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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洪:剧版《繁花》—— 致敬繁华的九十年代

2024-02-01 12:19:44 听新闻

作者:周道洪    责编:张健

[头壳] 文章主要描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上海经济繁荣时期,强调那是一个热血沸腾、个性张扬的时代,人们的极大解放和自由发展是经济增长密码。

(周道洪为上海国盛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上海盛石资本管理有限公司联席董事长)

这些日子,茶余饭后置顶、顶流的话题非剧版《繁花》莫属。现象级热点背后,其实是在致敬那个繁华的时代。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国,上海,经济奇迹、繁荣繁华尽情演绎,创造了太多不可能、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印象中的九十年代是从1992年那个春天那次南巡那番讲话后才盛大开启的。上海八十年代睡眠比较充足,因此九十年代起了个大早,1990年4月浦东开发开放启程。彼时,姓社姓资争论甚嚣尘上,左、右针尖对麦芒唇枪舌剑锋相对短兵相接贴身肉搏死缠烂打无休无止,上海左右为难左顾右盼瞻前顾后缩手缩脚不太迈得开步子。直到南巡讲话,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才有了思想大解放,生产关系大促进,生产力大释放……突破口一经打开,久被压抑的渴望、激情、梦想、冲动、能量和劲头,犹如火山、海啸爆发,冲破禁锢、藩篱、桎梏、堤坝,汇聚成时代的洪流,裹挟着众生冲向未卜未知的前程。

那是一个如火如荼、热血沸腾、鲜衣怒马、个性张扬的时代,大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显身手。反正除了脚镣手铐,再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大家不顾一切,放手一搏,全都豁出去了。人的极大解放和自由发展是经济增长密码。米尔顿·弗里德曼说:“自由才是奇迹之源”,“个人所具备的无限创造力恰是社会进步的源泉。”

市场经济第一次在神州大地绚烂绽放。那是多数人受益、帕累托改进的大时代,生机盎然,万象更新,万物生长,野蛮生长,百花齐放,百花争艳,商机无限,遍地是黄金,生活充满阳光,时不时梦里笑醒。那个时代,不找市长找市场,空气里弥漫着商业味,还不时散发出铜臭味,都想着捞金淘金、发财致富,谈的都是生意经。市场经济下,其实这个可以有。这又有什么呢?这根本就是市场经济的原貌和本来面目。利己往往是比刻意利他更有效的利他,亚当·斯密200多年前已经论断:个人追求自己的利益,能够比刻意为社会着想更有效地促进社会的利益。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到处是事故多发地带,即使出发点是好的,我们抱着良好的愿望出发,走着走着一个不留神就抵达了事物的反面。市场经济不可能是自上而下顶层设计、层层设计出来的,只能是自下而上横冲直撞、摸爬滚打、深一脚浅一脚、不断试错闯出来的。事实如此。

《繁花》正是投影到了这个独一份、稀罕到没朋友的大时代:“投入黄浦江上的浪头,滔滔向前。改革十年,印证了发展才是硬道理。市场经济改变了每个人的活法,勤奋是这片土地的底色”;“走在1993年的南京路上,你会感到那是一个会飞起来的年代。我们庆幸生逢其时,与时代紧紧相连。一切尚未定义,一切皆有可能。”

大时代更适合缅怀和追忆,一切美好都内存在回头回首回眸回忆回味之中。“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身临其境,亲历体验,其实不是滋味,或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自八十年代后期迄今,我到上海求学、工作,亲历了《繁花》述说的那个时代。置身其中,当时并不觉得完美唯美,光鲜光滑,岁月也没那么静好,霓虹灯下光怪陆离,沉渣泛起。总感觉九十年代是仓促登场的,压根没有涂脂抹粉打扮修饰过,没有打磨抛光雕琢收拾装饰过,斑点、瑕疵、漏洞不少,槽点、痛点、泪点很多。彼时,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浑身伤痕累累,成天疲惫不堪,狼狈不堪,总之各种不堪。我们流下泪水,吞下苦水,接泼冷水,播撒汗水,不知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

