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提振是中国经济增长新常态时期关键策略

（本文作者丁长发，厦门大学经济学院经济学系副教授）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总量持续扩大，占世界经济的比重大幅提升。1979—2023年我国经济年均增长8.9%，远高于同期世界经济3.0%的平均增速，居世界第1位。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经济总量连续跨越新台阶，2014年突破10万亿美元，达到10.5万亿美元，2023年达到17.8万亿美元，比2012年提高5.6个百分点，稳居世界第2位。彼时国内经济学界认为：投资驱动和进出口贸易，为我国经济高速增长提供了关键支撑。

在经济新常态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交织的新发展阶段，2025 年 4 月 25 日中央政治局会议明确指出，当前我国面临国际经贸格局深刻调整的新挑战。在此背景下，学界对新常态下经济发展动能形成不同视角：部分学者认为，投资仍构成现阶段经济增长的核心驱动力；另一部分观点则强调，在内需潜力亟待释放的现实条件下，提振消费已成为突破经济发展瓶颈的迫切需求。我支持后者。

原因一：其更符合当下现实。从2019年到2024年，居民消费占GDP比重有所下滑。辩证来看，我国投资在不少基础设施领域已经饱和，比如我国工业体系完备，拥有41个工业大类、207个中类、666个小类，是世界上工业体系最为健全的国家，在500种主要工业产品中，有40%以上产品的产量世界第一；我国公路里程达544万公里，其中高速公路里程18.4万公里，稳居世界第一。在我国市场化改革进程中，绝大多数产品的供给能力已实现市场化有效配置。不过投资领域的边际效益递减趋势也日益凸显。

原因二：中央政策从刺激消费到提振消费。进入新时代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2020 年 7 月 30 日，中央政治局会议首次提出 “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2023年07月31日，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恢复和扩大消费的措施》，对恢复和扩大消费提出了二十条强有力措施；2025年3月16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发布《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推出8大方向、30项“硬核”举措来提振消费。基于国内外经济形势，国内多数学者建议持续提振居民消费，有些建议直接发钞票或者消费券，促进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笔者认为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是改善我国居民消费预期、提振消费的最优选择。

那么完善社会保障体系的所需费用从何而出？

首先，建议完善国有资本经营预算制度，提高国有资本收益上缴公共财政比例，更多用于保障和改善民生；2024年，全国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营业总收入为847225.8亿元，利润总额为43504.6亿元，如果按30%上缴利润，则超过1.31万亿元。

其次，保障民营经济发展，其对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具有“56789”的作用（即民营经济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占据90％以上的企业数量）。实践证明，凡是民营经济发展好的地区，就业也发展得好，居民消费也得到极大提升。党的二十大明确提出构建高水平对外开放格局，随着营商环境持续优化，外资企业对我国经济的支撑作用日益凸显：当前外资企业以 2% 的市场主体占比，带动 4000 万人就业，贡献全国 1/6 税收，在稳定就业、推动外贸增长的同时，为提振消费市场注入强劲动力。

最后，财政投资政策民生化。我国目前的基础设施已经非常完善，除了必需的国家战略的基础设施建设外，建议把基建投资的10～20%用于改善民生。

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指出“生产的最终目的是消费”，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需要把投资驱动转为消费拉动。因此，提振消费是我国经济新常态的迫切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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