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李国旺,浦江金融论坛秘书长)
一、中国经济发展阶段与驱动模式现状
(一)投资驱动仍是核心动力。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24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进行测算,当年中国投资(资本形成总额)占GDP的比例约为40%,远高于全球平均水平(约25%),接近日本、韩国工业化中期的水平;中国仍以资本形成为重要驱动力,特别是在基础设施、制造业和高技术产业领域保持较高投入;最终消费支出占GDP的55%,但居民消费占GDP的比例约为39.9%,这一比例低于发达国家。中国内需结构仍需优化,中国居民消费潜力尚未充分释放。居民收入增速(5.3%)与消费支出增速(5.1%)基本匹配,但预防性储蓄动机仍制约消费扩张。
(二)消费驱动潜力逐步释放。居民消费中,服务性消费(教育文化娱乐、交通通信等)增速达7.4%,快于商品消费,且恩格尔系数稳定在29.8%,表明消费结构向高质化倾斜。近年来,"国潮经济"、"新中式消费"等新业态崛起,年轻消费群体(Z世代)对国货品牌的认同度提升,带动消费升级。2025年国潮消费市场规模预计突破10万亿元。这与美国1970年代消费驱动转型期的品牌文化觉醒路径相似,但中国消费升级具有更强的文化赋能特征。
二、经济驱动力量:中外经济理论视角对比
亚当·斯密认为,资本积累通过投资驱动经济增长,虽与中国投资驱动模式有共通性,但忽视消费对生产的反作用。凯恩斯主义主张政府干预扩大需求,但需警惕财政刺激的债务风险。新制度经济学强调制度创新对资源配置的作用。发展经济学结构主义强调关注投资与消费的结构失衡,预防产能过剩与消费外溢。只是西方经济学所谓“消费驱动增长”在理论上行不通,消费是经济发展的结果而非驱动力;我们需警惕将“扩大消费”简单等同于刺激短期需求,而应通过投资优化供给结构、增加就业、提高收入,创造消费。马克思在再生产理论中提出“生产决定消费”,在新时代,我们需要结合数字经济特征,数字消费带动消费创新的新特征。
三、政策选择:投资与消费的协同路径
(一)消费扩容与投资提质并重
一是消费端扩容。消费是收入+收入预期在生活中的实现。没有收入的实现与收入预期的提升,消费难以扩张和升级。建议提高收入、完善社会保障、创新消费场景(如文旅融合、以旧换新)等措施释放潜力,即实施“收入-保障-场景”三位一体提振消费计划:提高中低收入群体转移支付,完善育儿、医疗等社会保障以降低预防性储蓄;创新“文旅+科技”消费场景,扩大消费。
二是投资端提质。聚焦“两重”项目,从传统基建转向“新基建+绿色+民生”领域,根据《政府工作报告》,2025年地方政府新增4.4万亿元专项债,主要投向新能源、半导体等领域。
(二)构建“投资-消费-创新”循环体系
一是结合人工智能和数字经济时代创新优势,进行制度创新,试点数据要素产权交易,推动消费大数据反哺制造业柔性生产;探索土地制度创新改革,提高农民收入,开发农村大市场。
二是人力扩大资本投资,将教育、医疗投入占比从当前4%提升至7%,适应人工智能发展的需要,培育高端技能人才,如人工智能训练师、工业机器人工程师等,为产业升级储备人才。
三是重构全球价值链。在全球贸易壁垒升级的背景下,通过“一带一路”数字基建投资(如5G基站、数据中心、数字人民币)培育外部市场,促进国内消费升级(如跨境电商带动国货出海),通过扩大内需降低对外部市场的依赖。
四、超越二元对立的中国发展范式
建议摆脱“投资或消费”的零和思维,转向“投资创造供给,投资创造就业,就业创造收入,收入创造需求,需求牵引供给”的动态平衡。核心路径包括:
一是优化投资。从投资重化工业的“铁公基”转向数字经济的“新基建+新民生+绿色”;
二是消费升级。激励“国潮IP+技术赋能”实现文化价值与实用价值共振,提升国产品牌的价值;
三是制度创新。改变GDP单一考核指标体系,建立“消费-投资-创新”指标联动复合考核体系,建议地方政府GDP考核中纳入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速、专利转化率等权重,将科技创新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纳入地方政府重要考核体系,实现新科技、新基建、新消费三维共振。在百年大变局中,走出一条不同于西方线性增长模式的中国道路。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服务消费需要“更稳定的收入增长支持、更多闲暇时间、更集中的人口和更家庭化的消费场景、更强的供给能力”。
中国的经济增长方式并非“消费驱动”,而是依赖于投资和技术进步的驱动。
阮加:余永定教授的观点认为长期增长必须依靠投资和技术进步,消费是增长的结果而非原因,但在信用货币时代,这一观点需要结合现实进一步思考,特别是在中国当前需求尚有不足的情况下,简单地将消费与投资定义为单向因果关系可能忽略二者的动态互动。
目前绝大部分厂商销量基本都已经锁定,由于4月部分传统车企和中小厂商表现特别突出,因此按照上月结构占比结合本月数据调整,综合预估4月全国新能源乘用车批发销量为114万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