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税政策支持企业创新，力度和方式还有更大空间

编者按：

6月22日，由上海财经大学中国公共财政研究院和浙江省财政厅联合主办的第六届财经发展论坛在浙江杭州召开。来自全国人大、各省财税部门和全国各地科研院所的近200名专家学者参加此次论坛。本次论坛以“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财税政策”为主题，分为“振兴实体经济的财税政策”、“创新驱动发展的财税政策”和“长三角一体化的财税政策”三个分论坛，第一财经选取各分论坛精彩观点分享给读者。

创新驱动发展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是中国经济转型升级和综合国力提升的关键。企业等市场主体是创新的主力军，财税政策如何进一步支持企业创新成为市场关注的热点话题。

6月22日，在第六届财经发展论坛“创新驱动发展的财税政策”上，一些官员和财税专家就此展开了对话。财政在科技支出的力度应该继续加大，投入方式可以更加多元，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税收优惠政策在支持科创的力度和方式上还有更大的空间，但一个公平简洁的税制更为重要。

增加支出优化方式

财税政策支持企业等市场主体创新主要有两方面：一是增加财政支出，通过财政直接补贴、贷款贴息、担保支持、政府采购、政府性基金等方式来支持企业等市场主体创新；二是通过特定的税收优惠政策，通过减税的方式支持企业加大研发创新。

上海财经大学公共经济与管理学院副院长付文林发现，2007年到2017年，我国在科学技术领域的财政支出规模不断加大，但财政拨款占财政支出比重基本稳定在4.13%的水平。其中科技支出中基础研究投入占比仅5.5%，与国外有较大差距，应该加大基础研究领域投入。

不过近年来，科技领域财政支出力度明显加大。比如2018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中科技支出8322亿元，同比增长14.5%，明显高于支出平均增速（8.7%）。今年前5个月科技支出增速更是高达29.3%。

基础研究领域也越来越受重视。河南省财政厅副厅长李新建在论坛上表示，河南财政2018年科技支出达到150多亿元，与2016年相比增长了62%，主要的投资方向是基础性研究方面，比如省里设的自然科学基金从原来5000万元增至1亿元。

“支持创新无论是财政支出还是税收优惠，本质都是财政投入。过去只是单纯给钱，实行市场经济体制后投入形式发生变化，先后出现了补贴、贴息、政府采购支持、担保支持等，我认为支出形式上还可以继续探索，比如有企业反映并不需要政府给多少钱，只要把公司产品列入政府支持的清单就是很大的帮助。”东北财经大学财政税务学院院长孙开说。

李新建介绍，河南也在科技投入方式上不断创新。比如2017年整合各类资金12亿元，用于企业研发投入三年引领计划，根据企业研发投入规模，进行分档互补，效果不错，2017年企业研发投入增长近20%，高新技术企业两年翻一倍，企业加快创新趋势明显。

中国社科院财经战略研究院党委书记闫坤建议，可以考虑组建国家质量强国支持引导基金，以财政投入为基础，参照国家中小企业发展基金的标准，形成一个1000亿~2000亿元的质量强国支持引导基金，预计按照1：9的比例撬动社会资金达到超1万亿元，并间接带动高质量发展领域的投资3万亿元。

税收优惠政策优化

上海财经大学中国公共财政研究院副院长范子英认为，在支持创新驱动方面，越来越多税收优惠政策替代之前的财政补贴政策。财政直接补贴企业，可能会被认为是不公平竞争，企业自身对补贴金额没有稳定预期。另外财政政策是短期的，而创新是长期的，税收政策在这方面有更多的拓展空间。

近些年国家在税收优惠上加大对企业创新的扶持。比如去年国家提高了研发费用税前加计扣除比例至75%，支持企业加大研发投入。高新技术企业早已实行15%优惠税率，今年科技型中小微企业符合条件可享受5%或10%企业所得税优惠税率。

近日国家税务总局归集了今年6月我国针对创新创业主要环节和关键领域陆续推出的89项税收优惠政策，通过《“大众创业 万众创新”税收优惠政策指引》向社会公布，帮助纳税人充分享受税收优惠。

国家税务总局税科所理论室主任龚辉文认为，创新带来的技术发展有很强的外部性，造福整个人类文明，因此给予税收优惠非常有必要，而且力度应该适当提高，当然也不要对税收优惠支持科创作用有过大的期待。科学的税收政策第一位是公平而不是优惠，公平的税制比优惠税制更重要。另外科学的税收优惠政策要具有可操作性，比如事件中研发费用怎么界定就存在一定难度，需要更为科学细致的操作说明。

范子英认为，应该以更多的税收政策来替代财政补贴的政策，更加有针对性地出台一些创新驱动的政策。

税制进一步改革优化也是支持科技创新，助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

闫坤建议，下一步增值税税率三档（13%、9%、6%）并两档，可以按照12%和6%两档税率的水平分步骤降低制造业和部分生产性服务业税率。进一步降低小规模纳税人增值税的征收体系，将为制造业或者中小企业提供质量增值效应，小微企业的征收率降低到2%，可以考虑先按3%预征，由企业申请并批准后再退。

武汉大学财政金融研究中心主任吴俊培认为，财税政策支持创新固然重要，但是对于整个社会的构架来说，如何来激励创新应该引起高度重视。比如创新往往是少数人去说服多数人，这跟一些管理制度相冲突，也不是企业能解决的。

付文林认为，要发挥市场在创新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因为财税政策主要是一个公共品，应该是弥补市场的失灵。在发挥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前提下，让微观经济主体决定创新资源分配和选择创新项目和创新投入资金等，财税政策在创新活动中的定位主要是跟投，促进创新创业。另外要构建科技创新财税激励制度常态化，避免税收优惠和补贴短期化影响企业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