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是把金钥匙：品读曹伟明《魔性上海与诗性江南》有感

冬月里，笔者收到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社长钱运春研究员最新推出图书《魔性上海与诗性江南》。图书作者曹伟明教授是讲好中国故事江南版的高手，我读其作品有二十多年了。

曹伟明，笔名夏鹤、屈直。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华东师范大学、上海师范大学等高校特聘教授，文化和旅游部专家库成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记得首次和他及同事会晤，是在青浦区文化局（后改制为文广局）；彼时青浦和上海市区的轨道交通还是中长期规划。但当时即二十多年前曹伟明显得意气奋发，他在对我关于青浦发展蓝图的构想中明确提议：一方面青浦确实需要市区战略性资源投入，另一方面研究青浦传统优势如何认知、激发和再生。

而此后，我和曹伟明教授每年都有多次发展蓝图方面的探讨并形成决策咨询意见；我注重经济要素的集聚和青浦区域功能定位及相关创新措施落地，他很在意文脉传承、遗产保护和江南全域。同时，我和他都熟悉上海发展的决策咨询权威、曾任全国人大代表和上海社会科学院院长暨复旦大学著名校友经济学家王战教授；王战教授注重国家战略的新时代展开。

今年十二月品读曹伟明的《魔性上海与诗性江南》，首先就细品王战教授所作的序。王战教授就认为：“上海的魔性和江南的诗性，诚如伟明先生所说的，源自江河湖海水文化的奔流。那生生不息的江南水文化，从淀山湖、吴淞江、青龙镇、苏州河，到黄浦江、洋山港的东方大港、国际码头，呈现了上海与江南文化的古今交融”。可以说，奔腾不息最为气魄！

文化是鲜活、发展和流畅的民族史诗，江南文化的婉约和魔都上海的灵动，在《魔性上海与诗性江南》中得到了完美的精确体现。这本崭新的图书足以让我，在从容不迫的冬季时光里、去感受上海文明的精髓和脉动。特别是从中可以感悟到：上海与诗性江南的历史传统和海派新蝶变之间的关联纽带；自然，这对于所有希望了解魔都的读者们而言都是个新贡献。

江、河、湖、港，构成上海发展的要素、带来资源集聚的能量、形成辐射江南的轮廓和问道外部世界的机遇。在此成体系的课题中，我更注重港口这把解锁发展的金钥匙。本世纪以来的上海研究课题，已纠正了一个曾经流传很久的误解即上海是近代从小渔村发展而来。

曹伟明的多年研究积淀和《魔性上海与诗性江南》的最新解读，都清晰地告知：青龙港是上海地区最早的对外贸易港口；青龙港所在的青龙镇，从唐代中晚期至南宋末期延绵了五百多年的繁荣，成就了当时国库。青龙镇遗址的发现曾被列为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迄今为止、考古发现的一些贸易品，比如陶器、铜镜等遗存，不仅仅来自江南，还来自江南以外的其他国内经济区域。而海上丝绸之路是多线路的，多个中国港口都创造了自己传奇。就青龙港来讲，除了朝南到东南亚区域之外，还有向北到东北亚地区的，比如琉球、日本、朝鲜。

对外贸易的出现和持续性积极拓展，本身是上海经济版图发展的标志；意味着从农耕文明的创新，走向了对话世界和商业文明的崭新脉动。曹伟明认为上海先辈的锐意创新，让青龙镇从军事重镇向上海最早海上对外贸易港口转型，可谓催生了通江达海的文化基因。青龙镇除了海内外贸易，更有发达的商业、酿酒业、造船业、旅游业、纺织业等支柱产业。凭借着强大的文化软实力，海内外贸易兴盛，富商巨贾集聚，青龙镇上“远商并来”。这里“富商巨贾、豪宗右姓所会”，街市店铺林立，商品市场活跃，“宝货东南之物”，形成了国际化和市场化的特点。当时青龙镇的酿酒业酒务所收税率，占整个长三角的秀州地区的第二位，超越了当时的华亭县城。作为海内外贸易港口，造船业始终是青龙镇的重要产业。闻名中外的青龙镇造船场，带动了长三角地区海内外贸易船舶的制造和维修。自然和人文资源丰富、水上交通便捷的青龙镇，更是当时著名的旅游胜地，青龙观潮、赏万柳堤、品“天下第六泉”等旅游景点，成为文人墨客、富商平民的打卡之地。曹伟明教授，对此非常自豪并曾多次发表演讲。

不过，我本人一度对青龙港因河道淤泥而让位于太仓港很是惋惜。但魔性上海，总是能够与时俱进地实现凤凰涅槃。让我倍感振奋的是：青龙港所在的青浦区白鹤镇蝶变！目前根据白鹤镇的新市镇总体规划，“东、中、西”三大功能片区的协同发展格局，正是对历史基因的现代诠释。其中，东部遗址文化区深耕青龙塔、青龙寺、近现代生活圈等文化遗迹，打造文旅新名片；最突出的是中部城镇产业区，主动承接长三角开放机遇，让千年古港的贸易精神在跨境电商时代焕发新生；西部乡村振兴区则以文脉为纽带，培育特色农业与休闲经济。

如果说青龙港是古代海上丝路的“东方门户”，那么今天的虹桥“跨境电商+产业带”先行区，便是白鹤对接全球市场的“数字港口”。据了解：青浦区积极支持白鹤镇于2024年正式启动先行区建设，着力探索跨境电商与长三角产业带协同发展的创新模式。今年第三季度的最新统计是：该先行区已吸引177家企业入驻，实现跨境电商进出口申报额35.77亿元，占青浦区总量的51.41%，重点打造的智能制造、智能家居、时尚美妆、健康休闲和工业品五大特色产业带；目前已与沙特、印尼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建立了稳定的跨境电商合作机制。

对此，虹桥国际中央商务区管委会商务处的积极评价是：青浦区白鹤镇的“跨境电商+产业带”模式，是商务区探索资源协同的重要试验田，支持白鹤镇与跨境公服建立合作，在产业带资源对接、跨境服务集成、跨境电商主体集聚等方面率先探索，发挥了很好的示范作用。

今年十二月，正是笔者最初参与决策咨询课题研究并长期跟踪的洋山港二十周年。洋山港开港纪念之际，我很自豪地告知曹伟明教授：今年1至11月，上海港完成集装箱吞吐量5056万标准箱，全年集装箱吞吐量有望再创新高，连续16年蝉联全球第一。其中，上海洋山深水港已完成集装箱吞吐量2625万标箱，同比上升9.7%，全年集装箱吞吐量有望突破2900万标箱，再创历史新纪录。从昔日寂寥的渔村小岛，蝶变为龙吞鲸吐集装箱、闪耀智慧光芒的世界级深水良港，洋山港完成了从“跟跑”到“领跑”的跨越，成为中国港口参与全球竞争的核心力量。而从青龙港到洋山深水港的澎湃，体现了魔性上海与诗性江南的完美统一。

（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上海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