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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GPT现象与面向未来的教育

2023-02-17 16:12:28

作者:吕建中    责编:顾晓燕

在chat.openai.com上使用ChatGPT,是挺有趣的体验。恰好这几天接二连三地和朋友们一场一场地聚会,席间用ChatGPT来助兴,请它写出一些诗意浓浓的祝酒词、吉利话,朋友们开心一乐,聚会有了格外欢乐的气氛。

更有趣的是,我尝试把它用在一些正在构思中的议题调研上,让它代替我做一些议题确立的初始阶段中所需信息收集、分类、归纳的工作。我发现,它能帮助我很快框定议题范围,层次结构,节约了时间,提高了效率。

不过,机器人对同一个问题的每次回复都会不一样,有比较显著的随机性,对于议题研究而言,在一致性、权威性、公正性、准确性方面还远远不尽人意。由于机器对于信息质量选择、分类、辨析能力还赶不上人类(机器快、人类慢,机器浅,人类深),所以还停留在批量信息的搜索、提取和简单合并上。尽管如此,AI还是比一般人群(那些离开了校门就变得知识面狭窄、知识积累匮乏、不持续学习的人们)要聪明得多、高效得多。由于具备强大的自学习和深度学习能力,ChatGPT这一类AI机器人能够迅速充实知识和完善思维,它的出现将改变人类的工作生活方式,很快它取代一些人类工种(如基础文书、基础律师、基础会计、基础设计等等)。

很多年前,我写过一篇探讨AI和未来生存的题为“无形未来与无用阶级“的随笔,后来收录在《汝能持否》文集中。最近,我的学生脉脉正巧在阅读这本书的时候,读到了我曾说过的一些观点,他把这些观点抄录下来发给我,和我一起探讨:“未来AI可能除了不能像人类一样怀胎生子,其它都能做了。新的行当滋生,对创造力和灵活性有极高的期望,现行的教育体系和方法,从未来的角度看很难适应从已知领悟到未知领域的跳跃式重塑。面向未来的教育应当怎样重新审视?教育必须秉承带给人类愿景、使命和价值观的传统,激发理想和梦想;培养基于热爱的自由精神和探索者的心态;必须打破学科之间的藩篱,冲破门类划定的桎梏。教育应该带给未来的孩子们敏捷和应变的能力,持续学习和自我更新的能力。我们应该早点入手考虑看似遥远的未来问题,因为,未来已来。”

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院长钱颖一教授在他的“创新人才教育”主题演讲中,也特别指出了:知识、好奇心和想象力、价值取向,这是教育的三个关键着眼点。教育仅仅靠知识积累是不够的,教育必须超越知识。

我记得在少年启蒙期,培根的“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曾给予我极大的学习动力。很多年过去了,随着社会阅历的增加和探索实践的深入,我渐渐发现这句历史名句的局限性。创新人才的教育是不能仅仅靠知识积累即可成就的。正如钱颖一教授所言,教育必须超越知识。在人类的不断进步进而获得内心丰盈的过程中,极度好奇与充沛的想象力往往比知识来得更为重要;思维模式的精进比知识的积累更能发挥出突破性的作用(比如批判式思维、结构化思维、系统性思维相对于原生态思维、线性思维、幼稚辩证法思维等)。面向未来的教育,应当是有助于增加知识和激发创造性并举,而不能因为功利性进阶而压抑好奇心和想象力。

ChatGPT是个有趣的现象,也是科技进步双刃剑对人类的挑战,它把对未来思考的紧迫感摆在了人类面前。人类不仅仅要思考教育的问题,还需在宏观视野中考量社会发展的目的性问题。今天的中国社会,功利主义盛行,导致社会滑向单极价值观的泥泞,令正向的思维创造力所需生长和滋养的土壤正在变得贫瘠。功利主义驱动的社会最终将是堕落的社会。社会要有探寻可持续发展的价值取向,人要有超越短期功利主义的追求。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中,教育才有可能践行追求真理、改变世界、让人生美好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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