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快评| “光伏春晚”落幕，产能出清前夜，三大现象值得警惕

2025年SNEC上海光伏展已结束，随着一年一度“光伏春晚”的落幕，这个被誉为“金名片”的中国制造业似乎又回归“平静”。

“热闹”过后，笔者认为，有三个行业现象值得关注。

首先，笔者发现，今年的SNEC光伏展中，展示钙钛矿叠层电池/组件或标榜BC技术的企业远比预期的多，虽然部分展台的钙钛矿/BC技术组件产品主要为展示作用。除了隆基绿能（601012.SH）、协鑫集团（3800.HK）、晶科能源（688223.SH）、爱旭股份（600732.SH）、正泰集团（601877.SH）等一线企业外，还有很多较为陌生的“新面孔”。比如，脉络能源展台的标语写着“做钙钛矿光伏行业领跑者”，凌众新能展台巨大LED显示屏显示“不只是BC电池技术”，大有“全民”拥抱新技术的趋势。

BC技术、晶硅钙钛矿叠层技术被认为是较N型TOPCon技术更为高效的光伏技术路线，但笔者认为，光伏行业仍需警惕新一轮技术外溢造成的技术贬值和过度投资。

过去两年，因光电转换效率“瓶颈”，P型PERC技术被更“先进”的N型TOPCon技术取代，光伏企业一拥而上投资扩产。据机构统计，超700GW的N型TOPCon产能涌入市场并快速导致“供”严重大于“求”，光伏组件产品随之被“破价”。

“卷”技术的目的，是为投入巨额研发的光伏企业带来实打实的收益。但因市场对原创技术和专利缺乏敬畏，光伏电池技术以超预期速度外溢，致使技术红利“蒸发”，行业陷入低质量价格“内卷”，中国光伏企业苦于为了维持竞争力“不得不”升级既有产能。

今年以来，多家头部组件企业“马不停蹄”斥巨资升级TOPCon产线，单GW的升级成本高达大几千万元，以换取几个点的终端产品销售溢价。

天合光能董事长高纪凡在本届SNEC展会论坛期间直言，现在大量企业还在争论TOPCon技术好、BC技术好、还是HJT技术好，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要再争这些晶体硅各自的优势了，这些争论会误导（市场），进一步导致行业出现过度投资。”

笔者在逛展期间注意到的第二大现象是，今年大部分光伏企业的展台配有储能产品，业内预估约七成以上的光伏展位配备有工商业储能产品及相关集成产品及解决方案的展示柜。

笔者认为，应警惕光伏低价的内卷模式被“复制”到储能行业。

“现在有个现象是，部分企业在以光伏的思路做储能，对内要求多、快、好、上，赶紧接单。”某国内二线光伏电池组件销售负责人透露，光伏企业业绩持续承压后，国内某出货前十组件企业的董事长最近对内下达的命令就是，“丢弃幻想赶紧战斗”，海外储能产品的售价直降到不足120美元/KWh。“这一定价策略，直接把储能行业的毛利率从过去的40%‘卷’到了20%~30%。”

这种简单“复制”低价竞争内卷模式的现象，也得到储能企业的印证。

“过去业内都认为海外是高价值、高毛利的市场，但最近公司在与一些厂家比价过程中发现，欧洲市场也有‘卷’的趋势了。”某储能大厂内人士在今年展会期间说，总体看，海外的工商业储能市场比国内滞后1~2年，但从今年欧洲市场的反馈来看，欧洲的储能市场也已经“卷”起来了，预计海外市场的拐点即将来临。

另外，今年SNEC上海光伏展的官方初步测算数据显示，展会的这三天，约有50万人次涌入展会现场，参展热情并未因行业筑底而有所消退。在逛展过程中，笔者直观感觉到，今年展位里的外国面孔较去年有所增加，除了欧美面孔，还有一定比例的中东面孔和印度面孔充斥在国家会展中心的展馆。有业内人士表示，“这两年印度市场挺火爆”，现场的热闹盛况仿佛这两年光伏（尤其组件）企业面临的颓势不复存在。

笔者认为，市场应警惕产能出清“前夜”的虚假繁荣。虽然行业已经历近两年的洗牌，但客观来看，仍处在产能出清的“前夜”。目前光伏产业链上游协鑫集团、通威集团等硅料企业“大鱼吃小鱼”以联手清退过剩落后硅料产能的整合仍在推进中，产业链下游组件环节的排产已降至不到50%。

最后，针对有业内声音称，上半年的“抢装潮”救了三线企业，地方融资给二线企业“续命”，光伏产能出清的进度晚于预期等观点，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国家发展和改革委等部门正着力地和行业一起寻找破除“内卷式竞争”的办法，光伏企业在相关部门的引导下，正走在积极破除内卷式竞争的向好通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