂，复杂在哪里?就是说房地产它有一个特点，他带有不可移动性，他和汽车不一样。汽车是可移动的，比如说我们在上海买一台汽车和你在青海买一台汽车你完全可以做比较。随着市场的发育，市场的一体化你上海买汽车和青海买汽车价格基本大体是一致的了，但是房地产不是。房子是不可移动的，所以上海的一套房子和青海的一套房子两个还不能比，它不可移动。所以我特别赞成在房地产问题上就是因城施策，不同的城市应当采取不同的办法。

我曾经讲我说看一个地区的房价怎么看，我觉得一个比较好的办法，就是看你这个城市的人口是流入还是流出，如果一个城市他的人口是在不断的流入，而且流入的又都是比如说是年轻人，是有一个比较好的素质的人，那我觉得这个城市对房屋的需求就会增加，这个房价他的趋势是和人的流入一样会是上升。如果你这个地区，你这个城市的人口是在不断的流出，而且都什么样的人流出，都是年轻人有知识的有才干的，甚至是有钱的人都流出了，那你这个城市的房价你肯定是挺不住。所以我觉得今年开始我们未来中国这个房价我觉得不会有一个全国一致的态势，我觉得一定是各个城市不一样，也的是涨的有的是稳住的，有的是下行。

第一财经 李策：我们还再一个城镇化的进程当中，但是三四线去库存的任务依然艰巨么?

经济学家 姚景源：对，应当说去库存的任务在三四线城市还是相当大的。

第一财经 李策：在“一带一路”的建设中，对企业而言，最关键的是什么?

经济学家 姚景源：走出去要有准备，什么事情都要有准备。你说企业走出去，在自己家里都没赚到钱走出去能赚好钱吗?还是要了解人家走出去当地的法律、文化、风土人情，这样我们才能够更好的去生存去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