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经理颜值真的很重要？

（作者杨峻为百年保险资管董事长）

龙年已至，趁着春节假期的尾巴，跟大家聊聊基金经理“颜值”的话题。

前段时间，上海交大高金学院的两名学者在SSRN（社会科学研究网）上发表论文《What Beauty Brings? Managers’ Attractiveness and Fund Performance》（下称“论文”）。论文一经发出就火遍金融圈，因为它的观点颇为有趣：颜值越高的基金经理，投资业绩反而越差；更有意思的是，高颜值的基金经理募资能力却更强，管理规模因此更大。

今天作者也来探讨一下这个有趣的话题。

​01颜值也能量化？

文中，作者采用LingyuLiang等五位学者在2018年第24届国际模式识别大会上发布的颜值预测模型对基金经理的容貌进行了量化分析。简单来说，模型通过大数据深度学习，请60名志愿者给5500张男女性照片进行1-5分评分，再通过监督学习训练模型对人脸做容貌分数预测。作者引用这一模型，并输入1677位基金经理的照片，从而对其颜值打分。诚然，以上模型在一定程度上量化了颜值，为文章分析奠定了基础。但归根结底，机器学习得出的颜值分数结论，底层数据是主观判断的输入。那么颜值究竟是什么？上世纪70年代，科学家们曾提出“面孔吸引力”（facialattractiveness）的概念，指的是由面孔诱发的积极愉悦的情绪体验，并驱使人产生亲近意愿。作者看来，这一概念与“颜值”之义异曲同工，可以用先天条件和后天因素两部分来解释。先天条件就是我们常说的外貌，范畴涵盖我国自古传承的面相学，比如五官、脸型、肤色等，这些都是由基因序列决定外显的，无法轻易改变；后天因素是指随着年龄增长、环境变迁、阅历和经验沉淀而形成、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比如自律保持的身材、随和亲切的笑容、充满智慧的眼神等。这些吸引人的特质，造就了一个人的魅力。所以，高颜值不单单是美貌（beauty）的代称，更应该用魅力（charm）来诠释。如果说身材比例、五官大小尚可衡量，得到有一定普适性的评价标准，那么看不见、摸不着的“气质”就很难量化了。

02业绩不好，颜值背锅？

回到论文本身，作者构建模拟基金组合，通过全样本回归模型计算得出，随着基金经理颜值分数提高，其管理产品的投资回报率显著下降。这个结论看似意料之外，但细品，又在情理之中。首先，高颜值的人一般带有天生的优越感，在成长中长期受到亲友的正向鼓励，容易产生良好的自我感觉。把握好的是展现“自信”，把握不好就成了“自负”。这种认知偏差容易让他们高估自己的实力。其次，高颜值的人往往自带光环，给人良好的第一印象，他们通常比普通人更受欢迎，容易获得更多机会，取得成功的难度更低，因此较容易懈怠，相较之下没那么勤奋。他们容易忽视，投资是一项高度专业的事，业绩是实打实的，没法“靠脸吃饭”。投资又是一项常学常新的事，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试想一个基金经理如果一年到头没跑几次实地调研，何谈对标的公司有深刻理解，更何谈为投资者实现收益呢？最后，颜值高的基金经理通常受到的干扰更多。随着互联网代销的高速发展，线上直播已和线下路演并驾齐驱，成为基金募集推动的利器。为迎合投资者偏好，形象气质佳的基金经理作为公司的门面担当，往往需要站台参与这些活动。一个人的可支配时间、精力有限，而投资又需要沉下心专注研究，试想整日穿梭于论坛场地、转战于直播平台，哪还有心思和功夫研究主业呢。以上这些因素，对投资业绩造成了负面影响。

03 规模不够，颜值来凑？此外，论文通过模型拟合得出，基金经理颜值每高1分，平均可额外带来1.86%的基金规模，即高颜值基金经理在募集资金方面具有显著优势。孟子曾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上世纪9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Hamermesh曾做过深入研究，报告显示，相貌出众的人比普通人的收入水平平均高出10-12%。这也不难理解。一方面，高颜值的基金经理本身具有社交优势，在公开场合易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颜值优势带来与生俱来的自信感，使他们在线上线下的路演交流时能更坚定、流畅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进而增加观点的可信度。这其实和直播购物是一样的道理：在东方甄选一路走红的董宇辉，外貌形象不算出众，但后天的努力让饱读诗书的他在直播间大放异彩，一次次带给观众高山流水般的文化洗礼，魅力尽显，气质卓群。一件件看似平凡的商品，被他赋予了无限的生命力，还担心卖不好吗。同理，对大众投资者而言，能自信表达市场观点的基金经理往往更令人信服，让人不自觉产生“买他”的冲动。另一方面，家庭财富的决策权握在谁手中，也影响着资金动向。波士顿咨询2017年发布的财富报告表明，据不完全统计，全球有70%的家庭财富决策者是女性。看来，老婆掌管“财政大权”，可谓全球共识之一。而根据Wind数据，我国基金经理中，男性占比约70%。都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掌管家庭财富的女性们把资金投向颜值高魅力大的男性管理的基金，似乎也合情合理。

04颜值真的这么重要？许多成功人士，在选择人生伴侣时，先天外貌并非首要考虑因素。例如美国前首富洛克菲勒，他的妻子劳拉，外貌形象并不突出，但洛克菲勒却被她和蔼可亲的态度、坚强持久的意志力所吸引，两人携伴终生。巴菲特最欣赏的投资经理，除了业绩出色之外，往往还有他和芒格所欣赏的特质。例如热爱读书勤于思考、镇静有洞见、富有责任感、坚持锻炼身体、坚持长期主义、坚持价值投资等，正是这些理念，让巴菲特、芒格相信他们优秀的业绩具备长期可持续性。人们常说“相由心生”，随着阅历和修养层次的提升，一个人的状态会逐渐清新脱俗、容光焕发。对成年人而言，先天外貌对个人成就的影响力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后天努力带来的认知提升。基金经理30岁往往才进入事业上升期。所以说，无需过分追求外在颜值，内在认知才是实力所在。腹有诗书气自华，认知就是最好的颜值。新的一年里，祝作者说的朋友们龙行大运，龙马精神。愿大家共勉，努力提升认知，为高“颜值”努力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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