《繁花》用伦勃朗式光影为那个时代镀上黄金色,大光圈拍摄,暗调光线,前景构图,虚实变化,诗意画面,突出时代轮廓和主体人物,增强视觉焦点,背景场景模糊,滤去时代细部。王家卫投机取巧,精打细算,也确实用心良苦,匠心打造,恰恰是找到了写照那个时代最好的视角。那个时代并不耐看,经不起细看,基本是纯天然、原生态的,比较粗糙粗放,甚至有些混沌浑浊。当时懵懵懂懂傻傻分不清,二、三十年后再回首,蓦然发现那就是黄金时代!大时代都这样,好时代更如此,本色出演,不注重细枝末节,只能看主干,看轮廓,看骨架,看剪影,看主题,看主流,看主旋律,看大趋势,看大方向……

那个时代英雄辈出,真心英雄,时势造英雄,煮酒论英雄,英雄不问出处,英雄大有用武之地。还英雄所见略同: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爱拼就会赢,撑死胆大的,幸福真的可以奋斗出来……每一步都算数,一步领先,步步领先,遥遥领先。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那时候,没有人走茶凉,没有业余时间,没有朝九晚五,只有照常营业,只有星期六工程师,只有夜以继日不分昼夜五加二白加黑九九六;那时候,人人都有野心、欲望,大家都渴望改变命运,每个人都很忙,身边人都很拼,伙伴们都在奔跑;那时候排异高消耗的内卷、内耗,不时兴性价比不高、低效的折腾、折叠,低欲望的佛系躺平更没有市场,没有人走死胡同、钻牛角尖;那时候,也有冬天,只要燃起《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了大家的心窝,勉强将就就开始过冬了;那时候,也很难,不过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无需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真的会更好!那时候,隧道前面有光,困难有尽头,脑中有念头,心中有想头,日子有奔头。这就是九十年代!

没有比较,就没有失落。没有缅怀,就没有惆怅。

想当年,我们不懂得太多的道理,只是揣着发展这个硬道理就匆忙出发了,不明觉厉,就喜大普奔了一个时代。现在我们满腹经纶,懂得了很多道理,却已经不会过日子了;想当年,悔棋重新来过也无所谓,失败了也脸上有光,毕竟她是成功的老母。现在失败早就不孕不育,就连成功生出来的也多是些败家子;想当年,跌倒了可以爬起来,没有人管闲事看笑话,偶尔跌打损伤、鼻青脸肿,贴个狗皮膏药,哼着“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又满血复活重新上路了。现在躺着也会中枪,平地都会跌倒,动不动就骨折散架,幸运的卧床躺平,多半都去了ICU;想当年,机会泛滥,无限可能,“一只龙虾就是一个机会”,现在神马都是浮云,机会稀缺,希望渺茫,即使鱼翅燕窝熊掌一起吃,也已吃不到一个机会。

追剧《繁花》很快上头,而且后劲很大。《繁花》回放九十年代,从全上海重新路过,途经黄河路、进贤路、和平饭店……昔日热火朝天的市场经济尚有余温余热。再现尽是怀念,我们泪眼摩挲缅怀那个时代,念着市场经济的好,为市场经济发声,不想市场经济折腰,盼着市场经济快快长大。市场经济是繁荣的唯一通路。世界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需要重申市场经济的意义,如此需要为市场经济守夜守望,如此需要给市场经济一个特写大写。这是《繁花》意外的增值和附加值。

当下此刻,凛冬深寒,“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我们测度经济的真实温度,听到了花谢叶落的声音。那个时代正在远去。时光如水,把人和事带走,也带走了那些峥嵘岁月,那些扑朔迷离,那些不堪回首。

相距那个时代,已经回撤很多,虽已无法撤回,仍可就地出发行军赶路,立刻马上赶紧,趁着天色不是太晚。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有诗,就有远方,杜甫的也算数。分明听到湖面解冻的细响,也遥感到地里种子发芽的萌动……不像是幻觉,也基本排除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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