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同源接种三剂科兴疫苗6个月后，对BA.5的重症保护效力低于50%

“尽管同源接种第三剂科兴灭活疫苗后的1个月内，对重症的保护效力可以提高到70%以上，但其预测效力会在6个月后逐渐下降至50%以下。”近日，一篇由国内研究人员发表在最新一期的《中国疾病预防控制周刊》（China CDC Weekly ）的研究论文，给出了这一结论。

该文章标题为“同源接种第三剂科兴灭活疫苗对新型冠状病毒Omicron BA.1、BA.2、BA.2.12.1和BA.4/5的疗效建模预测-中国，2020-2021”（Modeling the Prediction on the Efficacy of a Homologous Third Dose of CoronaVac Against SARS-CoV-2 Omicron BA.1, BA.2,BA.2.12.1, and BA.4/5 — China, 2020–2021），通讯作者是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公共卫生安全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复旦大学）主任、上海市重大传染病和生物安全研究院副院长余洪杰。

研究认为，一直以来，有关科兴灭活疫苗对 Omicron 亚变体的保护效力或有效性的研究数据很少，并且尚未充分探索将同源灭活疫苗作为加强针后的持续保护时间。基于此，该研究团队以统计建模的方式，评估了同源接种第三剂3 μg的科兴疫苗28日和6个月后，3个临床终点(感染、有症状和重型)和两个年龄组（18～55岁、≥65岁）的中和抗体水平，并以此预测了该接种策略下，疫苗对四类奥密克戎亚变体（BA.1、BA.2、BA.2.12.1和BA.4/5）的保护效果。

研究发现，同源接种三剂科兴灭活疫苗，对四类 Omicron 亚变体引起的新冠重症均有较好的保护效果。具体而言，对于老人（≥65）来说，在完成加强免疫28天后，疫苗对出现Omicron BA.1, BA.2,BA.2.12.1和 BA.4/5的重症保护效果分别达到81.1%、83.2%、74.2%、73.9%；6个月后，重症保护效果分别降为56.3％、59.6％、46.4％和45.9％。

但对于临床终点为“有新冠症状”的新冠感染者，研究结果显示，在完成加强免疫的28天和6个月后，三剂科兴灭活疫苗疫苗所产生的保护效果仅为30％左右和10％左右。其中，三剂科兴灭活疫苗对于Omicron BA.4/5 的预测保护效果更低。

具体来看，以“有新冠症状”为临床终点，成年人(18‒ 64 岁）在接种加强针的28日后，疫苗对Omicron BA.1/2的预测保护效果分别为32.8％和36％，但对OmicronBA2.12.1和BA.4/5的预测保护效果则均降至3成以下，为24.5％和24.2％；6个月之后，疫苗对Omicron 四类亚变株的预测保护效果均会大幅降低，但对OmicronBA2.12.1和BA.4/5的预测保护效果甚至低于1成，为7.4％和7.3％。

对于老年人（≥65岁），在完成加强免疫的28日和6个月之后，疫苗对感染Omicron 亚变株的预测保护效果略优于18～64 岁人群，但差值甚微。也就是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并未明显影响预测的疫苗抗病毒感染功效。”

来源：中疾控周刊

不过，针对原始毒株的各类疫苗——无论是灭活疫苗还是mRNA等其他类疫苗，有效性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

根据去年9月发表在《英国医学杂志》(BMJ)发表的一项对德尔塔和奥密克戎大流行期间（2021年1月17日至2022年7月12日），美国10个州、近90万名新冠住院患者的研究，在奥密克戎时期，mRNA疫苗(包括辉瑞的BNT162b2和莫德纳的mRNA-1273)对住院的预防效果在接种第3剂的2个月内为89%，但在4~5个月时，会下降至66%左右；对于急诊就诊的预防效果，则会在接种第三剂疫苗4～5个月后，从最初的83%下降到46%左右。其中，对于免疫功能低下的人群，减弱效应更为明显。

另据美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CDC）数据，截至2022年6月10日，成年人接种三针mRNA疫苗120天之后，对于BA.1的防住院率从92％降到85％，对于BA.2/BA.2.12.1的防住院率从69％降到52％。

该研究称，灭活疫苗的同源加强接种可能不是控制Omicron变体潜在⼤规模传播的合适⽅案。研究也建议，采取异源（序贯）加强，可以触发更强烈的体液反应并增强针对Omicron变体的中和效力。

此前，国家卫健委已对新冠疫苗的序贯加强计划，给出了三类可选策略：两剂科兴/国药灭活疫苗＋一剂康希诺注射用或吸入用腺病毒载体疫苗、两剂科兴/国药灭活疫苗＋一剂安徽智飞重组蛋白疫苗、两剂科兴/国药灭活疫苗＋一剂丽珠集团重组蛋白疫苗。

该篇论文中，研究团队进一步援引最新论文提出，“两剂灭活疫苗+一剂BNT162b2/Pfizer （mRNA新冠疫苗）”的接种策略，亦可以对感染Omicron亚变体产生较好的保护效果。

根据国家疾控局披露数据，截至去年11月28日，全国加强免疫覆盖人口已过半（8.1176亿人）。但其中，仅有5.8％（4722.7万人）左右接种人口采取序贯加强的接种方式。

除此之外，为提高新冠疫苗的保护效果，研究团队还提出，在疫苗研发策略上，更换疫苗抗原和加速研发针对Omicron的特异性疫苗，可能是解决方案。

去年以来，全球多国和疫苗公司均开始投身于针对新毒株的单价或多价疫苗研发。其中，由辉瑞-BioNTech和Moderna研发的针对omicron BA.4/BA.5变异株和原始毒株刺突蛋白的二价mRNA疫苗加强剂，已在去年8月被美国FDA授权，作为单剂加强针投入使用。

但对于二价疫苗加强剂的防重症效果，也存在学术争议。

今年1月，一篇由FDA疫苗及相关生物制品咨询委员会成员、宾夕法尼亚大学Perelman医学院Paul Offit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发表的文章引起广泛关注。该篇文章援引辉瑞BioNTech和Moderna研究人员在去年6月向FDA疫苗及相关生物制品咨询委员会提交的二价疫苗数据称，“结果令人失望，二价加强剂产生的抗BA.1中和抗体水平仅为单价加强剂的1.5~1.75倍。尽管安全性数据让人放心，但经验提示，上述差异不大可能产生临床意义。”

两项由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教授何大一团队和哈佛医学院贝斯以色列女执事医疗中心病毒学和疫苗研究中心主任Dan Barouch团队先后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的学术文章也显示类似结论。何大一团队表示，接种单价或二价加强剂后的抗BA.4和BA.5中和抗体水平“无显著差异”。Dan Barouch团队进一步认为，在单价加强剂接种者和二价加强剂接种者之间，CD4+或CD8+ T细胞应答无明显差异。

Offit认为，种种最新研究均表明，与针对原始毒株的单价mRNA疫苗相比，二价mRNA疫苗作为加强针的优势有限。相似效果之下，加强剂最好留给最有可能需要预防重症的人群，即老年人、因患多种合并症而重症风险高的人群以及免疫功能低下人群。“幸运的是，变异株没有演化到可以抵抗疫苗或既往感染产生的对重症疾病的防护力。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将需要制造变异株特异性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